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臣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沈夜离对他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
“那么,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了,是不是?”他问。
“那种东西从来就没有过,现在和今后也永远不会有,”沈夜离冷笑,“叶伊臣,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恨你,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帮会里的地位有多可笑吗?一个从来没有在底层打拼过的小白脸,靠着和卫霆飞的情/事一步登天,得到了其他人肖想了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权势,地位,信任,堂主的位置,旧城区的地盘,还有卫家人的心……这些东西,你不付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全部收入囊中,把这么多为老大辛辛苦苦卖命的兄弟置于何地!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陪男人上床吗?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真是恶心死了!”
伊臣笑笑:“我能陪,你不能陪,你嫉妒了,是不是?”
沈夜离脸色一僵:“你……!”
伊臣又笑笑,语气有些冰冷:“沈副堂主,你少把其他兄弟拉出来垫背。是男人就敢作敢当,就承认是我抢了你想要的东西,就承认你嫉妒我,又能怎么样?我不在乎你跟我单挑!有一件事你得弄清楚,我跟着卫霆飞不是来贪图享乐的,是来为他清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如果不是天玄会,你至今还在俱乐部里做mb,哪有资格享受今天的荣华富贵?但是你得到的这一切,你感谢过卫家的任何人吗?你眼睛里只看得见你没有的东西,你的贪欲永远都无法满足!”
“住口!”沈夜离咬牙,“我得到今天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跟卫家人毫无关系!我也不可能只为这么一点小权势就心满意足,我想要的东西才不止这些!少废话了,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天权帐交出来,那样的话,我还能赏你一个全尸!”
“你也想要?可惜,天权帐不在我手里。”伊臣冷冷地说。
“哦?”沈夜离一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狠的笑意,“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放话倒是很爽快嘛。既然这样,我们真的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他说着朝旁边使了一个眼色,几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伊臣,这几位先生,都为卫家卖命了很多年,”站在黑西装身旁,沈夜离像是介绍客人般的,用十分礼貌的语气说,“卫家对他们很慷慨,而他们也很乐意与老大一起分享东西……当然,也包括老大睡过的女人。……哦,抱歉,不小心弄错了你的别。大家都很想知道,能被老大看中的男人,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尝我的代价是很高的,任何人都是。”伊臣咬牙,他知道沈夜离是故意在羞辱他。
“是嘛,不过你目前的处境恰好相反。想要他们不碰你的话,倒是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沈夜离笑了笑,“再问你最后一遍,天权帐在哪里?”
“它确实不在我手里,我没有必要骗你。”伊臣又重复了一遍,“而且,即使我真的知道,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吗?”
“你!——”沈夜离气得脸色发白,他握紧双拳,死死盯着伊臣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温暖宁静,看不出任何东西。沈夜离的表情有些狐疑,但很快他的神色就清明起来,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来如此,我懂了,天权帐是你和卫霆飞共同设下的圈套。”
伊臣没说话。
“你们是想用这个东西引人上钩吧?你们利用这个诱饵让敌人饥渴地涌上来,好有机会抓住他们的马脚。”沈夜离又说,脑中的思绪越来越清晰。
“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伊臣笑笑,“所以,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是什么都问不到的,没有任何意义。”
“没关系,天权帐我固然很想要,但也不是非得从你身上找出来,”沈夜离也笑,“你有你的价值,我和我的手下们都想跟你玩玩。只要能跟你玩得尽兴,然后让你在屈辱中死去,我也会很开心的。”
“卫霆飞不会放过你们的。”伊臣的声音冷若冰霜。
“在他报复我之前,关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沈夜离说着,慢慢走到伊臣面前,捏住了他的下巴,“你的眼睛里都是骄傲,就跟我一样。虽然你看起来就像暖光般的温柔,自尊心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吧?这样的你,如果被别人侮辱之后,还有脸回到卫霆飞身边去吗?你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资格吗?就算我不杀你,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在死之前,我会先杀了你。”伊臣冷冷的看着他。
“真可爱的眼神,既坚韧,又高洁,”沈夜离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伊臣的唇角,“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跟你说这么多话,这让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卫霆飞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兴趣。你知道你自己最大的魅力在哪里吗?——你,有一种奇妙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你不是最美的,却很迷人,让人很想羞辱你,把你弄脏,把你折磨的伤痕累累,让你痛苦的尖叫和哭泣,或者发出浪/荡的呻/吟。卫霆飞在床上的时候一定也很喜欢把你弄哭吧?他会逼着你发出怎样的叫声?要你做出各种羞耻的姿势吗?还是教你说床笫间的下流话?”
“他比不上你下流。”伊臣冷笑着,突然狠狠啐了沈夜离一口。
沈夜离的眼神瞬间扭曲,扬手甩了伊臣一个耳光。
然后,他气愤的一边掏出手绢擦脸,一边后退几步。等候在旁边的墨镜男像是得到了无声的命令,慢慢地向伊臣围了过来。
他们没有说话,或许不想暴露身份,还想事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天玄会去,继续为老大卖命。
四周寂静无声,只隐隐回荡着男人们沉重的呼吸。他们就像一群静默的野兽,正在缓缓地将猎物逼到无可后退的角落,然后将它分食殆尽。
伊臣咬着牙,呼吸有些急促。
☆、第102章
此时,再挣扎或者爆口也都没有意义了,伊臣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思考着之后应该寻找怎样的机会脱身,又该怎样为自己报仇泄恨。他有许多办法可以让羞辱他的人后悔终生,只要他愿意。
炽热的呼吸凑近耳边,一个男人喘着含住了他的耳垂。
伊臣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微微蜷缩起来。而这个男人的动作像是无声的指令,一瞬间有两三只手同时伸进了他的黑色皮装里,拉扯里面的薄衬衫。
纽扣发出脆弱的声响飞了出去,衬衫的布料也被撕裂。
糙的大手碰触到了他的肌肤,那湿热的手指故意大力揉弄和拉扯着他的/尖,口两侧都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伊臣咬紧了嘴唇,感到心脏仿佛被揪紧般的疼痛。
淡淡的香水味在身边飘散着,沈夜离正站在旁边看,就算伊臣闭着眼睛,也能想象他会带着怎样的兴奋眼神,这样的感受让他觉得恶心。他甚至希望这些人赶快为了分开他的双腿而解开他脚上的绳索,那样他至少能用皮鞋踢爆其中一个人的头。
“你在想什么?”沈夜离轻声地问,“怎么突然不吭声了,害怕吗?”
伊臣紧抿着嘴唇。
正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记刺耳的脆响。
砰!——
照明灯在天花板上爆裂开,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仓库立刻有一部分暗了下来,众人一愣。还没等任何人有所反应,又是“砰砰”的几声,所有的照明灯全都应声碎裂!
仓库骤然陷入一片黑暗,失去视觉能力的男人们呆站在原地。
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快启动备用电路!”沈夜离连忙大喊。一个人立刻跌跌撞撞地奔向电闸,用力拉下。随着沉重的机械运转声,墙壁上亮起了昏暗的深红色灯光。
光晕中,男人们围绕在一柱子面前,其中一人昏倒在地上,额角还在流淌着鲜血。
地上散落着几绳子。
而伊臣,已经不见了。
此时,在仓库的一角,他正隐身在一堆货物后面,急促地喘着气。
就在刚才仓库失去照明之后,有两颗子弹擦过柱子,非常准的打断了捆绑他的绳子。刚才因为嫌恶而闭上眼睛的动作反而给了他优势,张开眼睛的时候他更能看清黑暗中的景物。
一脚踹晕了距离他最近的人之后,他就地一滚,依靠着货物之间的空隙迅速逃跑,藏身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枪法,即使在黑暗中也准无比,一定是乔笙。
伊臣长吁了一口气,知道是卫霆飞来了。他到来的时机比预计的更早,而且带着手下,显然是不用伊臣协力了。这个时候,伊臣完全可以自己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远离这场枪战,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选择这样做。
他和沈夜离之间,必须亲自算账,如果不是沈夜离,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公司的亏损,叛徒的行径,谢荣的死亡,巨额债务……这一切不堪的回忆都是沈夜离干的好事,虽然伊臣并没有想过要把他置于死地,但这笔账不能完全不算。
况且,刚才那些男人猥亵他的场面,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恶心感。
——在幽暗寂静的仓库里,被玩弄着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这种场面,就跟二十年前他被绑架的时候一样。二十年前,也是在一间仓库里,他曾经为了天权帐遭受了痛苦的虐待,身体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伤痕,甚至以为自己会在那里死去。
时过境迁,但那些黑暗的记忆和心中的伤痛却没有消失,依然是一道深深的伤痕。他想把一切都在这里做一个了断,告别过去的影。
那么,卫霆飞现在在哪里?
一边后退,伊臣一边思考着,在行动之前,最好还是能跟他碰个面。
这时,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力量。
背后的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把他拖进了门里。
他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拖到另一个房间按在了墙上。
浓烈的狂吻猛然堵住他的嘴,那强而有力的手臂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揉碎。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暖意,伊臣知道这是谁,他没有挣扎,安静的被束缚在对方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对,沈夜离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么的骄傲,除了这个人,任谁都没有资格亲吻或者抚他。
——除了卫霆飞,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把我气疯吗?”耳边传来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
“最后关头我改变了主意,没有单枪匹马干到最后,你应该觉得庆幸了。”伊臣在黑暗里抬头看看卫霆飞。
“犟嘴!”卫霆飞恶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下,“你把追踪器藏在哪里了?”
“……在我左脚的袜子里啦,”伊臣皱眉忍着痛,“我想再无聊的人也不会对我的裸脚有兴趣——至少,不会马上感兴趣的。”
在他的脚底,粘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信号发器。前往sia的途中他顺路去了一趟海豪的办公楼,拿上了这个东西。
早在他跟了卫霆飞以后,就收到了他的这件礼物。它能够连续二十四小时发脉冲信号,假如他遇到危险,不管卫霆飞在哪里都能立刻收到讯息,并且确认信号的所在地。
伊臣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就随手扔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既然决定要让卫霆飞知晓一切,就不能中途失败。伊臣办事很谨慎,同时利用了手机和信号发器。沈夜离想不到这么多,从他身上搜出手机之后必然会放松警惕,本料不到他居然还会留一手。
“别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叶伊臣!”对伊臣毫无紧张感的语气很不满意,卫霆飞又低头用力亲了他一下,却在放开他的时候,注意到了他凌乱不堪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小声点!”伊臣连忙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唯恐被沈夜离听到卫霆飞的声音。这样的话,那家伙可能会逃走。
“我、我不是让乔笙在那些家伙对你动手之前就开枪的吗!乔笙!乔笙在干什么?!”卫霆飞愤恨的压低了声音,但依然一副暴跳如雷、仿佛立刻会气炸的样子。
立刻,他头顶上的通风口就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因为~我也想看看叶先生被弄哭的样子嘛~没想到他这么冷静,随便让人,真没意思……”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远去。
看来,乔笙是很知趣的逃走了。
伊臣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逃避卫霆飞的怒骂,还是因为受不了他护犊的蠢样。
“这种小事就别在乎了,就算真的不小心*,我也会去报复的,”他一边叹息,一边在卫霆飞怀里来去,“你带枪了吗?没有武器我不太方便行动。”
一只大手猛然捏住他的脸,他痛得闷哼一声。
“叶伊臣!”卫霆飞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五官全都狰狞的纠结起来,“你!别总是不停的挑战我的底线!”
“好痛……”伊臣发出艰难的呻/吟,整个身子都快被卫霆飞提起来了。
“我警告你!第一、你差点被人强/暴不是小事!第二、我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你还想‘行动’个大头鬼!”卫霆飞低声咆哮。
“我不是让你来替我清除叛徒,只是让你来掩护我的,”伊臣说着,趁卫霆飞再次发出咆哮的前一瞬间,再次用手指堵住他的嘴,“抱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和沈夜离的帐我必须亲自跟他算,这不仅是为了天玄会,更是为了我自己。”
卫霆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的仇,我会帮你报。”
伊臣看着他,身体缓缓向左侧的墙壁移动,突然从一堆半人高的垃圾中抓出一块铁片,抵住了卫霆飞的颈部。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卫霆飞一时竟然来不及躲开,表情瞬间僵硬了。
“不能妥协,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伊臣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铁片只要移动半毫米,就能切断卫霆飞的颈动脉。
卫霆飞没有说话,他看见伊臣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熊熊地燃烧着。他抓住铁片的双手苍白而僵硬,因为压抑的亢奋情绪而在轻微颤抖。
半晌,卫霆飞长叹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他能读懂伊臣眼底的倔强——他看起来坚不可摧,能够在无力抵抗的时候忍受任何羞辱,等时机成熟以后再千百倍的反击回去。然而他所经历过的一切,所有的影和伤痛,却都会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永远不会消失。
他亲手经营起来的公司一夜崩溃,教导他的恩师深陷泥潭而死于非命——这份痛苦,他必须亲手去毁灭掉,他要亲手报仇。
这就是骄傲的叶伊臣,他的伤痛不需要任何人来救赎,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治愈。
说他是任也好,总之他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愿意告知自己的去向和行动计划,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第103章
“……你在生气,”犹豫了一会儿,卫霆飞伸出手,了伊臣的头发,“冷静一点,愤怒会使你失去正确的判断。我还在等着你继续为天玄会立下大功,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无话可说。”
伊臣一愣。
趁这个机会,卫霆飞夺走了他手中的“凶器”。
“我的人已经在外面待命,你不用担心仓库里的‘老鼠’会逃走,”卫霆飞沉声说,“如果干掉沈夜离会让你觉得高兴的话,就尽管放手去干吧。”
“真的……可以?”伊臣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可之前你一直都没有……”
“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凡是跟卫家作对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后悔。”卫霆飞冷声说。
“是吗,只要你不是在心软就好,”伊臣笑笑,“那么,赶快给我武器。”
“你要保证不会因为冲动而让自己受伤。”
“我保证,公司里的工作还堆积如山,不把它们干完的话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也尽量不要把人全杀光,我不想让你手上沾太多血。”
“……如果沈夜离愿意悔过,我会考虑的。那么,给我武器吧。”
“还有一个条件。”卫霆飞眯起眼。
“你怎么这么罗嗦,”伊臣不耐烦地皱眉,“刚才说的我都同意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那只是同意你单独行动的条件,想从我这里拿走武器,还要用更多的东西来交换,”卫霆飞抱起双臂,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交易,是你最擅长的技能。”
“交易的内容呢?”
“很简单,今后不许你再闹消失,这次是最后一次。”
“那要我答应你的话,你还得满足我的另一个条件。”伊臣立刻不甘示弱。
“说。”卫霆飞也很爽快。
于是,伊臣凑近卫霆飞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卫霆飞听完以后,立刻紧锁眉头:“这不行,这样的话我的损失太大了。你仔细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伊臣转头张望了一下,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卫霆飞身上,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周围的景象十分眼熟——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角落里有很多铁架子,宽敞的空间里并列摆放着几十张工作台,台子上还散落着不少空弹壳……
他大吃一惊,这里……这里不就是卫霆飞曾经带他来参观过的工厂吗?
原来如此,门的这一边是工作室,那一边则是存放原料和货物的仓库,难怪仓库里也会带着硝烟的味道。
“所以,你明白了?”卫霆飞苦着脸。
“我明白,”伊臣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但也明白就算你答应我的条件也不会有多大损失的。好了,不要装可怜了,赶快点头,然后给我武器吧。”
卫霆飞头痛的扶住了额角。
***
十分钟以后,伊臣穿过那道门,原路返回仓库里。
应急灯已经被关掉了,仓库一片漆黑。窗外投来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勾勒出方形的轮廓。
伊臣在黑暗中慢慢走动,握紧枪的双手低垂在身侧。他脱掉了皮装外衣,只穿着那件被撕坏的衬衫,肩上绑着枪套,发丝凌乱的垂在额前。
卫霆飞看到他这副装扮的时候,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痴愣表情。结果就被他一拳揍在脸上,当做正战前的热身。
他也不是永远都温文尔雅的。
周围仿佛死一般的寂静,但是伊臣知道沈夜离还在这里。外面都是卫霆飞的人,他逃不掉,而且以他的格也不会做出“马上逃跑”这么无趣的事。
他不会爽快的认输。
站在几个箱子后面,伊臣朝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子弹打在顶棚上,在密闭的空间里发出隆隆的回声。
“沈副堂主,以及各位不知藏身在哪里的先生们!——”他朗声说,“我可以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还念旧天玄会的恩情,我允许你们选择认错投降,接受帮会的私刑之后继续为卫先生效命。门就在那里,我已经跟卫先生说明过,从那扇门走出去的人,他都不会为难的!——”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
数米高的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在地上拖拽出一阵呛人的灰尘。
从门外透进了更多的月光,令仓库的黑暗处显得更加浓重而寂静。
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西侧角落传来一声枪响,有人自杀了。然后另有一个人影冲向大门跑出仓库,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伊臣在心中默数,死了一个,逃了一个。如果之前他看到的黑西装就是沈夜离所有的手下,那除了他之外,仓库里应该还有四个人。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冷风。伊臣侧身闪过一记偷袭,同时朝对方下半身开了一枪。只听一声闷哼,黑暗中有个人影抱着腿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我给过你机会的……”伊臣轻声说,俯身一枪托揍晕了对方,然后把他的手脚捆住。
他不会立刻杀人,他要好好利用这个人质,让剩下的叛徒们想清楚怎样的选择才对大家都有好处。
五分钟后,男人的身体被绑在一绳子上,高高地吊了起来。
窗外投来的月光穿过他的身体,让他恰好能被所有人看清楚。
伊臣站在旁边的平台上,将箱子堆在自己的身侧防止被偷袭,然后用冷水把人质泼醒。
恢复意识的瞬间,对方看见伊臣咫尺的脸立刻露出恐惧的眼神,被绑住的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扭动着。
“饶……饶了我!”他发出嘶哑的叫声,“我是被逼的!——”
“是嘛,”伊臣笑笑,“我尊重胆敢挑战老大权威的勇士,却看不起靠撒谎来自保的卑鄙小人。刚才舔我耳朵的就是你吧?我看你舔得这么开心,不像是被逼的吧?”
“我真是被逼的!被逼的!——”男人感觉到了伊臣话中的寒意,越发语无伦次,发出惊恐的嘶吼。
“真吵。”伊臣皱了皱眉,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割开男人的裆部。
外裤和内裤瞬间就被割成碎裂的布条,丑陋的/器连同大腿部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男人发出惊恐的抽气声,感到那冰冷的刀尖贴近了自己的/器前端。
“刚才我就说过,碰我的代价是很大的。现在,既然找不到你的老板,就只能用你来验证一下我的话了。”伊臣微笑着,刀刃沿着/器的轮廓缓缓划过。
黑暗的空间里,骤然响起男人杀猪似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叫的实在太惨,伊臣反倒被吓了一跳。他只是做了个样子而已,本没有伤到这个软蛋的一头发,连他下/身的半毛都没割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却还在惨叫着,像是已经恐惧到失去理智了。
周围莫名弥漫着一种惶恐的气氛,似乎其他人都在暗处心惊跳,误以为伊臣把人质阉割了。伊臣也不可能去解释自己的无辜,干脆顺势用小刀在男人的大腿内侧和小腹上划了几道伤口。鲜血顺着男人的腿流淌下来,从远处看来还真有几分被阉割的惊悚感。
又有几个人影从暗处钻出来,仓皇逃出大门。
伊臣突然有点担心,他不知道这些家伙出去以后,会不会对自己在仓库里的血腥行为夸大其辞。
不过——他笑了笑——那样的话,似乎也不错。
此时,受伤的男人已经生生吓晕了,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松垮的/器就像被吓坏的小动物似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隐藏在下/体的毛丛里。伊臣嫌恶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收起小刀向后退了几步,斜靠在墙壁上休息,顺便等待看看还能不能炸出更多的软蛋。
过了一会儿,他的左手边渐渐凑过来一道影。
伊臣转过头,看见一个黑西装正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站在不远处,惊恐地看着他。
“我、我认输!请叶先生饶我一命!”黑西装颤巍巍地说。
“认输的话,就自己走出去吧,不用专门告诉我。”伊臣笑了笑。
对方连连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动,目光还时不时的投向伊臣的右侧,伊臣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走?”
黑西装怕得像是快哭出来了:“从、从这边下去就只有一条路,您站在那里……”
伊臣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让开:“抱歉,挡到你的路了。”
黑西装一边如捣蒜般的点头道谢,一边连滚带爬的从伊臣面前经过。看着他险些要滚下楼梯的背影,伊臣叫住了他:“等一下,把吊着的这个人也一起带走吧。”、
对方连忙应声。
昏死过去的人质两腿之间血模糊,黑西装费劲的把他从绳子上解下来之后,连看都不敢细看一眼就把他扛在了肩上。伊臣好心的把他送到门口,确认两人都被卫霆飞那边接应过去了,才返身回到仓库。
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也隐藏进云层里,消失了踪影。站在黑暗的仓库中,伊臣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他相信在这间仓库里,已经只剩下了沈夜离和他自己。</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