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萤越听越麻烦,就打断她道:“娘,甭管大娘娘有多少怀疑,为何不把账本给她看看啊!我说的法子不成么?”
徐氏气哼哼的道:“她怀疑的哪是动了合账的银钱啊,听她那意思,她是怀疑合账上的数目本来就不对,是咱们昧下了一部分,揣进了自己腰包里,所以又翻修宅子又修花园掘水池的,也有银子使!”
母女俩刚说到这里,院子里忽然传来长青的喊声。徐氏擦擦眼泪,让张秋萤将他迎了进来。
长青进来见了礼,直接就从食盒里往外拿东西,边说着:“婶子,我在院子里听到宛知姐说的话了,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徐氏眼睛红肿着,却也不以为意,看得出是将长青真真切切地当做了自家人,当下就说道:“没什么,你也不是外人。”
柳长青脸红了下,眼睛却闻言微微一亮,当下亲自捧了碗粥递给徐氏,边认真地解说:“婶子,这碗是药粥,你一定要喝了。你这样着急上火,大人都还熬得住。但是你还要喂养小梨涡,他会因此跟着过了火气,小孩子身体太脆弱,万一上个急火来个大病小情的,那岂不是更加冤枉了?”
徐氏那里本来直觉地就要把粥碗往外推,听了他这话,立刻也琢磨过味道来了,小梨涡是她的命根子,她哪里能不在意的呢!当下深呼吸了下,赶紧压下心头烦乱的情绪,也接过了柳长青手里的粥碗。
柳长青又从食盒里掏出一碟热菜来,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徐氏新做好的。盒子一打开一阵扑鼻的特殊的香气,张秋萤立刻问:“是香椿芽炒鸡子儿?”
柳长青摆到桌子上,的确是徐氏最爱吃的香椿芽炒鸡子儿。柳长青劝道:“婶子,你就着这菜把粥都喝了,这砂锅里还有,你再添一碗。这么一闹腾,家里也没做饭呢吧?我跟秋萤去给随便做点啥,等大叔回来了也得吃点。婶子,这人越是遇到事儿,越要冷静,更不能不吃饭,因为无论什么事儿,归根到底还需要咱们自己想法子去解决。”
一番话说得徐氏心里热流四溢,真是合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张秋萤听话地跟着柳长青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向着徐氏求保证:“娘,你跟我说,你不会再哭了。我这就去下屋里做饭去。”
徐氏哭了一场,将心里话也都说了出来,心里已经是痛快了许多,放松了不少。再看到柳长青这么知情识礼、孝顺周到,自己的小闺女也知冷知热、乖巧疼人,心里头倒是好生地欣慰了起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儿都冲淡了过去。
当下赶紧露出了笑脸,然后挥手打发他们尽管去做饭去。
出了堂屋门,柳长青就撩起袖子来,递给张秋萤一个油纸包,张秋萤打开一看,是剁碎的香椿芽摊得鸡子儿饼,包起来冲着柳长青一顿谄媚的微笑。
就着厨房里的材料,两人将饭菜准备了个差不多,张瑞年、张宛知和张宛如还没回来。张秋萤解下围裙,去里屋跟徐氏商量了下,想去一门那边叫晚饭。徐氏想想,也是该当回来了,怕出什么事,嘱咐柳长青也跟着一起过去。
结果两人刚出大门,眼前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人,正是斜对门的张茂才。
张茂才见了张秋萤,顾不上喘匀了气,就急急道:“秋萤,婶子在家吗?”
“出什么事了,茂才哥?”张秋萤连忙问了一句。
张茂才指指一门的方向道:“快去!你二姐挨打了!”
“什么?”张秋萤陡地出声。柳长青也脸色微变,想来两家这么近的关系,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动手啊!
柳长青拉拉张秋萤,示意她别急,问了张茂才一句说:“是谁打的?”
张茂才却是看着张秋萤回了话,他大声地道:
“你爹!”</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