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儿,我先上去了!”萧远山却是瞧着这些事情麻烦,呆在一旁有些无聊,向萧峰打了声招呼,也不看旁边沈醉与周成一眼,便转身走进了客栈。萧峰在后应了一声,便也随他去了。等到他的眼光从萧远山转入客栈的背影上转回来时,全冠清已闷哼一声转醒过来。
“全冠清,那康敏可是你派人杀人灭口的?”沈醉一见全冠清转醒,便抓了他左手脉门逼问道。手上内力含而不放,隐隐威胁着全冠清。
“康敏,谁是康敏?”全冠清醒来后先转眼看了下现场情况,见得周成在场后便猜到是了是何事。此时一听沈醉问话,便连忙装作不知道。然后面上转作惊讶之色,又向周成道:“周舵主,你怎地在这里?难道竟与乔峰这契丹辽狗勾结不成?”
“哼,全舵主,你可别血口喷人!”周成昨日就听萧峰说了康敏与其勾结之事,刚才又听沈醉逼问全冠清之事,便立马也联想到了康敏是被全冠清杀人灭口的,因此便也不对他客气。
萧峰见全冠清装湖涂,冷哼一声,转向全冠清道:“全冠清,你别装湖涂。我来问你,那马夫人可是你派人杀害的?”
“哼,你们这才是血口喷人,那马夫人岂会是我加害的?明明是你与这姓沈的加害的,却来赖到我头上!”全冠清仍是打着死抗到底的主意。
“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沈醉心中道了句,手中内力一吐,全冠清便是一声惨叫,“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发软,腿一打颤,“叭”的一下便跪倒在了雪地上。沈醉冷哼一声,低头道:“全冠清,都到了这份上了,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免得多受罪!”
“哼,行刑逼供,屈打成招!”全冠清冷哼一声,仰头看着沈醉道:“全某别的没有,骨气却还是有的!”此时白世镜已死,康敏又被他派人毒杀,可说知情者只剩他这一个,所以他认为沈醉与萧峰不敢对他怎么样,这才准备死抗到底。
“是吗?”沈醉微微一笑,手上内力再吐。全冠清又是“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吐出,溅到雪白的地下积雪之上,看上去触目惊心。热血慢慢融化着冷雪,血色的范围也在渐渐扩大。谁知他这一口气还没喘过来,沈醉的下一波内力攻击又撞了过来,他毫无抵挡之力又被这一道内力撞在胸腑之内,搅的五脏六腑有如被撕裂开来一般,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他却是依旧死硬到底,微微一笑,道:“全某便是吐血而亡,也是不会被你屈打成招的!”他在这般情况下说出这番话来,周成却是已经忍不住相信他是无辜的了。便是萧峰若不是从康敏嘴里得知实情的话,在这般情况下也是会相信他的。
沈醉却是毫不所动,轻笑了下,用嘲讽的口吻向全冠清道:“全大舵主,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条硬汊子呢,不如再来试试我的分筋错骨手与逆血截脉手的滋味如何?”
全冠清一听沈醉这话,却是忍不住面色大变,身子打了个哆嗦,急道:“别别,我说就是,千万别来!”这“分筋错骨手”与“逆血截脉手”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号称是江湖上最能折磨人的两种厉害手法。听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且能让人几天几夜都处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之下。这两种手法在江湖上可说是“恶名昭著”,让人闻之色变。全冠清虽没亲身试验过,也不确切知道那味道究竟如何,但江湖传言,虽不可尽信,却也不可不信。他可不想去尝那种几天几夜,都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过这两套手法,听说在江湖上却是失传已久,想不到沈醉竟然会这两门恶毒功夫。所以连萧峰与周成一听沈醉说出这两套手法来,却也是忍不住面色一变,全都看着他。沈醉看着两人笑了一下,然后向萧峰眨了眨眼,低头向全冠清问道:“那好,我现在来问你。那康敏是不是你派人毒杀的?”萧峰呆了一下,随即脸露微笑,已猜到他眨眼的意思。周成虽没得沈醉示意,但瞧萧峰脸色,却也是隐约猜到几分,脸上也露出些笑意。
“是,是我安排在信阳分舵的亲信派人毒杀的,并且嘱咐他把现场做出一副康敏服毒自尽的样子!”全冠清惶恐地老实答道。
“你那亲信是何人?”周成急问道,自己的手底下出了全冠清的奸细,他自然要急着追问。
“是,是王来!”全冠清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说了出来。
“竟然是他!”周成恍然,随即怒吼了一声,然后向萧峰道:“乔大侠,我现在要立马回去处理此事去,这便告辞了!”他说罢,看了全冠清一眼,微迟疑了一下,便又向萧峰与沈醉拱了拱手,转身即走。
“告辞!”萧峰也向着周成拱了拱手,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去。
沈醉一手还抓着全冠清,不便拱手,只是目送他离去。看着周成的身影转过弯去消失在视线之内,他回过头来瞧着地下的全冠清,叹了一口气,笑道:“对了全大舵主,我刚才忘了告诉你,那分筋错骨手与逆血截脉手我却是从没练过的!”这两种手法,他是从慕容家“还施水阁”的藏书中看来的,但还施水阁之内却也是只有介绍,没有练法,所以他是色根本不会。刚才说出来,只是为了吓一吓全冠清。
“你……哇……”全冠清愤然扬头,心中大气,气血翻涌。刚才被沈醉连番以内力摧逼已受损伤的脏腑,经他这一气的刺激,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便是你的骨气吗,吓一吓就受不住了!”沈醉语带嘲讽地说完,然后“啧”地一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全冠清被他嘲笑,又忍不住地怒气上涌,扬头怒道:“姓沈的,你别……咳……”说到这里却是忍不住又连咳出了两口血,气息不顺,一口气没缓过来,竟是头一歪晕了过去。
“唉!”沈醉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拽起全冠清,拎住了他后衣领。随后转头看了萧峰一眼,道了声“咱们进去吧!”便转过头来拎着全冠清进了客栈。萧峰却是也看着全冠清叹了口气,随后跟了进去。
此时却也不过午时刚过,吃过午饭约半个时辰后,萧远山却是便邀着沈醉要来与他较量拈花指。
雪虽停了,太阳却是仍然没露出头来,天空仍是阴阴的。不过在满地白雪的映衬下,却也并不显阴暗。客栈后院中沈醉与萧远山各使拈花指互拼,无声无息,暗劲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