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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儿点了点头,仿佛突然之间进入了一个极大极大的世界,面临了一副无可承担的重担。她想了想,方才问道:“那爹……爹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些事呢?爹知道这些么?”
拓跋玉雪眼泛泪光,轻轻道:“你爹不知道这些。你爹风流倜傥,傲情傲物,心气极高,受不得半点刺激……当年,我与你爹成亲之日,不幸中了那白猿奸计……”冰雪儿奇道:“又是那白猿?它竟然追到中原来了?”才一问毕,忽似猜到了什么,脸儿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对自己问出这话又羞又悔。
拓跋玉雪脸上泛红,许久才慢慢道:“正是。猿性好色,年老益甚,是以古有‘南山大獗,盗我媚妾,追之未敢,归来独歇’之语。那白猿对你爹先前坏它好事怀恨在心,又因暗中偷看过我,起了色心,竟然万里寻踪,趁我们新婚之际,把你爹迷得不能动弹,还给为娘下了春药。要不是大雕发现,及时赶跑那白猿,那畜生就真的要在你爹面前,羞辱……羞辱为娘了……”
冰雪儿心头稍复,轻轻拍胸,道:“好险……后来呢?”
拓跋玉雪忽然更显羞惭,良久才道:“后来……后来……那大雕无可解除为娘之毒,眼见为娘即将身亡,只得亲身与为娘……亲热……”
冰雪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刹那间全身发软,连玉手都颤抖了起来,心头只是一个声音呐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母亲那嫣红悔恨、无法言传的面色,却又分明暗示这的确是真的,冰雪聪明的她,又怎会猜不出来?
良久,良久,这对绝美母女都说不出话来。终于,拓跋玉雪似是下了决心,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慢慢说道:“大雕……大雕……其实是好人,它很努力很温柔地对待为娘,真的不怪……不能怪它。后来,你爹也想起了你祖奶奶的故事,抛却心头遗憾,与为娘洞房。可……可是……那大雕毕竟是……是……神鸟啊,那里……那里……有些大,你爹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多少温柔。你爹他是最自尊、最傲气的人了,他虽聪明绝世,却受不了这个刺激,竟然性情大变,过去的事,还有武功,都忘掉了大半,渐渐连为娘都不太认得了。一天到晚只是心心念叨,要练什么《九阳神功》,要回头去找那个当年曾邀他入伙的一个姓阳的大哥,终于有一天一去不返,再也没有回来……”
拓跋玉雪说到这里,早已神情木
然,唯有痴痴望着远方,似是依然被当年的惨痛和羞恨在折磨着。冰雪儿虽尚青涩懵懂,但也知此必是天底下最羞之事,早已满脸通红,极是悔恨自己的问题带出母亲的伤心往事,哪里还有再问的勇气?
许久之后,拓跋玉雪才又缓缓道:“你爹一直音信全无,不知怎么样了。这许多年来,为娘一直想要去寻回你爹,可却又总是放心不下你,这才迁延到了现在。你虽渐渐长大,但武功尚需进境,才能为杨家守住这片基业。只可惜你生长洞府,并无天纵才俊陪伴辅修,进境不快,为娘始终难以放心。但既然今天此事已然说起,天下之势亦已汹汹,怕是等不了多久了,必须快刀斩乱麻,有个决断。”
冰雪儿知母亲万般体谅自己,想起母亲之苦,不禁毅然道:“母亲不用担心,孩儿一定每日苦练,定能早日得窥上乘,免去母亲后顾之忧。”拓跋玉雪摇摇头,道:“不是这个道理。光靠苦练,是不行的。一来你不知自己灵体秘奥,无从努力,二来你已渐知人事,少女怀春,一旦练入上乘,稍受扰动,情思荡漾之下,便易走火入魔……”
冰雪儿大羞,正要辩驳,拓跋玉雪道:“为娘已经决定了,你今晚便去请教大雕。那大雕乃是一代剑圣独孤求败得于武当真武大殿,多年相伴,修成灵识神鸟,相传已窥九天玄武境界,灵体非凡。只需春风一度,便能令你遍识自身,往后更能秉曾经沧海之心,纵中春药之毒,亦能泰然处之,常人之乐不复为扰。只有这样,才可集中心神,突破玉女心经诸般境界,而后再练《九阴真经》,方能轻而易举。”
冰雪儿尚未听完,便已浑身发烫,羞无可抑。她何等聪明,怎会不知母亲是要让自己去和那大雕体验床底之私,从而一举突破世间极乐,沧海巫山之后,便不易以人世儿女之乐为念,可以潜心修炼至高境界?这虽确是情急无奈之举,但自己一个青涩稚龄的纯洁少女,正是‘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年华,连不小心看见鸳鸯戏水都会脸红,怎能就这样去做那避之唯恐不及的羞羞之事?何况还是把万金不换的少女之身,献给一只扁毛禽兽?
拓跋玉雪知晓女儿的心事,无限爱怜地揽她入怀,轻轻叹息道:“为娘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害怕,那大雕是你先祖挚友,多少年来,陪伴过一代代祖奶奶、奶奶和……和……妈妈,眼界甚高,心中更是有情有义。况且,它也只会爱你……爱你……一次。这许多年来,它虽深居崖洞,但却一直对你牵心挂念,知晓你的一切心事,定会对你加意爱怜;初次欢爱,便会送你登上极乐,不会太弄痛于你。”
冰雪儿颤声道:“可是,我……我……怕……”
拓跋玉雪紧紧搂住她,柔声道:“别怕,别怕。为娘……为娘……亲自试过的,怎么会害你?”说罢又道:“身为女子,这头一遭总是要过的,何况这大雕对你从小视若己出,疼爱有加?你莫要担心,一切由娘来安排便是。”
月色初启,春雾已现,已是向晚歇息之时,但冰雪儿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正羞惧间,已听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孩子,随为娘来吧。你若是害羞,就闭上眼睛罢。”
冰雪儿身子一颤,尚未及回答,便觉自己已随母亲腾身而起,二人仙袂飘飘,飞往大雕深居的月下崖洞。冰雪儿知已无可回避,羞涩已极,几觉母亲之拥,也似来自陌生男子一般,几度欲将头藏入母亲怀内,却终于还是没能完全如愿。
不多时,冰雪儿觉母亲身形一滞,已至大雕之处。那大雕似来迎接,耳边母亲之声也自传来:“孩子,快来见过你雕爷爷。”可冰雪儿玉体烫得吓人,娇躯反而缩得更紧了,说什么也抬不起头。这大雕虽深居简出,但这许多年来,少说也见过几十次,每次都对自己关怀备至,亲昵有加,乃是亲人。可那毕竟是长幼之亲,全无男女之思,如何比得这次?
拓跋玉雪歉然道:“这孩子,这次是专程前来请教,居然也不懂礼数。雕爷您别见怪。”
那大雕似已知晓她言中请教之意,并不说话,只引她们来到一处月光柔美之处。拓跋玉雪似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这些……这些年来,您就是这样度过的?”
那大雕默默无言。冰雪儿微觉好奇,悄悄微睁美目,却见花枝之侧,掩映着一袭洁白的宫纱,正似小姐妹们说起过的那件天山雪衣,都说是夫人最爱,只是自己却从来没见娘亲穿过。那天山雪衣乃是万年难遇的冰蚕丝织就,不但柔顺滑腻,而且光华夺目,摄人心魄。可想而知,若是披在娘亲这样的大美女身上,该是多么的冠绝天下,难怪爹当年一见倾心了。只是细看之下,却见其衣角等处,似有一些不易觉察的微黄玷痕,不知何故。
正寻思间,拓跋玉雪已轻轻垂下来头,轻轻道:“您的一片心意,我……只是我已心许相公,不能陪侍。您这些年过得苦,我……今天带冰雪儿来安慰您啦,望您好好待她。”说罢轻轻将冰雪儿放在寒玉床上,一跃出崖,展动身形,仙子般袅袅而逝。
冰雪儿骤失依靠,顿时更加无助和羞惧,急忙就想要闭上眼睛,却忽觉自己不但全身无力,竟连要闭眼睛,也要费上许多劲力。她不知这是母亲一片苦心,特意要她在这初欢之宵,全然无拒,才能尽情体验其中情趣,日后方能有曾经沧海之感,从而不复为情爱所惑,达致太上忘情之至高境界。
那大雕展动
双翅,将冰雪儿缓缓转将过来。眼神相接之下,冰雪儿如中电击,急忙用尽全身力气闭上眼睛,但却许久不见大雕行动。待悄悄睁开一线,却见那大雕也似是在天人交战,眼神中满是思慕、渴望、怜爱、内疚和自责交织之状。冰雪儿心头既是羞涩,又是莫名其妙地微感欣慰:原来,它也是这么纠结……
那大雕自从十几年前,迫于无奈与拓跋玉雪春风一度之后,便从此无可自拔,深陷爱河。但玉人毕竟心有所属,自己又为理智所制,无可再行亲近,只能苦苦自制,平日里只能对下一辈的冰雪儿加倍爱护亲昵,勉强转移心头苦闷。幸喜拓跋玉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给自己留下了那件天蚕雪衣宫纱。自己幽居崖洞,每至情思彷徨、情急无奈之际,便只能对着宫纱,想象玉人,聊以自慰。久而久之,宫纱玷污,遂有微黄之意。今日拓跋玉雪忽然来访,但却是要自己为一向疼爱的冰雪儿破身,心头自是百感交集,澎湃难制。
它痴痴看着冰雪儿,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拓跋玉雪。自己与杨家渊源深厚,但有所需,自当义不容辞。但当年自己虽是无奈救人,终是情感上对杨玄冰不起,说起来还导致了其最终失忆不知所终,自己心头常怀愧疚。可到了今日,自己竟然又要为其女儿破身,自己虽确是禽兽,但真的要禽兽不如么?
大雕想了许久,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伸出翅膀,要为冰雪儿解衣。冰雪儿知它所想,芳心大乱,却又无可抵抗;想要干脆放弃,任其放肆,却又无可做到。当下只得拼命将美目全力闭上,浑身火烫般颤抖,仿佛虎狼虐下的一只无助小白兔。
那大雕定了定神,眼前天仙般的稚龄少女那羞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深深击中了它的心,一时间竟莫名感动:是的,不是玉雪,却胜似玉雪……唉,谁说拓跋玉雪她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