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太谋了!我得防着点,如果他说话,我就当做没听见——我暗忖着应对策略。结果,电梯到了第二层,他却什么话都没说,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诡异!一定要发生什么事了!
刚这么想,我就感觉到左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出电梯,低头一看,这个一路上装沉默的家伙竟抓着我的手!
“秦致竹!放手!你在干什么?”
“开家庭会议。”他回答着,头也没回地直接拉着我往秦家走。
“那是你家的事,拉着我做什么?”
“好吧,老实告诉你,”他突然站住,回头盯着我说道:“是开批斗会,而批斗的对象就是你,所以当然少不了你!”
说完,他就扬起嘴角拉着我去开门。
批斗我?胡扯、瞎扯、乱扯!我杜梓萼还没一个个地收拾你们,哪轮得到你们来批斗我?
OK!批斗会是吧!我参加了!但,批斗的对象绝不是你们说了算!
我暗自握紧拳头,下定决定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与秦家对决!
就在秦致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整个楼层的灯都灭了!
停电!这是我的第一个猜测,但他们屋子里静得不太正常。如果突然停电,一定有人会发出尖叫声,除了我这种反应迟钝的金牛座,事发时还没缓过神来,等到察查事情发生了,那种紧张感早就减弱,而我,从头到屋都像个镇定的人。
几秒后,所有的灯又恢复正常,黑暗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一进门,我就瞧见那些准备围攻的人在屋里的各个角落蠢蠢欲动了——董事长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像个黑社会老大;秦致赫显然刚从医院出来,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但苍白的脸上那双迥迥有神眼睛仍带着威慑力;秦致羽挨着坐在他的双胞胎兄弟旁边,还是一惯地面无表情;色狼上司躲在角落里,似乎不准备吭声;秦致棘靠在厅里另一扇门的门框上,脸上掩不住笑意,笑面虎的嘴脸无论任何时候都能让人不寒而栗;秦致朋则我旁边,很无辜地看着我;而我身后那个冷酷的秦致竹不等我好好欣赏厅里的各种高档家具就鲁地推我进去。
我内心抗议着:我还没研究墙角那个古董钟是什么牌子的,还没细看墙上的粉色图案的内容,还没欣赏那张形状特别的桌子……这么温馨的一个家,居然住着这样一群没心没肺的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时,董事长夫人从客厅侧面的一间房里出来,迎面向我走来,笑容可掬地赞叹道:“杜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美女哦!刚才停电的时候,你竟丝毫不感到害怕!”
我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只有我知道当时自己多么想尖叫,只是脑神经传递信息太慢,以致信息传到喉咙时,已经来电了。
“我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恐怕我的声音早就震憾整栋……”董事长夫人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转身看她的丈夫。不过我早就料到事情是人为的,所以没有表现出过份惊讶,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小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这里要开会。”董事长轻声对他老婆说道。后者显然不同意他这个决定,她走到他前面,完全不顾忌我这个外人的存在,就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娇声抗议道:“我也要参与。”
董事长抬手亲昵地揽住她,转过来对我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指责道:“杜梓萼,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先是伤人,然后又吓人,再是陷害人,坏事都让你做尽了!本以为赫对你有意思,我才想办法去撮合你们……”
“谁对她有意思了?”秦致赫一听,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但马上又因为腰部的酸痛苦着脸坐回去了。
“大哥你这么说就有点偏心了,杜梓萼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的。第一,对她有意思的并不只有二哥一个人;第二,她在迪士尼的空中花园最先看到的是我卧室的秘密;第三,她整了那么多人,唯独整不了我,可见我是唯一可以治服她的人,所以……”那块“砚”有点反常,说话突然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但他马上就被我身后的男人打断了——
“三哥,你的第一点,我赞同;至于第二点,到目前为止尚无证据可考;第三点,如果说没有被她整到就算是可以治服她的人,那么我也是。”秦致竹说着,伸手轻轻抓着我的手臂往下捋,笑着问道:“记得刚下锅的油条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迅速甩开他的手,脸上一阵燥热,把脸转向无人的地方,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脸红。
“哥哥们,我也想说一句,”秦致朋小心翼翼地扫视了现在所有人的脸,说道:“我和杜小姐都有看到幽灵的能力,所以我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如果说谁和她最配,那应该是我吧?”
色狼上司也抢着说:“我和杜小姐是同一部门的,我们朝夕相处,我对她最了解,我们更适合在一起。”
“说到‘适合’,我们在公司年度舞会上共舞的那短短几分钟表现出来的默契,我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记得杜小姐当时在我臂弯里很陶醉呢!”秦致棘也来参一脚。
“够了!”秦致赫终于沉不住气,蹦起来冲我吼道:“杜梓萼,你把我摔成重伤,你应该负全责!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这是什么状况!?刚进那扇门之前,我决定要反客为主,批斗他们;现在的情节远远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这些人像一流的律师,一个说得比一个“有理”,只是所有的理都是歪理!如果不赶紧拿回主动权,恐怕不到明天,我就要被迫与N个男人结婚了!
“笑话!一个两个说的都是冷笑话!”我大声吼道,指着秦致赫说:“看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叫别人负什么责?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摔伤这种事传出去不笑死人才怪!再说,体形上如此明显的差异,就是幻想家也想象不出我能把你摔伤!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跟你的所作所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接着我指向秦致棘质问道:“跳一支舞就要结婚吗?那舞蹈老师跟无数同异的学生跳舞,难道他们得跟所有同异的学生结婚么?”
然后是色狼上司——“秦总监,我们部门有很多美女,你和她们朝夕相处,应该对她们都很了解,你是不是应该一个个都把她们娶回家?”
“你先解决那个天天尾随你的女人吧!”这一句是对秦致朋说的,后者一听,吓得直接缩到墙角去。
“还有你,”我指向秦致竹,“是被人冷嘲热讽了八辈子吗?所以这辈子专做这种事?一点同事的爱心都没有,难道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真的快乐吗?我看你是心理发育畸型!要看医生了!”
“而你,长得像秦兵马俑并不是你的错!我并不想讽刺你的外表,但一个正常人难道应该像你这样吗?要么从来都不笑,像斯里兰卡那些诡异地不笑族人;要么笑得惊天动地,比踩了地雷还恐怖!什么迪士尼的空中花园,什么卧室的秘密?我看你们是存心坑骗无知女人的终身幸福!我可不是那个无知的女人,所以你们找错对象了!我只是想在广告界努力发展,如果你们再做出这样那样的乌龙事件,休怪我不客气!”
“好!说得好!”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门传来。
“说得太好了!”又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门传来。
我寻声望去,一对老夫妇慢慢走出来,脸上笑得像两朵花。
这两个又是什么地方来的武林高手?
不等我开口,那两位老人家就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
这一天晚上,我的记忆发生短暂缺失,只记得我指责了秦家的几个男人,然后出现一对夫妇,他们对我说了一句“杜小姐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秦家的好媳妇的”,我的头脑便一直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