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却脸蛋飞红起来,呢喃道:∓quot; 子,只是发呆……晚上……晚上……晚
上子歇哪里?情儿好去安排……∓quot;
弘昼哈哈一笑,心中一阵春意,想想亦就罢了,且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如
何管得了那许多,水池中啪得一声,拍了一下可卿的嫩臀,笑道:∓quot; 晚上,你和
迎儿一起在天香楼陪歇……瞧着吧……迎儿才侍奉了……也不好委屈了她……总
要陪本王夜眠同枕,才应了她性奴本分,她今日被辱得不轻,晚上随便玩玩,倒
未必再弄她身子……晚上……自然就用你这小妖精……∓quot;
可卿红着脸蛋居然大着胆子啐了口,轻声撒娇道:∓quot; 子……情儿一心只想
子快活,才生出这许多意让子受用……子……倒说得情儿只是一个淫心
了……好似是情儿欺负二妹妹一般……∓quot;
弘昼淡淡一笑,摇头才要说话,却听可卿轻声如同无心一般问道:∓quot; 子
……子……你不怪二妹妹么?∓quot; 弘昼见她倒问得要害,知她所指何事,也就罢
了,淡淡道:∓quot; 本王自有本王的想头……既然说了不委屈她,就是不要委屈了她
……恩……你想是要问那畜生……∓quot;
可卿眼中微微一亮,跟一句道:∓quot; 是……情儿替二妹妹难过呢……失身给那
……那等畜生似的人……不能干净身子奉于人……∓quot;
弘昼嘴角一翘,仍是淡尔无味得道:∓quot; 外头的事……你们少过问……∓quot; 想想
这一句不足,一时虐心戏念起来,忽然邪邪一笑,咧嘴道:∓quot; 拿照你看来……你
那蓉哥儿……算不算个畜生,该不该死呢?∓quot;
这一句弘昼淡淡诉来,却唬得可卿脸色顿时雪白,论起来,她本事东府之孙
辈儿媳,荣国府的事体,并不太放在心上,对于贾琏等人,既谈不上有甚么亲戚
之情,亦无甚么憎恶。只是她自从被圈入园子为性奴,心下有时念及自小所学,
女孩子家知耻知羞,为人性奴遭人奸污沦为玩物,自然也要恨要伤心,既不能恨
自己情欲如此轻易便被放纵起来了,亦当然不敢去恨弘昼,自然免不了迁怒恨起
了贾府之人,每每亦自安慰:∓quot; 都是那一众贾府的恶男人,外头做出事来,连累
我们女儿家……∓quot;
只是对这贾琏,今日听迎春诉来,实在是意外收获,她自觉知透男子之心思,
弘昼必然恨极贾琏,若能将弘昼火头挑起,碾死这贾琏,以弘昼之尊,实在是碾
死一个臭虫一般。此事不仅能解自己心头无名之火,而且明摆了塞了一个苍蝇给
凤姐。她却知女子之心思,任凭如今大家都为弘昼之性奴,般心思只为取悦
子,其实女子家,没一个能忘得了破了自己童贞之人。何况一夜夫妻日恩,若
说凤姐不敢过问贾琏也就罢了,若说心下没惦念,她却如何能信。她也知凤姐之
想头,只盼一心伺候好弘昼,却丝毫不敢提及,若能讨得弘昼一点舒颜,饶了贾
琏一命,自然也算得上上上等之功果。此时若是就着由头惹怒了弘昼,能给贾琏
个没下场,谅来凤姐必然难以自处。今日既然爆出贾琏当日强奸迎春,这乱伦奸
妹,又是坏了今日王爷性奴之童贞的罪名,实在是天赐之机,如何不乘机试探。
只是万不想,自己一句开口,本料定弘昼要怒,却不想弘昼居然不冷不热,
提起一个自己不敢提不想提不能提,更万万不敢在弘昼面前有一丝一毫涉及之人
名来,自己之前夫贾蓉。如何不惊心动魄得几乎要颤抖起来。这园中最尴尬的算
起来就是自己这等几个本有夫君,且夫君未丧之人,弘昼自然不言及,自己等人
便是背后,也绝对不敢提及半分,此时弘昼偏偏要戳破自己的心事,昨夜春风伺
候弘昼,今日伴随弘昼同奸迎春之正自得意的一腔火热,顿时惊惶得冰冷下来,
她此时方知弘昼心中千秋,惶恐得不知所以,几乎就要立时在池子中跪了下去。
那里,弘昼却摆摆手,正色道:∓quot; 情儿,你也不要怕……本王只是告诉你们
……入了园子,就是本王终身之性奴。本王说过几次……做性奴的,用身子好好
伺候本王自然是本分,还要用心……只要用心……这上头你却无有不是……只是
还是那句,外头的事……再与你们无关,不打听,亦不要再乱想……这身份地步
方寸乱了……却饶你们不得……∓quot;
可卿战战兢兢得,脸色已是雪白,低头温顺道:∓quot; 是……情儿想左了……情
儿不敢的……情儿余生,必一心只尽性奴禁脔之道,用尽法子,只是供奉伺候
子,让子快活舒适……旁的余的……必然不敢乱想……∓quot;
弘昼哈哈一笑,展颜道:∓quot; 这就是了∓quot; ,水下,又轻薄得捏了捏可卿胸前之
乳,道∓quot; 好好伺候才是上道,罢了……伺候本王擦身子,且上去歇息吧……∓quot;
可卿忙应个是,只是此时到底惶恐未消,心下起伏不定,低眉顺眼,只敢垂
首伺候,收敛了心神,只是伺候弘昼起来擦身。
是夜,弘昼果然大被裹拥迎春、可卿二美而睡,枕席之上,自然再振雄风,
又奸玩了可卿几度春风,本来罢了,只是见那可卿虽然婉转承受,亦是千般风流
万种仪态,到底在神色深处,是被自己唬着了,有些拘束惶恐,便有不足,亦顾
不得自己适才之言,将那迎春按下,又奸了了一会。才怀抱二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至日上三竿,二女才堪堪各自醒转,不想却见绣花枕边空空,弘昼
竟然已自去了。两人裸身大被内,不由得各自羞涩,那可卿自来风流,一想开亦
不在意,此时锦被春暖,嗅着迎春少女体香,自然要调笑逼迫着轻薄一番,迎春
此时早已失魂落魄,念着和可卿妃子身份之差,自然少不得屈意奉承,遭可卿逗
弄亵玩一番,不过这可卿也是懒懒得,略略磨得迎春几下,草草泄了身子亦就
罢了。迎春自忍着耻着衣,辞了可卿,自到门下,唤那在外厢房眠了一夜的司棋,
紫菱洲去,隔日自再去见凤姐话不提。
却说不几日,弘昼亦不曾再进园子来。倒是内务府却遣了一众小太监,搬了
盆盆罐罐得花儿进园子,说是替园子里采办供王爷和众美同赏的时令花景。这秋
时正盛,说不尽这海棠似玉、雏菊如荫、蜀葵争锦、明桂媚枝,几盆得只管艳
艳谭谭搬进来,皇家用度果然不同,想来是丰台花匠名家所供奉,饶是众美都是
大家名门,也不曾见得这般景象。女孩子家又有几人不爱,只喜得湘云鼓掌,黛
玉舒眉,连妙玉这等平素清净不见人的,也问凤姐要起。凤姐身子渐好,自然要
处处分派,色色打点,她也不露神色,不忌讳可卿那日所为,连各房摆设鲜花这
等小事,亦和颜悦色和可卿商议,倒是那可卿被弘昼那日一句话儿打蔫了,竟然
是少有得神色不自然,只说∓quot; 凭姐姐安排就妥帖∓quot;.
凤姐心下亦以为奇,便也就自和平儿独自计较,命宫女太监分派这几盆花
儿,几盆最是香艳之黄金色桂枝,实是匠人手艺转为盆栽,最是富丽堂皇,便留
在了天香楼里,也算应了天香楼桂花之名;几盆玉色木芙蓉清秋纯穆,最是世外
高洁,送去了潇湘馆赐了黛玉;妙玉既然提起,她好歹有个出家人的身份,将几
盆用景泰蓝小缸盛的平湖睡莲送她,也算供佛了;几个大瓮中所栽之金桔窜红,
即可赏玩亦可摘来吃着取乐,自然是最适湘云;本要给李纨那里送些个蕙兰去,
却又计较着李纨如今一颗心全在园子里为几个幼女办得私塾上,女孩子家家尚小,
喜好俏丽,便特换了一串红,倒替稻香村增了几分喜色;又特特选了几品蜀葵,
命小红带人送去给迎春赏玩,各处分派了,才携了平儿,命小太监搬了那几品茶
花同行,平儿虽不曾读得《芬芳卷》等花谱经,却也知茶花素雅,本意高贵名门,
却有几分古意,亦不知凤姐要赠哪处?见凤姐堪堪直往秋爽斋去,先是一愣,这
探春机敏慧质,却不是一味肃穆之人,配些个艳丽的花儿岂非更佳,再一思已
是了然,这哪里是去探望探春,分明是去拜见王夫人。
果然,探春伴着王夫人迎出院子来,仆二人见了王夫人,才知要拜的拜不
得,本是受礼却要做礼,姑侄相会已如隔世,为人奴为人婢得亦是伤心,再思及
王夫人其实是死里逃生也不免唏嘘,几人不免羞着哭了一通,到底还不敢高声,
说得几句私房话儿,凤姐只是言道∓quot; 太太再不要伤心,不相干的,但劝太太能知
命达观,只是要候着子临幸∓quot; ,只如今略略和探春生分,亦无可奈何不好多言,
只让探春好好照顾王夫人,赠了一地得极品茶花,倒将个秋爽斋打点得幽香满园,
闲话了几句才去了。
又应个景儿去蘅芜苑探望薛姨妈,那宝钗却知分寸,恭恭敬敬迎了,却不敢
让母亲拿出素日长辈的身份款儿上座,只让薛姨妈来拜见凤姐。凤姐亦是半喜半
泪携着薛姨妈的手只是絮叨∓quot; 前儿身子不好,才没来探望,姨太太必不怪我的
……∓quot; 又赠了几盆美人蕉,宝钗本不喜花儿朵儿,便辞着说∓quot; 何不赠其他姐妹去
……∓quot; 凤姐已是笑着道∓quot; 这花儿品相最难得的,也是子心意∓quot; ,宝钗才恭敬收
下,命莺儿去布置。
凤姐平儿各处分派了,才要缀锦楼去,见此事如此妥帖,想来园子里亦足
夸耀一番,凤姐自然得意,一路便笑道:∓quot; 内务府那干子老货,倒也知道用心,
弄这许多上等的花儿来,自然掩了人的口……再不能过问这许多银子的去处了
……∓quot; 平儿便应道:∓quot; 这都是奶奶打点得是……只是这等花儿果然名贵,往日却
不曾见……∓quot; 凤姐啐道:∓quot; 你才多大,能见过几盆名品……这皇家的东西本来难
得,常人家便是买得起,就敢满屋子摆……?你家的东西比皇帝老子家的阔绰,
岂非是个祸胎?!∓quot; 平儿笑道:∓quot; 到也极是……只是奶奶……最是那几盆秋海棠
是名品,想来也是最难得的,奶奶各处不送……难道留下?怕是不妥……花儿朵
儿虽是小事,奶奶不犯着遭小人背地里嚼这份舌头……∓quot; 凤姐摇头道:∓quot; 瞧你说
的,我自来不稀罕这等物什,花儿再好,搁一秋也就败了,留下做什么,这秋海
棠既然是最一等的名品,哪里可以各房乱给,自然是宁可留在顾恩殿里……仍凭
子再来花儿谢没谢,也没个我们房里头的东西比子好的道理……∓quot; 平儿点头
道:∓quot; 还是奶奶思量着周全,只是子便是来,也不常在顾恩殿里头。∓quot; 凤姐笑
道:∓quot; 凭子喜欢在哪房……顾恩殿总是这园子里的首要处,子没在意也就罢
了,若是在意点子,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你若是觉着子少去,怕糟蹋了这些
子好花,或者可以关照金钏儿她们姐妹,摆在顾恩殿前头的小院子里,一则好看,
二则头可以让各房的子都去赏玩就是了……偏我就不爱这些个。∓quot;
仆两人一路说着话,却到了缀锦楼里,才要换了衣裳歇息,却见前厅里有
丫鬟候着话,平儿便问是什么事,那丫鬟却说是冯府里送来礼,凤姐就不怠
慢,去里屋下了大衣裳,换上一领家常的荷色苏绣锦袍来,要了茶吃,才唤那丫
鬟过来细问究竟,原来园子里虽然如今已经松了,不仅六宫里太监,王府里使唤
人常来,更有戏子来往,本也没什么大的忌讳。只那冯紫英的∓quot; 姨太太∓quot; 却是小
心,也不进来沾染,只是收了凤姐的银子,替凤姐采办起书籍来,今日命人送来,
凤姐本也不甚通文墨,记着弘昼的吩咐,便命将书单送去蘅芜苑给宝钗过目。那
丫鬟却又取出一张小雪浪信笺,说是姨太太随着送来,务必让凤妃亲自过目的。
凤姐疑惑着取来,展开一观,却见上头写着两行蝇头小楷,似诗非诗却是几个混
不相干的字,乃是:
盛稷赦走蒙
香草有阉难
这却让凤姐一时愣了,和平儿两人面面相觑。虽然她虽然玲珑心肝,明知自
己花了这等本钱,其实是买通了冯紫英的妾室柳云儿,这柳云儿本是青楼女子的
身家,聪慧世故知疼着热,虽没个身份,却一向是冯紫英宠爱得意之人,和自己
这等∓quot; 王府性奴∓quot; 来往也就罢了,自己也干脆尊一声∓quot; 冯家姨太太∓quot; ,其实也知
不过是冯紫英外头养的,只是这柳云儿自来外头消息通达,便不为自己谋些个照
应,如今被圈在园子里头,通些外头消息也是好的,只是论起来这事却也犯忌讳,
故此这柳云儿想来是用些隐语传些消息进来,只是凤姐虽然聪明,文墨上却是平
平,这等文字哑谜如何能识得,若说园子里黛玉、宝钗、湘云等人之才,必能辨
识,奈何这等机密之事,如何能问她们,若说去探春,如今探春与可卿往来,
与凤姐面上也就罢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欲知凤姐如何破此哑谜,且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谁家岁岁有富贵
何处年年曾芬芳
娇花新蕊纵有谢
密语痴泪在绣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