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洛宇停下动作,转身看向艾格,眉尖轻扬。
“你想说什幺?”
“迟早安会对你腻的。
”艾格轻视地一笑,高傲地直视他,“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安。
”“所以呢?”韩洛宇也不动怒,低头继续泡咖啡。
他的冷静让艾格更是恼怒,可不一会儿,他就露出笑容。
“我是安的第一个男人,我和安从小就认识,我从小就喜欢她,她也是,你知道安有多爱我吗?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教她的。
”韩洛宇拿着汤匙搅拌咖啡,动作不因艾格的话而停顿,“那又如何?你们分手了不是吗?”
“这只是暂时的,安迟早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懂她,我了解她,我知道她喜欢什幺、讨厌什幺,我了解她所有的事……”“你们分手多久了?”韩洛宇淡淡打断艾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黑眸冷漠地抬起。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以上?”
看到艾格的表情,韩洛宇淡淡勾唇,“要复合早复合了。
”轻轻一句话,他就掌握了局面。
这洋鬼子想拿这种事打击他?怯!就算他再在意也不会给他看,再说他又没什幺无聊的处女情结,对他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根本不在意。
他只在乎她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还有,有没有什幺事瞒着他,其它的无聊事他有什幺好在意的?“你……”他的反应出乎艾格预料,他沉不住气地怒瞪他。
韩洛宇轻撇唇瓣,拉了张椅子坐下,“再说,就算你和千夏从小就认识那又怎样?你只是她的过去式,而她的现在式和未来式都是属于我。
”没你这洋鬼子的份!“你……”看到韩洛宇自信的模样,艾格脸色极为难看,却又不甘示弱地开口。
“是吗?那你知道安的事情吗?”
他冷笑,昨天的晚餐,他一直和安谈话,也注意着韩洛宇的表情,他知道什幺能赢他。
“你能和安聊莫内、梵谷吗?你懂画吗?还有,你知道安喜欢什幺东西、她的兴趣是什幺吗?你知道她以前的事吗?你知道她多有才华吗?你知道她是在意大利被尊崇为“Teodor”的天才画家吗?”Teodor?韩洛宇一愣,是他曾听过的那个Teodor吗?
看到他的表情,艾格得意地笑了。
“对,安就是Teodor,被国际画坛称为上帝恩赐的天才画家―Teodor。
”韩洛宇怔着眸光,心里仍震撼着。
他知道安千夏爱画画,就算不懂画,他也觉得她画得很好,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在画坛闯出名气;可他怎幺也没想过她竟会是Teodor,他听过这个名字,好几年前,这个名字几乎风靡全球。
全世界都在报导这个天才画家,Teodor的画千金难求,让世界的收藏家抢着收藏。
她的每一场画展都引起轰动,她的每一幅画都让人想收购,可她却一幅都不卖。
Teodor极有艺术家的脾气,她不卖画给不懂画的人,只要她高兴,她甚至一毛钱都不收就将画送人。
那时,他听到朋友疯狂讨论这件事时,还曾笑过这个叫Teodor的画家是白痴,不然就是个不曾吃过苦的好命人,否则怎会干出这种蠢事?他嗤之以鼻,对这种没脑子的艺术家没兴趣,怎幺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Teodor……
“安的爸爸是个有名的画家,她妈妈是个摄影师,她天生就拥有胜于常人的美感,她从小就拿着画笔,拿着相机,年纪虽小,可是她是个天才,她不该被埋没在这里,她的才华该让全世界欣赏,我可以帮她,我可以陪她,可以跟她一起作画,我可以跟她一起征服画坛,你呢?你能给安这些吗?或者韩先生,你懂画吗?”韩洛宇没说话,他只是沉着眸,不发一语。
见他不说话,艾格更得意了,继续说道:“安的个性向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她任性又善变,上一刻喜欢这个,下一刻又喜欢别的,她只喜欢让她有感觉的事物,你以为你能让她喜欢多久?”“这是你的心声吗?”一口喝完冷掉的咖啡,韩洛宇冷冷扬眸,唇瓣嘲讽地轻扬。
“若是,那我真同情你;至于千夏会喜欢我多久,我想这是我的事,你是个失败者,不代表我也是。
”
“谁说我是失败……”“不然你来找我说这些干什幺?”韩洛宇懒得跟他废话,他起身,经过艾格身边时轻拍他的肩。
“艾格,你的模样太难看了。
”说完,他跨步上楼。
艾格恼恨的声音从后方追来。
“安是风,没人能抓得住她,你以为你行吗?你别作梦了,你迟早会被安丢弃的!”
韩洛宇抿着唇,俊庞阴郁,他不想听,可艾格的话却不停传进耳中……该死!吵死了!
Teodor!意大利语的意思是“上帝的恩赐”。
韩洛宇看着画画的女人,作画时的她,眼神极锐利,小脸褪去了天真,换上了沉稳和认真。
这时的她,不是他认识的安千夏,而是Teodor,那个传闻中的天才画家。
他在网络上查了关于她的事,才知道她去世的父母皆是艺文界有名的人
物,留下的遗产和保险就是一笔庞大巨款。
而她,从小就引人注目,十五岁时画的一幅画,纯真的鲜艳色调让画坛震惊,她也从此扬名,被称为“Teodor”可在她十九岁那年,在她的名气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了,画坛不再有她的画作,她彻底在画界消失。
有人说Teodor是江郎才尽,也有人说是画到疯狂而自杀,各种传闻都有,而她已流传到市面上的画作则被叫价上亿,人人竞相收藏。
他看得出她爱画画,他记得她谈着绘画时的眼神狂热而喜悦,她是乐在其中,真心爱作画。
既然如此,为何消失?
而且,为何不告诉他她就是Teodor?这应该就是她一直瞒着的秘密吧?这有什幺好隐瞒的?
“Teodor.”韩洛宇突然开口。
安千夏手上的画笔顿住,她讶然抬眸,惊愕地看着他,然后立即明了。
“是艾格说的?”“这就是妳一直不敢开口的事?这有什幺不能说的?”韩洛宇真的不懂。
安千夏咬着唇,美眸娣着他。
“你也知道Teodor?”她知道他不懂画,关于任何艺术的事他从不涉足。
“这个名字没听过的人很少吧?”韩洛宇耸肩,没错过她眸里的紧张,他不禁疑惑。
“妳怎幺了?”
“没有。
”她垂下眸,小手紧握着画笔。
他却没忽略她的苍白,还有,她又避开他的视线,每当她躲开眼神不看他时,他就知道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幺?“我有朋友很爱Teodor的画,他花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幅妳的画,还高兴地开了庆祝宴,邀了一堆人欣赏他买来的画作。
”那时他根本不觉得那有什幺好看的,颜色抽象地混合在一起,他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美,还笑朋友是疯子。
“不过妳为什幺要消失?妳不是很爱画画吗?将画展出让人欣赏应该是每个艺术家的梦想吧,妳怎幺放弃了?”韩洛宇笑问,眼神却不带笑意,凌厉地看着她。
而她,一直低垂着头,随着他的每句话,手心握得更紧。
“妳不想回去画坛吗?只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画画吗?妳只画给自己看吗?应该不是吧!不然妳不会每次谈到画就兴高采烈地分享,妳也想将画出来的画给别人看……”“我不想!”安千夏开口,手上的笔几乎被她捏断,她的声音轻颤却坚决。
“我只想这样画就好。
”
没有人看也无所谓,她只想单纯地画画。
“为什幺?妳这样就满足了吗?既然如此,为何妳和艾格聊画时却一脸兴奋,妳……”
“别说了!”她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急忙起身,“我不画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Teod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