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叶蓁心里有些寒冷。
陈浮生神情凝重地说道:“那个被我伤害的女人叫苏墨,她如今有了后台,诚达集团也是因此才找我的麻烦。这些我不在乎,可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会报复你,所以我不能再隐瞒这件事。”
“我……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不要说了!”叶蓁忽然抱着头,清泪盈眶。
“老婆……”陈浮生担忧地站起身。
“不要过来!”叶蓁起身,后退一步。
在嫁给陈浮生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遭受的苦难终于完结,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这个男人便是她的世界里唯一的光芒。
她是那样信任他,爱他,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曾靖对她的侮辱和伤害,撕碎了她封存十多年的壁障,将曾经的苦痛血淋淋地挂出来。年幼时候的噩梦,随着曾靖对她的挑弄和高潮的迸发,再度回到她的脑海里。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眠,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她那个禽兽不如的养父,那泛着口臭的嘴和令人恶心的手,在她纯洁干净的身体上肆虐。
在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是自己的丈夫,在这黑暗世界里能照亮她心底的光。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遭受的一切,竟然是丈夫过往的荒唐酿成的恶果。
她扶着椅背,身体颤抖着。
陈浮生痛苦地望着她,尽力温柔道:“老婆,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再伤害你,绝对不会。”
叶蓁缓缓摇头,语调清冷中带着哀恸:“我……还能相信你吗?”
陈浮生焦急地说道:“当然!我不是想要故意欺骗你,只是我也没想到苏墨会将报复的矛头对准你!老婆,不论发生过什么,我都爱着你,请你相信我!”
叶蓁想起这一年来的幸福生活,心中愁肠百结,终究化成一声叹息,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陈浮生看出她的心神激荡,没有再逼迫,柔声说道:“你在家里待着休息,我帮你请假,这段时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
叶蓁没有表态,她转身去往卧室,将进门时忽然说了一句:“老公,我是干净的。”
既然都是聪明人,当然没必要把每句话都说得那么通透。陈浮生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无论叶蓁遭遇了什么,哪怕真的发生不忍言之事,他也不会介意,还会一如既往地爱着她。但叶蓁不想在这种事上含混过去,曾靖对她做的那一切,且不说没到最后一步,即便真的到了,叶蓁也不会认为自己脏了。
她是从污水坑里顽强爬出来的女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罪恶就责怪到自己身上。
只要她心里没有动过那些念头,她就是干净的。
望着妻子寂寥的背影消失,陈浮生猛地扯开衬衣的扣子,脸上的戾气不再遮掩。
走进书房,他从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里面记录了一些电话号码。
“阿庆,你帮我做一个安全的户头,用叶蓁的名字,把我这些年寄存在你那里的东西都出手吧,钱全部汇入这个户头。”
“小齐,公司最近需要做一个新项目的拓展,你核算一下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对,是全部,公司的业务暂时不用考虑。三天之内,我需要你把这批资金转出来,稍后我会给你一个户头。”
“钉子,发动你手下的人,帮我查一下汇隆集团,我需要黄德忠和叶蓁团队里所有人的详细资料,最好能挖出他们的老底。不要跟我客气,钱我会给你打过去。”
“魏局,我是浮生,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您太客气了,对,是想查个人,桃花您还有印象吗?我想让您帮我查查,她这两年和什么人在一起。哈哈,什么都瞒不过您,没问题,到时候老地方见。”
……
他神色肃穆,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
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知道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电话代表着什么。这些年他低调做事,却很少有人想过,为什么他的公司能如此顺遂地发展,甚至连汇隆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都愿意和他展开合作,连黄德忠这样的商场老油条都愿意和他做忘年交。
白手起家闯出一片天地,他从来不是被动等死的人。
现在苏墨不光要毁掉他的事业,还要毁掉他的家庭,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如果仅仅是公司,他愿意为以前的荒唐付出代价,可是这件事波及到叶
蓁,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又如何能忍?
苏墨仰仗着诚达集团的太子爷,看似强大无匹,可在陈浮生看来,这种关系是经不起任何风浪的。
书房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随后叶蓁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看着她清冷的面色,陈浮生心里有些痛也有愧疚。
以前她从来不会在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敲门。
即便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叶蓁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可大概能猜到她被人骚扰了,如今夫妻二人之间有了一道裂痕,虽然不明显,但他能清楚地看见。
“老婆,怎么了?”他挤出笑容说道。
叶蓁晃了晃手机,轻声道:“赵简约我去美容店。”
赵简是她的一个闺蜜,关系还可以,陈浮生也认识,他本来想点头,可随即又反应过来,温柔道:“我送你去。”
叶蓁没有迟疑,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