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干净的地方放好,然后和小妍一起,小心地用碘伏帮我清洗起伤口。
之前敷在我脸上的草药已经是半凝
固状态了,很黏,用碘伏清理的时候伤口
无可避免地开始疼痛起来。
不过这次我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哀嚎,倒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发泄,
我知道我只要能坚持到伤口全面被清理干净,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增加很多。
这个南成宰还真的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了。
我是被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可是看他现在认真地救我的样子又好像是个救死
扶伤的医生,让我实在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我外面的皮肤都清理好,又试着用手托着我的下巴,小心地用棉签蘸着
碘伏药水把我的口腔里也清理了一番。
嘴巴里面的清理过程更疼,疼的我直哆嗦。
「我必须要帮你的伤口进行缝合,会很疼,你要坚持一下。」南成宰从急救
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两支半圆形的缝合针和一段褐色
的细线。
这些急救用品都是我们国产的,上面都是中国字,我不知道南成宰之前是否
用过这些东西,不过看着他熟练地摆弄这些东西,我甚至开始觉得他根本不像是
一个军人,更像是个认真救人的外科医生。
朴老头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惊恐看着南成宰和小妍给我处理伤口,听
南成宰说要给我缝合伤口,赶紧问:「是不是太暗了?我去拿台灯和手电过来。」
南成宰点点头,用碘伏仔细地把缝合针线擦抹一番,等朴老头取来灯具,把
我的脸照的明亮起来。
小妍帮他撬开了我的嘴巴,在我杀猪一般的哀嚎中,他迅速在我残留的舌根
伤口上面缝合了几针,我右边脸只有一个手指粗的洞,在里面他只缝了一针,左
边就惨不忍睹了,他皱着眉说:「这边没法缝,我也不懂怎么缝,先把你的嘴巴
里塞满纱布顶住这些烂掉的肉吧,等到了医院让医生处理才行。」
我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被他在嘴巴里塞满了一堆无菌纱布,无法做出任何
反抗。
外面的缝合就快了很多,南成宰也像是熟练了很多,左脸外面也一样没法缝
合,他只好用纱布块帮我把脸敷满,然后用长绷带把我的嘴巴前后缠了个解释,
只留下我的鼻子和眼睛在外面。
小妍和朴老头全程都是扭脸到另外一边不敢看我的。
这顿折腾下来,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不光我已经是筋疲力竭了,脸南成宰都是大汗淋漓的。
那杯盐水已经放凉了,南成宰小心地打开盖子,把那两粒抗生素胶囊拧开,
把里面的药末倒进盐水里,用一个棉签把盐水搅拌了一会,用一次性针管抽了满
满一管,拉着我的手说:「我不是医生,我不确定这样对你是不是有用,但是现
在我更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如果你的伤口感染,你一定会死,现在只能冒险
试一试,你明白吗?」
我早被折腾的晕头转向,哪里有力气去回应他,但是,我突然听出他话语间
的一个信息。
他这么努力的救我,根本就是很明确知道我们今晚是不会联系到医院的。
我明白电台为什么不能工作了。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等来救助人员了,他应该是准备拖一晚时间,明天他会找
机会脱身吧。
容不得我多想,他已经在我手背的血管凸起上用碘伏擦了擦,把针尖小心地
扎进了我皮肤下,笨拙地扭转针头找了好一会,才把针扎进我的血管中。
消毒的碘伏和避免我伤口发炎的抗生素都没有止痛的功能,下午时候他给我
外用在伤口上的那种止痛药的药力已经慢慢消失了,现在伤口又被一顿处理,早
已开始猛烈地疼痛起来。
小妍一直在一边,不过处理我伤口时候她完全不敢看,现在我脸上缠满了纱
布,她才面露恐慌胆颤颤地问我:「是不是很疼?」
朴老头叹了口气说:「那还用说!我太知道这种疼了,我年轻时候上山打兔
子,被树杈子在头上戳了条口子,缝完针,那晚上给我疼的呦……」他说着,脱
下头上泛着一股子酸臭味道的帽子,扒开头发给我们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