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怎么差点忘记,萧正宇从来都是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愿意在他身边持帚长伴的女人向来不缺。就连医院里的小护士,哪个对他不是无微不至呢。她看了眼他枕边的那本传记,颇有些感慨的想,上次看这本书时就觉得作者对他的感情有些微妙,想不到果真如此。
她合衣半躺在沙发上,拿过一本书慢慢看起来。这段时间她每个晚上都无一例外的住在医院,药水味道不论她乐意与否都会闻到,她蜷缩在沙发上,头发如瀑般洒在背后。
看着她没有睡意,恰好自己也没有睡意,“有空的话,陪我下一盘棋吧。”
薛苑放下手里的书,点点头:“好的。”
原来费夫人怕他无聊,前几天就送了国际象棋过来。那些立着的棋子,每个都雕刻得极为美。
两个人下着国际象棋,不久后萧正宇略为惊讶:“你下棋的技术好了很多。”
薛苑拿着一只马棋子在手里晃晃,说:“我跟你不一样,你事情多,我比较清闲,除了下棋看书消遣时光,也不干什么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不可能赢的,萧正宇则更没想刻意的赢她。只是漫漫长夜,总需要干一点什么事情才能打发。
随着棋子轻轻敲击棋盘的声音,过去发生过的某些场景慢慢回来。萧正宇沉默片刻:“我记得,上次跟你下棋,还是在马尔代夫的那个岛上。你说我棋下得很好。”
“是啊,”薛苑笑笑,“你记忆力真好。”
“我记忆力比一般人好,记住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美好的总是太少,剩下的都是噩梦,”萧正宇柔声开口,“你以为那些可怕的记忆已经远离,可实际上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两人隔着棋盘两两相望。
萧正宇停了停继续说:“这两年其实我一直在想,在董再冰的问题上,我是活该,你怎么对我都不算过分。我为了报复李又维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推入火坑,的确是罪大恶极。你又是个道德感强烈的人,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薛苑眉心蹙在一起,露出苦笑:“我只是不能在知道真相后还熟视无睹,更重要的是,经过那么多事情,我很难信任你了。”
“我知道你一直缺乏安全感,我也在尽力给你安全感,但想不到还是错失良机。”
薛苑沉默着,感觉他挥手用衣袖扫开了所有的棋子,覆住握住她捏着棋子的手,他手心很暖;她抬起头来,没有移开手指,但也一句话没说。
“我打算出院了,现在又想怎么样?”萧正宇不动声色继续说,“开始我让你离开,你不肯,留在医院里照顾我这么久,难道是为了再次一脚把我踹开?”
这场因棋而起的交谈格外费力,偏偏萧正宇语气极度平静,目光犹如闪电的盯着她。薛苑很清楚这是要不到答案决不罢休的姿态。她本不敢看他,只怕一看就无力招架;发愣的时候温暖的触感从他的手上传过来,脊背像有人拿着羽毛刷过一样,那种轻微的触电感让她一瞬间恍惚。
薛苑毅然抬起目光,眸子里已经是一团说不清楚的雾气。
她神色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萧正宇的眼睛,他握着她的手,手指擦拭着她的无名指,好像那里存在着一枚看不见的戒指。他附耳过来温柔地低语:“薛苑,回来我的身边吧,没有你的生活,我过够了。”
这样的语调和语气让薛苑花了两年时间铸成的心房开始垮塌,好在她及时收住,缓慢的把手从他手下抽出来,人也随之站起来:“不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
萧正宇眉目不动,盯着她的眼睛回答:“两年不见,你避重就轻的说话水平越来越高明了。我花了两年时间想你的话,你说的对。我或许也像李又维,对我爸爸笔下的女孩子总有一种期盼的心理。当年追董再冰,除了跟李又维斗气,其实也是因为她很像我爸笔下的画中人。”
薛苑安静地听着。
“但是你不是。我最初爱上你,是因为你的坚持,我爱你跟别人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那是你。我爱的是你,想的也是你,只有这一点,自我认识你就没有变过。你呢,你爱我吗?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薛苑别开视线,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一旦给出了答案,一切都注定了。
萧正宇捏紧了被子里的拳头,忽然换了个话题:“秦玮前不久结婚了。”
“我知道。”
“在南美的两年,你也没怎么联系他。”
“没有必要再联系了,”薛苑摇了摇头,挣扎很久才勉强挤出一个句子:“我以为两年过去,你会结婚或者有女朋友了。”
“你骗得我真是够狠,”萧正宇无声地笑了笑:“当年我追着你到沅镇,看到你跟秦玮在一起,的确是想过干脆找个女人结婚的,你还真狠啊,明明知道我就在巷子里看着,还跟秦玮……真是一剂猛药。”
“那是被逼无奈的下策,”薛苑疲惫地笑了笑,说起别的事情,“我家的那套房子,是你租的?”
“是我。”
薛苑轻轻握住他放在棋盘上的手,她觉得眼睛疼得要命还是忍了下去:“谢谢你。如果当时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爱你,却不知道怎么去爱你,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情绪,对那些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只会一味的否认和退缩。我曾经用这样惮度伤害了我父亲,随后又伤害了你……但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宇,别逼我,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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