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繁华的临清北市,耳畔全是船夫的吆喝,波涛声中,沈云笯低头看着手中莲灯,她抬头对阿鬼笑笑,起身跨过栈桥,站在船舶上,沈云笯拂开船帘,俯身往里走起。
“云奴!云奴!沈云笯!”沈云笯睁大眼,她起身望向岸边。
杨余思骑着马奔来,骏马嘶鸣,沿途的柳枝被他带起的风拂开,岸边抱着刀剑的浪人,捂着嘴娇笑的佳人看着他。
杨余思从马上下来,他站在栈桥上,看着船舶上的沈云笯,“你怎么走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他额头全是汗,一眼也不敢移开眼的看着沈云笯。
身后熙熙攘攘的临清市集全部潮水般褪去,沈云笯眨眨眼,她举起河灯:“我要走了,河灯要顺着河流,不能一直停留的。”
杨余思急的满头大汗,他隔着短暂的江水喊话“可是,可是我抓住了河灯,我将河灯送给了你,云奴!你收下了!”
杨余思在栈桥上弯腰握住沈云笯手腕,他在滔滔江水与喧闹人声中颤声喊道:“你能不能不要走!”
沈云笯闻言展颜一笑,她踮起脚揽着杨余思脖子,隔着江河船舶吻在他唇上,柔软的嘴唇分开,沈云笯摆手大声道:“余思,再见。”
阿鬼叹口气,摆手示意船夫开船,杨余思呆呆站着,沈云笯断发飞舞在风中,她站在船边挥手:“再见!”
直到再也看不到人,沈云笯还满脸笑容的看向远方,阿鬼低声道:“别笑了。”
沈云笯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眼泪毫无征兆掉下来,“抱歉。”
阿鬼叹口气,他抱住沈云笯,沈云笯伏在阿鬼肩上痛哭,撕心裂肺得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痛苦挣扎全部哭出来。
阿鬼拍在沈云笯后背,“你后悔了我们就回去。”
沈云笯伏在阿鬼肩上痛哭摇头,怎么能回去,回到何处去,哪里可以安身立命,这世间只有三妻四妾,哪里有一女多嫁,回去沈林川怎么办,沈敛怎么办,杨行止怎么办,若是怀着孩子,杨余思怎么办。
夜里,在波涛声中,阿鬼唤来人寄出了一封信,临清有圣教大量散落的势力,阿鬼的出现,很快便集聚了人群在身边。
阿鬼熄灭烛灯,他听着隔间外沈云笯辗转的声音,决定再写一封信,旁人隔岸观火总是要清晰些,命运已经足够残酷狰狞,何苦还要自己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寥落的庭院间雨滴沿着屋檐低落,杨余思趴着石桌上,湿冷的空气笼在院中,他面前摆满了酒坛,满院的酒气。
杨余思眼角绯红一片,脸侧的轮廓干净清晰,长剑丢在桌上,剑客高扎的发髻如一匹黑绸垂落下来,遮挡住他半边脸庞,劲装窄袖
利落得丝毫不像他落魄的样子。
杨行止踏进来,他搬开散乱的酒坛,坐在杨余思面前,杨余思趴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