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想起来我给你起了什么外号了,我叫你大眼贼?哈哈哈哈」小妍
一边捂着嘴,一边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南成宰眯着小眼睛,很警惕的瞥了我一眼,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你的眼睛……我咋想的?为啥要叫你这个外号啊?」小妍似乎已经忘记了
刚刚争吵和不愉快,沉浸在这个突然想起的碎片记忆中,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
子。
我的心砰砰乱跳,嘴巴里默念着上天保佑,一定要让小妍赶紧想起什么来。
「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和我的其它同事比还算大的,所以就嘲笑我,叫我大眼
贼嘛!」南成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说过?」小妍歪着脑袋,使劲回忆着。
看着小妍的表情,我知道完了,她的记忆还是一团混沌的。
她昨晚还想起自己的丈夫是户籍警,今天又想起了我的外号,看来她的记忆
还是在努力的恢复着,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这个恢复期到底要维
持多久。
山林里根本没有路,甚至前面都没有任何动物的足迹,我们就这么深一脚浅
一脚地跟着南成宰往前走,很快爬上了一面山坡的坡脊,这里往四周看,视野一
下子开阔起来。
我们身后,就是那条冰冻着,反射着阳光的冰河,河边有条铁路,蜿蜒伸向
远方,而我们的面前,是一片起伏的群山,我们所处的山脊往下走,有一个四面
环山的小山谷,谷底隐约看到那么二三十户人家的一个小山村。
从山上下来,前面是背阴坡,很陡峭,山坡上面也没有之前阳坡那边那么多
的植物,不过地面都是积雪,下面冰冻的很结实,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么泥泞,
不过变得十分光滑,一个不小心,我们三个就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顺着山坡的
积雪,伴随着小妍大声尖叫,一路滚到了半山腰稍平坦一些的地方。
这边的积雪还是很厚,我们摔的很远,不过大家安定下来发现,我们都没受
什么伤,除了南成宰的头上还在流血。
殷红的血迹在雪地上十分扎眼。
我被摔的差点丢了魂,坐在地上有些心有余悸,南成宰却使劲拽起我,一边
推着我往山谷下面走,一边催促小妍说:「丫头赶紧走,我们刚刚动静太大了,
万一引来人家的注意就坏了。」
小妍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咧着嘴小声嘟囔:「屁股都摔两瓣了,疼死了…
…」
南成宰推搡着我往一边树林比较密的地方大步走,一边笑着说:「谁的屁股
不是两瓣的?」
小妍朝他挤鼻子说:「你的臭屁股不但是两瓣的,还臭!」说着使劲朝他吐
舌头做了个鬼脸。
突然南成宰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立刻按着我的肩膀蹲下身,朝小妍做了个
噤声的手势,眼睛机警地朝远处张望起来。
小妍赶紧也蹲下来,紧张起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很不利于隐藏,身边很平坦,有几个孤零零的没有叶子的灌
木,再无遮身隐蔽的东西。
南成宰张望了一会,朝小妍招招手,拽着我朝不远处的几颗矮树跑过去。
我们刚跑到一棵树下蹲定身,我终于听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铃铛声由远及近,逐渐可以听到有牲口打着鼻响的声音。
南成宰小心地解开自己腰上的尼龙绳,抓起一块大石头,紧张地朝声音的方
向张望。
我看清来的是一个穿着一件脏呼呼的绿色军大衣的老人,领着一个五六岁左
右的小男孩,牵着一头驴子,那铃铛正是驴子脖子上面挂着的。
这老头看起来比之前的朴老头的年纪要大,白眉毛,白胡子,走起路来佝偻
着腰,看起来走路有些吃力。
南成宰松了口气,继续伏低身,看样子不准备惊动这一老一少,让他走过去。
哪成想,小朋友眼尖,居然一下子注意到躲在树丛后面的小妍,抬起小手,
指着小妍大声喊:「爷爷!那有个阿姨在拉粑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