”东华脸上一阵冷笑,“娘娘给你天衣来隐藏自己的妖形妖气,还真是对你关爱有加。
”说话更酸了。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我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到时候跟你算帐的是你的娘娘可不是我哩!”但心中也怕他施法暗算,只好拿出西王母来压他。
“哼!余乃娘娘座下忠臣,自不会做出有违娘娘意旨之事。
”东华道,手中玉笏却是一挥。
我立刻感到身上一紧,只见身上蓝色天衣竟然往下一缩,吃进了肉里,套在天衣上的护肩、腰防等物跟着掉了下来,露出底下的长袖锁子甲,我大吃一惊,连忙把锁子甲用力扯下。
把锁子甲扯了个稀烂,天衣却已经黏附在肌肤之上,原来的花样设计都不见了,变成一件紧身上衣,蓝色的光滑质料与皮肤密合,连一丝空隙也无,任凭抓扯撕拔,都弄不下来。
“这是你干的好事?”我怒道,瞪着东华。
“余谨依娘娘吩咐,让你不能把天衣脱下。
”东华不改面上冷笑,“留着这副俊俏模样,圆圆大仙才会心甘情愿收你入房。
”“圆圆大仙?”我又惊又怒,鬼族外貌虽凶恶,但总好过这样被人控制,不知东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是谁?之前也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就是你未来的主子,好好听话做事,在瑶池,没有无事可做之仙。
”东华忍着笑意,冠冕堂皇地诌了两句,随即驶御座云,向前飞奔。
我一个踉跄跌倒,差点被他无预警的加速甩落云下,只好用双手紧抓着墨云。
眨眼到了男仙宿,只见一座和蟠桃园差不多大小的天池上,零星散落着无数岛屿,每座岛上或一两座庭园,或三四栋矮楼,大都是红瓦或黑瓦屋顶,和云霄殿相比,建筑本身没有什么花俏装饰,显得朴素许多。
东华座云飞到其中一座略成圆形的岛上,岛上有栋四层楼高的圆塔,塔的四方各有几片花田,彼此之间用矮松篱笆隔开。
“下去!”东华喝道,玉笏一挥,我身不由己,尽管墨云离地还有几公尺高,也只能纵身跃下。
慌忙之中,我落在其中一片花田里,滚了好几圈,幸好皮粗肉厚,没受什么伤。
“唉呀!是谁在糟蹋我的花!”一道尖细高亢,愤怒异常的嗓音立刻从圆塔里头响起。
就在我站起来,拍去身上黏着的断花残叶时,一个大红身影快步从圆塔一楼夺门而出。
“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蹂躏我的花!”那人气急败坏地喊道,一边顺着围篱奔进花田里,身上披着一件红通通的半袖外套,衿口大开,露出里头绣着几对蝴蝶的肚兜。
一股变幻不定,难以捉摸的波动随之传来。
我定一瞧,那人头上打着一个样式繁复,华丽无端的发髻,一大串金银饰品叮叮当当地响,滑嫩的颈项和肩头在透明半袖底下隐隐若现,下半身则是一袭粉色长裙。
再看那人长相,小小的瓜子脸,细长双目,娇巧鼻梁,双颊上抹着淡淡脂粉,一双薄唇也上了些丹红,妆虽不浓,却是恰到好处,乍看之下,颇有几分姿色。
唯一的不足,却是她的身材,窄臀平胸地,看来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少女。
“女人?”我大感怪,“唔……男仙宿里不是没有仙女吗?怎么会有个女的在这里?”她一奔进花田,脚步便放慢下来,小心翼翼地绕过花丛,经过那些被我压扁的花骸时,还不忘悲叹几声,最后总算走到我的面前。
“你!”红衣人比我矮,她翘起脚来,指着我鼻子,张口欲骂,但两眼在我脸上看来看去,好一会才道:“……长的还不错。
从哪来的?”“啥?”我本以为她要找我吵架,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是赞我长的好看。
银雀儿作衣服的手腕还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还不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在男仙宿附近看过你,是那边来的?”红衣人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讲话声调忽高忽低,让人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这里可没人敢闯进我的花田搞乱,要不是看你长的俏,我早动手了,还不快回答我?”“是东华把我丢下来的。
”我回答,转身指着在云端上看好戏的东华。
只见东华盘腿坐在那片墨云上,云黑人也黑,一时之间还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东华……东华大人!”那女子似是没注意到东华一直在上头观看,这会儿脸上表情一下子变的又羞又窘,身子一缩,竟藏在我身后,以躲避东华的视线。
“东华……东华大人光临圆圆楼,有何贵干?”过了好一会,女子才畏畏缩缩地问道,东华似乎对她有克制的作用,女子身上波动一下子弱化不少。
“你以为余没事会来看你不成?这家伙是娘娘派到你这里的,好好管着他,别让他离开你目光半寸之遥!”东华毫不客气地道,“小心这家伙,他有点手段,要让他逃了,到时且不论余,就连娘娘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东华又冷笑起来,“怎么了?一直躲在别人背后,没胆子出来见人吗?”“小……小人衣衫不整,不敢见大人。
”红衣女子回答。
“这么说来,她就是圆圆大仙啰?我以为圆圆大仙是个男的呢。
”我心忖。
“话就到此,”东华道,“余尚有要务在身,难以久留。
”从云上站了起来。
“大人慢走,恕小人不送……”圆圆仙女回答道,嗓音听来有些胆怯。
“对了,你且拿这家伙试试你得意的兰花媚术吧?看看对他有没有用?哈哈哈!”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东华大笑三声,驾云而去。
“……死王八蛋!”待东华远去,圆圆仙女才从我背后走了出来,低声骂了一句,身上波动也恢复原状。
“好啦,你快跟我说你的名字!”圆圆两手插腰,使起性子道,“既然娘娘把你派到我手下,以后我说什么你作什么,懂了没?”“首先,你把刚才被你压烂的那些花都捡起来,拿进屋子里。
”没等我答话,圆圆又指着地上道。
“经病,谁要理你。
”我笑道,转身便往篱笆外面跑,打算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站住!”后面传来圆圆的叫声。
“白痴才……呜!”就在快接近围篱时,突然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我双腿一麻,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还滚了一圈。
“怎……么回事?”我张口欲骂,却发现嘴巴也麻了。
一双粉红绣花鞋走至眼前,圆圆的脚步踩在泥土上竟没有半点足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