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问:“那么说,阿芳的情人你全都认识?”
“差不多吧,反正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朱冰抬起胳膊抚了一下头发,“只有一次,我到她家去正好碰上了个不认识的,也是小青年,跟你差不多,呵呵呵呵……”她笑了起来,飞快地瞟我一眼。
41……45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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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几句闲话,朱冰忽然看看腕上的手表:“哎哟,时间不早了,”她说着站起身,“我约了一个朋友在大光明等我,说好了你请我们看电影的,怎么样?给不给面子?”
“呵呵呵……,你请客我买单,”我觉得有点好笑,“也好,我很长时间没进过电影院了。提供”
半个小时后,我和朱冰来到大光明影城,她的朋友早已等在那里,我走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位年轻女子,眼波流转,粉面桃腮,朱冰介绍了她叫菊芬,彼此打过招呼后熟络了起来。
看完电影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三个人在饭馆里吃了顿饭后,朱冰提议去她家,菊芬起初有些不自然,讪笑着不知如何是好,朱冰见状,便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菊芬歪着头一边听一边手捂嘴“嗤嗤”地笑,不时瞅我一眼,最后还是被朱冰挎着胳膊拖走了。
车里,我坐在前排,一路上只听得朱冰和菊芬在后面嘀嘀咕咕,时不时传来一阵低声的“嘻嘻”窃笑,我听在耳中,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下了车上楼,我搂着朱冰的腰走在前头,随着她胯部的摆动我的手一点点往下滑到她的屁股上,我大着胆子揉捏朱冰的臀部,她“嗯”了一声,柔软的身子紧贴过来,脑袋歪靠在我肩头,屁股扭得更加夸张。
我偷偷回头扫了一眼,只见菊芬紧跟在后面,半低着头装作看路,浅浅地咬住嘴唇,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在。
进了朱冰家的大门,没想到客厅里坐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朱冰说那是她八十多岁的奶奶,老人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藤椅里,失神的眼睛望着电视画面,脸上呆呆地没有表情。
“你奶奶是不是老年痴呆?”我悄悄地问朱冰,不老实的手从她身上放了下来。
“嗯,好几年了,无缘无故就变成这样了,”朱冰走过去搀起老人,“你们坐坐,我先服侍奶奶睡觉。”说着,她把老太太扶进里屋。
菊芬和我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祖孙二人的背影,她碰碰我的胳膊:“这种病治得好吗?”望着她关切的眼神,我无奈地摇摇头:“这类老年病连机理都不是非常清楚,哪里谈得上有效治疗?美国前总统里根也是这病,拖了十几年。”
“哦……”菊芬失望地收回目光,呆呆地看着鞋尖,嘴里喃喃自语,“年纪大了真可怜……”
“是啊,”我跟着叹口气,“人斗不过岁月,你我也有这一天。”
菊芬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出声。忽然她的皮包里发出一阵传呼机的蜂鸣,她拿出传呼机看了看屏幕,走到墙角的电话旁打回电。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号码是季彤的,我赶忙躲进厕所接听,原来她告诉我后天要回沈阳出差,明晚让我在家等她。
走出厕所,菊芬正在整理皮包,朱冰站在一旁,身上已经换好了睡裙,但是神色尴尬。
“怎么?菊芬要走?”我问。
“哎,家里有点事情,我要赶回去。”菊芬一边急急忙忙地弯腰穿鞋,一边撩了把垂到耳边的短发。
“你送送她,天太晚了。”朱冰关照我。
菊芬连声“不用不用”地推让了几句,最后还是由我陪着上了出租车。
车轮在街道上碾得“沙沙”作响,司机开得愈来愈快,菊芬仍旧急急催促,我不放心地问究竟出了啥事,她眉头紧蹙忧心如焚地说道:“小孩在外婆家发高烧,烧了一天他们才告诉我。”
小孩的爸爸就不管吗?这句话被我咽了回去,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车子往桃江路一拐,停在一幢老式小洋楼前,我和菊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去,迎着菊芬妈妈惊疑的目光接过滚烫的孩子,又飞跑下楼,一路狂奔冲进大华医院……
忙乱初定,我和菊芬坐在观察室的病床两旁,糖盐水高高吊在床顶,一滴滴液体悄无声息地顺着细长的输液管流进孩子的静脉。
“放心吧,明天再吊一瓶就好了。”我小声说。
“嗯,我知道,”菊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力气大,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她的声音很轻,哭过的眼睛红红的。
“小孩的爸爸不在家?”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她。
“死了,前年出车祸。”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哀伤。
“嗯,那你一个人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孩子蛮难的。”我不禁有些唏嘘。
“噢,这是我姐姐的女儿,她爸爸妈妈一起出了事,所以就……”菊芬很宽容地笑了笑,反使我大窘不已。
停了一会儿,菊芬看看表:“哟~~都快十点了,你回去吧,朱冰大概等急了。”见我沉吟着不回答,她猜到我情面上为难,便站起身送我,“走吧,你别客气,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
见她真心实意地婉谢,我干脆借坡下驴,给菊芬留了个手机号码后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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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行道上,深深地吸了几口秋夜清冷的空气,肺叶扩张开来,在胸腔里胀得满满的,我憋了片刻才把浊气呼出去,立时,整个人清澈得仿佛有些透明。
我在回家的路上急步走着,眼看前面来到庄晓春租住的地方,我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如果她还没睡大概不讨厌和我一起出来走走。
正在拨号,无意中抬眼望一望马路对面,就在前面几十步的地方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那种走路时微微摇晃肩膀的姿态,曾经多少次出现在我午夜的梦境里面,那随风飞扬的短发,熟悉得如同数我自己的手指,多少次激|情的拥抱中,我吻着如许青丝,嗅那淡淡的花香。
徐晶?是她!
我的心剧烈地动荡起来,浑身的热血剎那间变得沸腾,我顾不得找庄晓春的事,把电话往口袋里一揣,跳下人行道拔腿向前追去。
“徐晶!”我大声喊着,前面的身影没有反应,我加快脚步,眼看着追近了一段距离。
正在这时,“突突突突!”身后响起震耳的马达轰鸣,“站住!不要跑!”
一辆警用摩托追了上来,随着一声刹车的尖叫,横插到我面前挡住了去路。
“站住,身份证拿出来!”车上下来一个警察站在我跟前,硕大的头盔遮住了我的视线。
“身份证?”我收住脚步迟疑了一下,手伸到口袋里胡乱翻找,眼睛在人群中盯住了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白头盔”叉开腿站在面前,冷静地注视着我的举动,一手扶住腰间的警棍。
“身份证没带!工作证可以了吧?”我不耐烦地递了过去,把红塑料本交给他。
警察一丝不苟地翻看着,谨慎地对照我的脸,半晌,把本子还给我:“你走吧,没事了,以后半夜三更地不要在马路上乱跑。”说完,他跨上车一溜烟走远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远去的警车,却又无可奈何,回首再望,哪里还有那熟悉的身影?我呆呆地在树影里站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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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给季彤打了电话,她正在办公室里做帐,我问她:“晚上还工作?”
“没法啊,后天回总公司交差呀!”她在电话里叫苦,话音一转,“要不,你来陪陪我?呵呵呵呵!”
“那好,我这就过来,你让保安给我开门。”我关上手机,走向美罗城。
这次很顺利地进了季彤公司的大门,她在门里面等着,笑盈盈地看我推开玻璃门。
她迎上来,我张开双臂抱着她,几日不见,季彤那柔软的身体有些生疏了。
她挣脱了出来,习惯地抚抚挽在后脑的发髻:“不跟你闹啦……我还得干活呢,”她一边说一边熄灭办公大厅的灯,领着我走进她的小房间,“做不完的烂账,唉!我都弄了两天了……”她气馁地坐在椅子里长吁短叹。
我打开一听刚买的罐装咖啡递给她:“喝吧,提提精神,早点完成回我那儿去,明天好好睡一觉。”
“明天你上班?”季彤边喝边问。
“主任大查房,忙到中午就散了,节日半休。”
“嗯,”她撇了撇嘴,“你这算过的啥日子?大过节的……”言毕,她俯身趴在办公桌上埋头写字,把我扔在了一边。
我端着一罐可乐坐在季彤对面的折迭椅里,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明晃晃的日光灯下,门窗紧闭的办公室显得越发狭小,雪白的墙壁矗立在四周,围出一方逼仄的空间,我环顾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季彤的身上。
虽然与季彤有过数次缠绵,可是直到此刻,我才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容貌。
季彤生就一张富于北方女性典型特征的瓜子脸,宽阔的前额发际线很高,圆润的脸颊线条流畅,小巧的下巴上嵌着肉嘟嘟的嘴唇,丰满的红唇微微撅起,随着她全神贯注地运算一张一歙,好象在念叨什么,唯一美中不足的,季彤的眼睑向下耷拉着,带点藐视一切的神气,所以她用眉笔把眼角画得飞向两鬓,像舞台上的刀马旦般地俏皮。
季彤发觉我在注视她,抬起头来瞟我一眼:“看啥呀?又不是没见过。”眼睛仍专注于桌面的文件堆里,嘴角却浮起一抹浅笑。
我解嘲地笑笑,没说话,目光继续在她身上巡视。
今天季彤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蓝布的工作大褂,褂子下面伸出两条精致的小腿,裹着肉色丝袜,双脚踩在灰色地毯上,高跟鞋歪在一旁。
我正在对着高跟鞋胡思乱想,季彤“啪”的一声合上账簿,长出一口气说:“呼——,好了,总算干完了。”她收拾好文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脱下蓝布大褂挂在椅背上,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跟前一侧身坐在我腿上,“快半夜十二点了,还回你那儿去?”
“你的车在楼下停车场?”我看她点头,“出去转转,走远点。”
季彤开着轿车在公路上飞驰,一路向东,渐渐把繁华的浦西市区抛在身后,车子跃上南浦大桥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到三甲港去看看海。”季彤诧异地看我一眼,没说什么,默默地把着方向盘。
汽车开到了海边,季彤放慢了速度,沿着海滨公路来到一处护栏的缺口,她一扭方向盘,车子驶离公路滑下防波堤,在沙滩上走了一段刹住了。
我放下车窗,带着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季彤熄了发动机,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海面,一语不发。
“季彤,如果你遇到一件吉凶未卜的麻烦,虽然不全是你惹出来的,但肯定有你一份,那么你是躲开好呢,还是硬着头皮对抗?”
她沉吟了半天,开口道:“你看看那海,谁知道下面有多少暗礁?不是还有好些人在那儿游泳划船?趁着风平浪静该干啥就干啥,等礁石露出来了,绕过去就是了。”
我听了她的话望向远处,银白色的月光下,平静的大海像一面镜子,波涛不兴,远远的,几个孤独的夜?</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