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辉摇头叹道:“都已经残废成这个模样了,难怪那两个魔崽子也懒得点穴或者喂迷药。”
玉无痕也过去探查宫云飞,只见她细眉微扬,奇怪地道:“怪事了,这人的脉相怎么跟噬魂崖的犯人一样?”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噬魂崖不是关押盘龙圣脉罪犯的地方吗,里边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玉无痕道:“噬魂崖是龙主您当年建造的一个牢狱,将重罪之人锁在其中。进入噬魂崖的犯人会渐渐地被吞噬生气,囚禁魂魄,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变成一个一动不动的活死人,这个状态一直到死。这人的气息若隐若无,只是不知道魂魄还在不在,要是师姐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以她的冥之卷定能查探此人的魂魄情况。”
龙辉笑道:“不用碧柔,我也可以查探他的魂魄,别忘了九霄真卷可是出自龑武天书。”
龑武天书以十三大篇章为主,还记载着不少道理,有医术、法术、兵法和机关学等等,这些龙辉也只是囫囵吞枣地记下而已,并未仔细研习。
冥之卷源自龑武天书里边的一门叫做阴符令的法术,具有驾驭魂魄,沟通阴人等功效。
龙辉在缓缓回忆“阴符令”的口诀和心法,试着以神念探索宫云飞的魂魄,发觉其三魂七魄被一道道诡异的符文缠绕住,正好宫云飞发疯时写到墙上的那些字符。
龙辉心念一动,祭起阴阳儿气,缓缓将诡异符文吸纳,替他接触元神之处的束缚。
说得也奇怪,这些符文遇上龙辉后便自动消散。
“咳咳!”
魂魄的束缚解除,宫云飞猛地一阵咳嗽,脸色却更是惨白,龙辉急忙替他输入真气,竟发觉此人五脏六腑之内也有禁锢,再仔细一探,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禁锢分明就是自己当年下在林碧柔身上的“逆五行”,以五行相克之法封住脏腑的生机,龙辉找出原因后,顺手便解开禁锢。
宫云飞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道:“我这是在哪?”
龙辉道:“宫少爷,在下龙辉,受令妹之托特地为你治病。”
宫云飞啊了一声,试着坐起来,但发觉腿脚无力,原来他长期遭到逆五行和锁魂之法的折磨,四肢筋骨已经萎缩,短时间内是无法动弹的。
龙辉说道:“宫少爷,你刚被人劫持,龙某也是才将你从他们手中抢出来,现在我们还在大海之中,不过你放心一会便能回去了。等回到岸上,在下一定想法子替你医治四肢。”
宫云飞苦笑地道:“恩公将我这个废人救醒,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其余的云飞不敢妄想。”
龙辉问道:“宫兄,可否告之在下,你是如何患上这种怪病的?”
宫云飞叹道:“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是我窥探天机的报应。”
龙辉越听越玄,追问道:“宫兄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宫云飞叹道:“并非在下藏私,只是这事情太过邪门,我不想恩公也深受诅咒害。”
龙辉笑道:“在下能破解宫兄身上的怪病,便不会畏惧这什么诅咒。”
宫云飞点头道:“恩公所言极是,云飞这就将事情缘由相告。”
“我宫家有件传家之宝,洗音水琴,琴内还藏有一张名为天宫八铉谱的曲谱,但上边文字皆是以太荒古篆,宫家先人为了译出古篆内容,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经过数代人的努力,终于译出曲谱的前三篇,虽然深奥难解,但只要音律高绝之人便可奏出仙乐般的美妙琴音,可以叫人身心舒适,若是能以洗音水琴演奏,更是玄妙,普通的伤风感冒瞬间便痊愈。自从我宫家遭到白淑妃一案的牵扯,家道中落。我便不一蹶不振,也不想法重振家风,只是醉心于如何破译剩余的五篇曲谱,在这之中我竟然发现了曲谱之中蕴含着天大秘密。”
龙辉心头一紧,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只闻宫云飞叹了一声后,接着继续说道:“那些太荒古篆看起来是一张曲谱,其实只要按照某些特定的次序来研读,便可发现其中玄机。但这个次序十分繁杂,涉及高深玄奥的数术之理,按照不同的次序,便有不同的玄机。我穷尽心思终于找出其中一种次序,也窥探出一些秘密。”
龙辉按住激动的心绪问道:“请问宫兄,这些玄机究竟是什么?”
宫云飞道:“这曲谱其实是一部史籍,记载着太荒时期的一些史实。我记得是在三年前,我找出了其中一些头绪,破译了其中一句话,那句便是‘先破封神,再著封神’。我瞧出其中玄机后,便欣喜若狂,试着继续寻找太荒之谜。可是天机莫测,我这胆大妄为之举,遭来了报应,便是成为一个废人和疯子。”
龙辉问道:“敢问宫兄,你究竟解开了多少太荒遗史?”
宫云飞苦笑道:“说来也惭愧,我解开刚才那句话后,就遭到报应。”
龙辉问道:“宫兄,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宫云飞摇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家业败落,我也成了
一个废人,唯有如此了却残生。”
龙辉说道:“宫兄难道不想为令尊洗清冤屈,重振家门吗?”
宫云飞苦笑道:“洗清冤屈谈何容易?”
龙辉说道:“当年白淑妃一案疑点重重,只要能够找出其中纰漏,定可为令尊翻案。”
宫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瞬间有湮灭,摇头道:“难啊,当年家父虽然也知道白淑妃是被冤枉的,但周贵妃的手段毒辣而又严谨,根本就找不出破绽,最终导致白、宫两家以及百多家士族被牵连其中。”
龙辉哼道:“意志消沉,真是枉费你妹子的一片苦心。”
宫云飞苦笑道:“自从家道没落,宫家便只剩下我们兄妹两相依为命,我这个哥哥也不求其他,只希望采苓能够安度一生,洗冤之事实在不敢再想。”
龙辉拂袖哼道:“好个不敢再想,你可知道采苓姑娘为了救你不惜清白之身到九曲芸香阁亲身献宝,就是为了找出一个能够弹奏天宫八铉谱的人,从中找到救你的希望。”
“什么!采苓去献宝!”
宫云飞神情激动,脸色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他也是豪门出身,关于九曲芸香阁的献宝他也是一清二楚,那根本就相当于卖身。
龙辉以真气平复他的血气,叹道:“这你大可放心,洗音水琴和曲谱被我的一个朋友所得,他并没有对采苓姑娘无礼,也是我那个朋友托我来就你的。”
宫云飞稍稍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地流淌下来,喃喃自语地道:“妹妹啊……你为何要这般傻……”
看着这个落魄公子,龙辉也是十分同情,无奈地叹道:“宫兄,方才之事算我多嘴,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宫云飞咬牙道:“恩公所言甚是,云飞如若继续消沉,那便愧对妹子一番心意,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我定要以此残躯奋力一搏,要洗清家父冤屈,重振家风!”
龙辉微微笑道:“宫兄有此斗志,令尊在天之灵定会欣慰。我也不瞒宫兄,在下与白家后人交情深厚,誓要洗清十五年前的冤案。”
白淑妃一案可以说是皇帝用来对内阁的第一步棋,龙辉便要旧案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