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破旧肮脏到了极点的屋子,与他之前检查过的几间别无二致。
西面墙上那巨大的衣柜被彻底打空,柜角蛛网密布,里面那些塞得满满的五
颜六色少女衣裳早已无影无踪;房间中央那张他与少女缠绵不休的柔软大床,如
今只余骨骸般的朽木床架,而那些飘荡的蕾丝帷幔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便是那已
经锈蚀透顶的棕红铁架;只剩半扇的木窗在夜风中吱呀作响,那张原先摆满了少
女玲珑物什的书桌空空如也。一个只剩两条腿的生锈香炉掉在地上,轻轻滚动:
一切都表明,这间屋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但是少女人呢?
李如泉瞪着鹰一般的眼眸,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回响,他不知所措地四处张
望。
幽蓝色的月光透过残朽变形的窗框,自沉重如墨的冬夜中,冷漠地洒在满是
灰尘的木地板。昔日柔软毛绒的地毯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点肮脏的粘毛代表着
它曾经的存在。
在少女原先立着的地方,一团腐朽肮脏到极点的破布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散
落成一团。
李如泉喘着粗气,缓步上前,伸出颤抖的双手,顾不得其上的灰尘与肮脏,
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在空中轻轻展开:这团满是虫洞的破布几乎一碰就碎,随
着展开,其上经多年来腐烂累积的污垢,与无数灰尘碎屑和细小的虫尸飘洒而下。
但李如泉仍勉强看出,这是少女披着的那件淡红色薄纱。
但是少女人呢?
收起那团已经碎裂成灰的破布,李如泉茫然地上前,走到书桌边,捡起在地
上缓缓滚动的香炉。触手间几乎微不可察的温热,布满墨绿色铜锈的肮脏炉壁凹
下一大块。打开一看,只见黑色的炉腹中还残留着一点燃烧殆尽的残渣,正轻轻
咳出最后一缕垂死的袅袅青烟。
随着这一丝青烟缓缓升起,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少女最后的软糯呢喃仍在
房间中轻轻飘荡——
但是少女人呢?
寒冷的夜风吹进,吹熄了铜炉残留的最后一点余温,最后一缕乳白色的青烟
消散。
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呀作响。
仿佛心有所感,李如泉浑身一抖。
他缓缓回头,向上看去,看到那房间大梁上,一条已经腐朽发黑的绳子系在
上面,朽烂松散的绳头垂下,在冰冷的冬风中微微摇晃。
一刹那间,所有的喧嚣,狞笑,所有的惨呼,花香,少女的呢喃,全部消失
不见,李如泉的脸一瞬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嗫嚅着,他死死地盯着那摇摆不定
的绳头,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