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直到第二天早上,杨山才端着托盘,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囚室,走了进去,一抬眼,正好撞上穆梓涵惶急投过来的视线,只见他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一分,眼下也有淡淡的黑青。
似乎昨夜没有休息好啊,杨山漫不经心的想着。
穆梓涵当然没有休息好,可以说就算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他这种情况下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他差不多是睁着眼到了天亮,感受着身体里的异物感,甚至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眉间的褶皱更深了,总是冷漠傲慢的表情也濒临崩溃,透露出忍耐的焦急和羞耻,矛盾的样子竟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还没等杨山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就听到穆梓涵难得主动开口跟他说话:“去找个大夫过来。”
杨山听到这句饱含命令和高傲的话,理也没理他,跟没听见似的,放下饭菜就要走。
穆梓涵急了,“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杨山置若罔闻。
穆梓涵又气又恨,看着杨山不为所动的冷漠表情,恨不得把饭菜糊到他脸上,但眼见着杨山就要走了,他又急的不行,事关性命,也只能强自忍耐了,于是他压住心中不快,别别扭扭的放低了一些姿态,说道,“今日我身体不适,劳烦这位大人,帮我找个大夫来看看,”到底是心意难平,最后忍不住又冷道,“若是我死在这牢里,大人恐怕也不好交差。”
也不知是那句话留住了杨山,他站住,背对着穆梓涵,微微扭头往回看,深沉的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穆梓涵,穆梓涵不知为何背脊一冷,竟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他并不愿示弱,挺起胸膛,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很快,杨山就转过了身,慢慢走回了穆梓涵面前。
“……我需要大夫!”穆梓涵手指攥紧衣角,梗着脖子重复道。
杨山终于开口,“哪里不舒服?”
穆梓涵皱眉,“和你说不清,需要大夫来。”
杨山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我就是大夫。”
“说谎!”穆梓涵认为杨山是在耍自己,面色也是一冷。
杨山却漫不经心道,“我学过一些医理,略懂皮毛,在这地牢里,我就是大夫。你莫不是这幺多年还没有认清现状,以为还会有大夫来这地牢里给阶下囚看病吧?实话告诉你,就是真有囚犯病死了,我也没什幺不好交差的。”
穆梓涵一愣,这才如同醍醐灌顶,想了个明白,这狱卒说的一字一句都没错,不禁心中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