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说到此处周颠忍不住又插嘴道:“怎么不会是一个主子指使的?倘若他偏要一手指挥神衣门一手指挥蒙面人故弄玄虚你又怎能奈何?你说不是一人指使我周颠就偏说那是一人指使的,那个人就是汝阳王!”
现在怎么说汝阳王都已成了教主的岳父,周颠在此左一个汝阳王右一个汝阳王,杨逍等人听了都甚感尴尬,只有周颠浑然不觉,说到急处甚至破口大骂。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这事说到此处眼看不会再有进展,大伙儿都是猜测而已,做不了定论。唯有以后一方面通知教众小心在意,一方面通教上下全力查访,俟机报复而已。议论至此杨逍岔开话题道:“教主,咱们眼前查明敌人来历报仇事大,但另有一事也是迫在眉睫。”
张无忌心道确有一事迫在眉睫,那便是让位之事,但此时此刻无法言明。适才他心里几次想说出“朱元璋”三个字来,但终于都忍住了。现在正处于驱逐鞑虏还我河山的关键时期,他怎可为个人的安危来使得明教自身内乱呢?当下微叹一口气对杨逍说道:“请杨左使直言。”
杨逍道:“我教自少林寺一役后,鹰王辞世,谢法王出家为僧,原本只剩三法王的护教四法王现在只剩下了蝠王韦兄一人,实在应该重选新法王来添补空缺了!另外洪水旗掌旗使的空缺也应尽快选拔人手补上。”
张无忌还未开口周颠又抢上了:“杨逍老儿凭地偏心!难道法王、旗使的空缺急着添补,我五散人死了一个就不足道哉了?”
众人都知法王空缺日久且太多,五行旗使直接指挥教众同鞑子作战一日都不可或缺,是以当然甚为急切。而教中散人一职却向无特定教务管理,即使空缺几日也无关紧要,便是那法王之位不也长久空缺吗?而且铁冠道人刚刚去世尸骨未寒就急着商量重新选择他人接替他的职位似有不敬,所以杨逍才没有提起此事,但话一出口周颠还是嚷嚷开了。不过杨逍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说了铁冠一事,周颠也会立时说道铁冠老杂毛尸骨未寒你们就琢磨他的职位等等话语,当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于是周颠嚷嚷了杨逍只点点头并不与他争论,同他争论只会反而着了他的道,白白同他打两三日的嘴皮仗。
张无忌道:“杨左使所提甚是,周兄说得也对!各位都是教中元老,对教务之熟远胜于我,就请各位直抒己见,看看选何人最合适。”
杨逍道:“这几日教主没有到来,属下同范兄弟、韦蝠王等人亦说起过此事,均道天垣兄和野王兄最适合接替本教护教法王之位;而洪水旗掌旗使么,近来洪水旗下教众纷纷推举朱元璋继任,依属下所看洪水旗下诸教众除他外确无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白眉鹰王一死,无论从武功而论还是从威望而论,接替他法王之位的自然非殷野王莫属。李天垣是殷天正的同门师弟,曾经身为天鹰教天市堂的堂主,武功之高也不在殷野王之下,自然也有能力担任护教法王之位。是以张无忌听了没有一丝异议便点头答应了。至于朱元璋接任洪水旗掌旗使一职之事让人听了不免心中暗叹造化弄人,天意如此,虽然心中有老大的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亦点头应允了。当下群豪商定,青翼蝠王韦一笑位升四大护教法王首座,李天垣居二、殷野王居三,朱元璋为洪水旗掌旗使,徐达为掌旗副使。铁冠道人的接替职位由冷谦等四散人自行推荐,日后上报教主即可。
群豪计议完毕,用了女教众送来的饭菜,各自歇息去了。
张无忌出得大厅后门,独自一人站在中院,只觉浑身疲惫不堪,满胸郁气,只想仰天长啸一番。这时月亮已经挂在南天之上,洁白如银,浑圆明亮,耳边风声呼啸。张无忌长叹了一声,低声道:“假山之后藏者何人?快快现身吧。”
话音一落,假山之后便连滚带爬地钻出了十几人来,在草地上跪了一地,只听得颤颤抖抖,说话声音尖尖利利,却是一群地字门的年轻女教众。
张无忌叹了一口气,尽量以温和的声音说道:“夜如此深了,你们为何还没有去歇息了?”
女教众们显然是久居总坛,甚少与人接触,而且面对的又是教主,是以说话均颠三倒四,词不达意。张无忌听来大意好像是教主未歇息她们自也不敢歇息等等。见她们始终拜伏在地,叫也不起,刚想前去扶她们,突见这些女子的眼睛里均放射着异样的光芒,看得他心下咚咚直跳,不能自已。脚下已经跨出的步子也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甚感尴尬,又有种莫名的喜悦,忙说:“好了,我也要歇息去了,你们快快歇息去吧。”说罢扭身欲走,这时人群里却突然快速地爬出一名女子来,叫了一声教主便伏地大哭。张无忌心下好奇,回去扶她,刚欲问她为何痛哭时却被她张臂抱住了双腿,张无忌本能反应伸掌便欲自她顶门拍下,却见她满脸绯红地贴在他的腿上,嘴角含笑,双目微闭,似乎完全不怕世间的一切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似乎完全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住了那个女子,艳羡之色见于言表。张无忌的手掌没有按得下去,也没有忍心挣开了她。正迷糊间,耳边忽听得哼的一声笑,吓了张无忌一哆嗦,慌忙挣开了那名女子向笑声传来处望去,却见赵敏似笑非笑地站在围墙上的拱形门口。张无忌只觉脸上滚烫难忍,赶忙奔了过去,捏诺道:“敏妹……我……”
赵敏微笑着拿出丝帕,给他擦了擦汗,柔声道:“甚晚了,快回去歇息吧。”便倚了张无忌的肩膀去了。地字门群女呆若木鸡般地跪伏在地,只看见赵敏在拐过墙头之时回首笑了一下。赶忙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奔去看,却只见赵敏已扶着教主进房了。于是众女立刻长出一口气纷纷软倒在地嘻嘻而笑,相互抓打骂羞,待气喘匀了又退回到假山边抓阄以定谁人端点心及洗漱水等进教主房间去。
听张无忌说道并未提出让位给杨逍,赵敏也叹了口气,道:“无忌哥哥,你须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张无忌道:“此节我也明白,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叫我无法说得出口啊!”
赵敏面含微笑扶张无忌平躺在了床上,为他宽衣解带,除去了靴子,拉来红花锦被将他盖了,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讲义气的人,可是朱元璋要对付的是你,只是杨逍他们不知此节罢了。”
张无忌伸手揽住赵敏的柔腰,将她也搂进被窝儿里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可是他们都说那些蒙面人等多半是你爹派来的呢。”
赵敏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心里也正怕的是这个。无忌哥哥,我知你是不想当皇帝的,我也不想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皇后,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卷入到权力之争中去!我更不想看到我爹爹不断派人来杀你,使你们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
张无忌紧紧地搂住了赵敏的身子,肌肤相亲之下不禁体内激|情迸发起来,便除去了赵敏的衣衫,道:“明日我就让位于杨左使,现在我要要你!”
赵敏嘻嘻娇笑着便欲吹灭烛火,突然那门却被人蓬蓬蓬地轻叩了几下。原来地字门的女弟子送洗漱水来了。
赵敏的脸上大红一片,忙拉了被子将头脸遮住,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张无忌正欲开口屏退她们,赵敏却伸出小手来捂住了他的口道:“叫她们进来吧,你都数日没洗了,难道不嫌臭么?”
张无忌笑笑起来,拢好内衣,去拉开了门闩。门口出现了三名女子,手端铜盆等物事,盈盈下拜,面目含羞,巧笑嫣然。张无忌让开身子,三名女子鱼贯而入,到得房内,三人便拧面巾的拧面巾,斟茶水的斟茶水忙了开来,张无忌心中甚想请她们出去,自己动手来做,但又惟恐拂了她们的好意,是以任由她们忙碌去了。不一刻,两方面巾已经拧好,分别向张赵二人送来。张无忌但见对面过来的女子纤腰圆臀,颇显单薄的上衣轻轻呼扇,将一片雪白滑嫩的胸膛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张无忌直感到心内一紧,心想冷谦先生挑的这几名女子未免有些胡闹了。不敢再看,忙偏过了头去接过面巾抹脸。
那面巾甚是温热,敷在脸上又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霎那间似乎一身的疲乏和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都消逝干净了。也正是这片刻的清灵,张无忌猛地感到头脑一阵眩晕,那方面巾的香味也有异样,忙拉下,只见那女子的嘴角漏出一丝狞笑,白光一闪,一支分水峨嵋刺直朝他的小腹刺来,来势之急显是身手不弱。张无忌体内真气流转,小腹急收,上身微斜,那一刺便贴身划了过去。一刺才过,身旁另一女子自裙底拔出一口短剑飕地自他身后刺来,只闻风声便知道此女子的武功远在使峨嵋刺的女子之上。片刻之间她便刺出了二十余剑,疾风骤雨一般,白光飞舞,几乎将张无忌浑身上下的要害攻了个遍。若非张无忌武功精湛,又有相当的临敌经验,非着了她的道不可。但即便如此,一时间也凶险异常。在雷霆万钧万之际,他才注意到此女原来已经年近四十,而这三名女子均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人,非适才所见到的地字门诸女。心下暗骂自己糊涂,身法未停,霎那间便将这二十余招和年轻女子的峨嵋刺尽数避了开去。他自已运气将吸入体内的那几丝毒气逼了出去,但赵敏却无如此功力,百忙之中看去只见她双目轻闭似已熟睡,果然是中了迷|药的模样。而那第三名女子却双手扶床端坐在床边上,面含笑容观看他们疾斗。数招一过张无忌就隐隐感到两名女子的招数偶有一丝片影曾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对方招数虽然凌厉但对张无忌来说已经并无太多离奇之处,此时张无忌若施重手早已将二女击倒,只是未知来者身份的情况下他不愿贸然伤人。关心赵敏安危之下无意与对方缠斗,是以二十余招一过他便使出太极拳中的手挥琵琶中的半招,右手挥掌斜带,暗含乾坤大挪移劲力,将使剑女子的剑招带了开去,正好格开了年轻女子的峨嵋刺。两名女子显然都没有想到剑招竟会如此拐弯,均自微微愣了一下,便只这么一愣,张无忌已经夹手夺过了二女手中的兵刃。
便在此时那名端坐床沿的女子却突然以袖掩嘴笑了,道:“久闻张教主武功了得,原来还当真如此!嘻嘻……”
此女年约二十七八,相貌甚美,开口说起话来当真又甜又腻,有着浓重的云贵口音。
张无忌紧盯着她的双手,心想她若意欲不利于敏妹的话便立刻左手运九阳神功拍出,令她不得不运劲抵抗而身手又不得其便,右手使出武当派绝招长虹贯日将手中的短剑直向她胸口掷去,即便是立时取了她的性命那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