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名大无畏的高僧活佛,任由业火加身亦无所动。
倏然愆僧浑身绽放金华强光,尽驱加身烈火,离火真元竟被他逼出五尺之外,再看他翻手轻拂,火焰顿时熄灭。
看着浑身金光的愆僧,龙辉不由脱口而出道:“这是菩提金身?”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当初天佛施展菩提金身的时候浑身皆是祥和之气,这愆僧不但一身邪异,而且金光之中还蕴含着丝丝凶煞血芒,四周还似乎有冤魂哀吟。
“菩提金身?施主你着相了。”
愆僧轻笑道,“此乃罪佛孽体,非菩提,更非金身。”
龙辉冷笑道:“管你金身还是孽体,一并打碎!”
话音未落,再度抢攻,这次他左手施展“戟狂”,右手演练“刀霸”,刀戟同出,皆是狂猛枭霸之招,招式大开大合,势要打碎罪佛孽体。
愆僧手捏法诀,冷笑道:“吾便已魔相佛印助你往生极乐。”
他双掌平平退出,正是这“魔相佛印”,只见一个卍字法印凌空浮现,与大梵圣印有几分类似,但这个法印却是由无数骷髅尸骸组成,叫人不寒而栗。
刀戟撞魔印,两人皆遭对手劲力反震,各自后退,就在愆僧退至花坛之时,龙辉脚底运劲,同时使出戍土真元和乙木真元,以戍土包裹乙木,将乙木真元传到花坛的植物中,催生木属之物,化作奇异怪藤。
这些怪藤如同毒蛇般涌来,愆僧猝不及防,双足顿时遭困,下盘被制。
龙辉心知怪藤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个怪和尚,但他就是为了争取这一瞬间的功夫,双手弯弓拉铉,正是“箭锐”,凌空化出弩箭之态,汇入离火真元。
“魔僧受死!”
龙辉大喝一声,一道火箭射向双足被困的愆僧。
生死一瞬间,愆僧眼神一敛,衣风一摆,亘古祸世之物妖旋而出,瞬间神佛噤声,正气荡然无存!只见愆僧手持邪兵,挥手劈散了火箭,随即利锋一扫,削去脚下怪藤。
龙辉脸色一变,只见愆僧手中之物竟是一口散发着血光的魔刀,立即恍然大悟,此人便是杀掉千面郎君,救走七护法,且又在楚江码头刺杀某位朝廷大员之人。
愆僧冷目凝杀,轻声道:“施主罪孽深重,唯有屠刀方能替施主断罪。”
龙辉反手抽出腰间血铸刀,刀锋遥指对手,冷笑道:“那我也举起屠刀,助大师早登极乐。”
愆僧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正所谓净从秽生,吾等便以屠刀肃清污秽之人,还世间一个清净!”
双刀会,真龙斗罪佛,两人皆是当世雄才,刀光挥洒之间,唯有金铁交鸣,杀气四溢,刀煞激荡,方圆之内再无完土。
忽闻愆僧怒喝一声,手中魔刀顿时绽放血芒煞光,连续劈三刀,刀气之间竟同时蕴含佛光与魔气,更让龙辉产生一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仿佛坠入阿鼻地狱,与白莲的六道剑轮中的“地狱罪愆”颇有几分相似,但白莲的剑招是以佛家浩大之气所发,虽然凌厉,但也蕴含着几分脱出地狱的生机,可是这个愆僧之刀式则是真正的阿鼻地狱,恶鬼横行。
龙辉抖擞精神,再起“刀霸”精义,刀气横扫千军,霸道无匹。
刀霸之气硬撼佛魔刀招,僵持战局顿时一松,两人再度被震退。
龙辉只觉手中血铸刀传来一声脆响,这把伴随他征战五年的军刀应声而断,龙辉不由暗叹一声可惜。
刀随断,但却不影响他的战力,随手丢下断刀,冷视对手。
愆僧哦了一声道:“施主之罪孽果真深重之极,愆僧已经施展‘禅孽魔经’试图度化施主,无奈还是功亏一篑。”
龙辉冷笑道:“禅孽魔经是何名堂?”
愆僧道:“‘禅孽魔经’乃愆僧在魔界参禅二十年所悟,方才一招名为‘阿鼻受刑’,本以为能将施主之孽障尽数封入阿鼻地狱,最终还是枉然。”
龙辉冷笑道:“原来你是魔界之人,难怪了。”
愆僧摇头道:“吾非佛非魔,常年在魔界修行,如今只为偿还当年对魔尊之承诺才踏足红尘,谁料一入红尘便见世间污秽至此,唯有再举屠刀,以杀断罪。”龙辉微微一愣,心想:“魔尊一定是让这个疯和尚来救走七护法和劫走宫云飞。救走七护法恐怕是与昊天教有关,可能是要对付昊天教,也可能是要向昊天教卖好,拉拢沧释天对付三教甚至是妖族。至于劫走宫云飞,很有可能是与洗音水琴有关。”
“既然你一招渡不了我,那再来一招如何?”
龙辉冷笑道,“便让在下也见识一下整套‘禅孽魔经’!”
愆僧摇头道:“今日渡不了施主是吾能为有限,便是将整套‘禅孽魔经’使出,亦是枉然。但为度化施主,愆僧定当潜心修行,待吾成就无上大能之时便再来度化施主。”
说罢化作一道红光离去。
龙辉冷笑道:“什么潜心修行成就无上大能,回去练功就说回去练功,还说那么拗口。”
忽然转念一想,只觉得十分不妥,这个和尚口口声声说什么以杀定心,以戮证道的,难道他想去杀人练功!这个疯和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龙辉也懒得去费心神,先将宫采苓救醒,真气输入,冲开淤塞经脉,宫采苓嘤咛一声,幽幽睁眼。
“啊!”
宫采苓惊叫一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龙辉柔声安慰道:“宫姑娘,请放心,在下乃受洛朗信先生之托,特来询问姑娘一些事情的。”
听到洛先生之名,宫采苓眼神一亮,俏脸生出几分红润,急忙问道:“洛先生,他怎么没来?”
龙辉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岳父刚刚平定家里那个母老虎,
又惹上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洛先生有事不能来,托我来询问一些关于令兄的事情。”
龙辉指了指内堂的尸首道,“可惜一来到,便见到姑娘家中惨遭变故。”
宫采苓顺着龙辉的手指看去,凄然叫了一声,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
龙辉立即将她扶住,再次度过真气助她推宫过血。
宫采苓缓缓睁开了双眼,眼泪嗖嗖地落下,颤声道:“是谁这么狠心……对我们宫家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龙辉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抓走了令兄。”
宫采苓娇躯一震,激动地抓住龙辉的衣袖,泣声道:“大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宫家最后的血脉,他决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