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一副这回全完了的表情。我看着他那任人宰割的表情,很是佩服父亲能把
洪局治得如此服服贴贴。
「是你绊倒小枫他又绊倒你的,是吗?」父亲真沉得住气,还是一本正经地
盯洪局的眼睛问。父亲如果去做员警,绝对是块好料子。
「是!」事实就是这样,洪局还是没有办法反驳父亲的提问,看来他已经放
弃了抵抗和狡辩。被父亲这样步步紧逼而且令他毫无反抗余地的询问,洪局那迷
人的脸已是一片惨白,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看得我心疼不已。我真想亲自出面
制止父亲无聊的询问,要他放过可怜的洪局,可是我不敢呀!
母亲看不下去了,埋怨道:「老头子,人家洪局长已经同意负担医药费了,
你就别难为人家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父亲不理母亲,生硬地扔出这一句他的口头禅就
继续审问洪局:「然后你站不稳也倒下去压着小枫,就把小枫的肋骨压断了?」
「是!」洪局的回答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他似乎已经根本不再想抵抗,只
是在等待着父亲最后的判决。事实明摆着,还有几百个观众可以作证,想蒙混过
关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又碰上父亲这样一个被他小瞧了的狠角色,看来他也只有
自认倒楣。
不过我就很奇怪,父亲今天把过程审问得如此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呢?难
道他真的要拿洪局开刀,狠狠的敲洪局一笔吗?
「打篮球我在电视上见过,摔倒是常有的事。」父亲继续很正经地说,但他
的口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洪局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狐疑地看着父亲。
我和母亲也搞不懂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看着父亲。
父亲不理我们,继续说:「我们小枫这么瘦,跟你打球他肯定是吃亏的了,
要是你真想把他撞倒,他就不只是断几根肋骨这么简单了。洪局长,你讲是不是?」
洪局正在认真的听父亲说话,好象还在认真的思考父亲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见父亲问他,随口答道:「不是!」但马上转念一想不对,又赶忙纠正:
「啊……是!是!我要是想撞林枫,他……叔叔,我真的没有撞倒林枫啊!」
看着洪局在那里一片忙乱,慌不择言,我在一旁偷偷乐得直想笑。
父亲看着洪局忙乱的样子,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啊!把我和母亲都看呆了。今天父亲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父亲的笑容明显让洪局宽心了不少,也傻不愣登地跟着父亲傻笑起来。我更
加发癡了,呆呆地看着他们魂游天外去了。
「既然是你绊倒了他,他又绊倒了你,你才摔倒把他的肋骨压断的,那么他
也应该有责任,这医药费全部由你负担好象不太妥嘛?再说他也是为单位打球受
伤的,医药费公家可以报销,全部由你私人负担就更加不对了。我们虽然是农村
的人,家里也不怎么富裕,但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我们不是那种专门讹人的人,
不能让自己吃亏,但也不能让别人吃亏。洪局长,你说是不是?」
父亲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字字是理,把洪局听得连连点头称是。父亲见
洪局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也是一脸的得意。他在搞集体的时候当了蛮多年的生
产队队长,现在不当了却在一个局长面前出尽了风头,心中一定非常高兴。只见
他大手一挥,很有大将风度地最后总结:「洪局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
们都有责任,那就各人一半的责任,各负一半的医药费得了。你看怎么样?」
洪局今天点头点习惯了,听了父亲的话就高兴地握着父亲的手不住地点着头
说:「好!好!好!好!」但他说了几个好字就马上又边摇头边改口:「不好!
不好!一人一半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这下轮到我们一家诧异了,难道洪局要我们全部负担吗?父亲听他这样一说,
脸上本来很灿烂的笑容僵住了,脸一沉问道:「洪局长,难道你要我们全部负担?」
「不是!叔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洪局见父亲脸色一变,赶紧辩解,
「我是说由我全部负担,不用你们操心。」
「双方都有责任,为什么要由你
全部负担?」父亲也是个不太会脑筋转弯的
人,很不爽地问道。
「叔叔,你别误会!林枫的肋骨被我压断,其实林枫没有什么责任的,要是
我摔倒时让一让,或者用手撑着身体,也不会把他的肋骨压断。但我当时被他防
守得心烦意乱的,想要压一压他,让他以后不要防守得那么严密,就一点防护措
施也没做就倒了下去,才会把他的肋骨压断,还和他……和他……」洪局说到这
里,就红着脸不知道怎么措词了,
打住!打住!我听洪局说到和我亲嘴的事,心里那个急呀,紧张得差点就叫
了出来。洪局看来为了要出钱,那是什么话都敢说呀!还好他还有点理智,说到
和我嘴对嘴亲了那么一下下之前就很及时的结结巴巴的打住了,差点把我吓死。
只见洪局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站在那里「和他」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一个词
来表达当时的情形,脸上又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我在一边乾着急却帮不上他的忙。
过了好一会,他才嘣出这么几个字来:「和他一起倒在地上。」说完他一脸紧张
地看着父亲,傻傻地站在那里用舌头舔着乾涸的嘴唇。紧张啊!
天才?笨蛋?这八个字就糊弄我父亲吗?
不过,父亲似乎也不去深究,他只是沉吟一下就说:「如果是这样,那你就
负七分责任,小枫承担三分责任吧!」
「啊?我才负担七分责任?」洪局似乎还不满意,还想继续争取,却被父亲
一句「就这么说定了」给堵回去,他无奈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我和母亲,才无奈
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看事情已经解决,才又回到挂在头顶上的药水瓶来。刚才光注意父亲和洪
局说事,药水快完了都没有注意。我看了心一急,赶紧按了叫护士换药的按钮,
再把流量调小。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洪局便一个劲的夸父母懂事明理,把父亲哄得舒舒服服
的,母亲也乐得合不拢嘴。没过半个小时,我也不知道洪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