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麽呢?”
舅舅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开着车,淡淡地打量了我一眼,“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有点……头晕。”我的胸口闷得发慌,心情一落千丈。“舅舅,我们回家吃吧。”
“怎麽了?”他皱了皱眉,伸手摸着我的额头,“要去医院吗?”
“不要。”我握住他的手,“就回家去。”
舅舅,我好像越来越脆弱了,怎麽办,心里的难过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到身体,为你难受,为你伤心,你说我该怎麽办?
***
没过一会儿,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我下了车,刚走两步就摇摇欲坠地晃了晃,舅舅一把将我接住,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恳求说,“舅舅,你牵着我走好不好,我难受。”
他没有牵我,而是将我抱了起来。十三岁以後他就没有这样抱过我了,那双强健的手臂一如从前那样有力,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领口散发出来,荷尔蒙的味道。
我们进入电梯,一直升到最高的一层,进屋以後舅舅把我放在客厅沙发上,近距离地注视着我,有些微喘,“越来越重了,你都快赶上一头……”
我不管不顾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气呼呼地喊:“谁是猪?谁是猪?!”
他都四年没有抱过我了,难道认为我的体重还维持在儿童时期吗?
“好了,别闹。”他轻声呵斥,托着我的腰,把我重新放回沙发。我松开他的脖子,缠在他腰上的腿也放下来,自然而然地支在沙发边缘,舅舅起身立在我面前,正好看到我大张着腿靠在沙发上的样子──我也发现了,下意识地立刻并拢膝盖,由於动作太过突然,反而加重了某种微妙的意味,令人愈发尴尬。
“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舅舅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什麽都能联想到那种事情上去,难道生理成熟後真的就进入发情期了?
无论如何,那天晚上对我来说真的很不一样。趁着舅舅在厨房忙,我偷偷开了一瓶红酒,独自坐在餐桌上喝了起来。到了真正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有些醉了,舅舅训了我几句,我借酒壮胆,告诉他反正明天不用上课,今天难得他下厨,喝点儿酒也不碍事的。
我知道他笑话我不会品酒,看看他转着酒杯那优雅地样子,而我却只会豪饮,把拉菲当做二锅头那样下肚,说不定还打了几个嗝。
“空腹喝酒不好,你吃些东西。不是说不舒服吗?”舅舅好像皱着眉头在看我,他皱着眉的样子好看得要命。我赶紧扒饭、吃菜,咽下去以後舔了舔嘴唇,“舅舅,老实说,你的厨艺真的很一般。你是不是把糖当做盐了?虾仁炒蛋怎麽可能是甜的呢?”
舅舅似笑非笑地睨着我,“你说什麽?”
我不说话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但也没晕到那种地步。我垂下头去不敢看他,慌忙拿起酒杯来喝酒,正要送入口中,手一歪,娇艳欲滴的红汁直接浇到了衣服上。
“苏艾惜!”
我头昏脑涨地倒在桌子上,听见舅舅严厉的低吼声,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好脏啊……”我说,“舅舅,我要洗澡。”</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