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屋项上再也没有一丝声息。小太监怒声骂道:
“原来才是个猪狗不如忘恩负义的畜牲,早知是这等货色,还不如早让喂了狼去!”
小太监试着往上蹿了几蹿,每回总差那么几寸。越跳越没力气,距离也越差越多,他只好放弃了从那个洞里钻出去的念头。他回过头来再仔细端详这间屋的“陈设”,除了一堆干草,别无它物。一阵阵膻臭味扑鼻而来,他为才想起这里曾经是圈羊的地方。通常牧人修羊舍,并不会考虑羊只会扒墙逃出,主要是防备吃羊的野物从外面破墙扒门而入,所以羊舍的坚固程度甚至超过人的住屋。小太监叹了口气,心想这个番婆女够狠毒的,置人于死地也就罢了,却还要把关进这样一样关羊的圈舍,臭也把人臭死了。
圈门咣啷一响,进来两个番兵,一人提着一桶热水,一人双手托着些洗涮用具。番兵斥道:
“喂,你这小子,我家单于吩咐,你自己洗涮干净了,回头送些吃食过来,吃饱喝足了,明天一早送你回家!”
“回家?”小太监心中一喜,暗忖:莫不是放我回去?看来这番女多少还记得些前情,她嫁她的男人做她的单于,我回去做我的太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又一想不对,既是要让我回家,干嘛带个“送”字,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哦,对了,可能是要送我回西天老家吧!
小太监不及多想,有现成的热水先洗两把手脸再说,还有多余的水,索性脚也洗了。不多时饭菜上来,小太监也着实饿了,有肉有酒,他先来了个开怀畅饮。心里话,该死的娃娃x朝上,已经是已经了。没听人说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最终他还是死在花下,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小太监吃饱喝足,又给番兵要了一壶茶,往干草堆里一躺,竟睡着了。
刚睡下没多久,忽听门响,紧接着是那个叫乌儿苏丹的女人的说话声:
“去吧,你们都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小太监从草堆里爬起来,睁眼一瞧:羊舍里点亮了油灯,灯光下乌儿苏丹领着穿番装的两个小娃娃,看梳妆打扮俩娃娃是一男一女,年龄也就在四五岁之间,一个个头稍高些,一个个头稍矮些,模样倒极相仿。乌儿苏丹好半天呆呆地注视着他,左手领一个,右手领一个,和小娃娃一起他们仨人齐排排地站立在他面前。
小太监看乌儿苏身那副表情,不由冷笑一声,道:“要杀便杀,进来还怎地,莫非要演一出猫哭老鼠的戏不成?”
乌儿苏丹凄然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太监不以为然地说:“杀便杀了,知道也是死,不知道也是死,不如做个糊涂鬼的好。”
“不!”乌儿苏丹突然珠泪涟涟,哀声道,“我和这两个娃娃今夜陪你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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