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立即挑选精兵,然后把他们集中到牧场,像我们的精兵团般严加训练,由我们的子弟兵例如荆善、乌言着等作军侯,每侯领兵五千,那我们就如臂使指。能发楎出最大的作战能力。”项少龙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纪特极部队的训练方式,大喜答应。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和滕翼亲自在京城的驻军中,分由速援师、都骑、都卫和禁卫内挑选了四万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荆善等十八鑯卫作正副军侯,再每二曲成一军。以荆俊、乌果和赵大三人任军统领,而自己则以其余的两千岛家精兵团作亲卫,为大统帅,滕翼为副,周良当然成为探子队的头领。这批人大多都随项少龙两次出征,闻得由项少龙带军,均势气如虹,愿赴死命。吕不韦和嫪毐出奇地合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远都回不了咸阳。
项少龙于是请准小盘,全军移师牧场,利用种种设施,日夜练军,希望趁春天来前这严寒的三个月里,练成另一支庞大的精兵团来。
这天由于大雪,战士都避到牧场去,项少龙与妻儿吃晚饭时。纪嫣然道:“说到底,兵法就是诈骗之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远。孙子更开宗明义倡言兵不厌诈,现在嫣然观夫君大人练兵方法,无不别出心裁,教人惊异。尤其隐藏作战的方式,天下无出其右。但却未闻夫君大人有何制敌奇策?”
琴清温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无的放矢,蒲鹄在东方诸郡势力庞大,屯留又鋞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阔。现在他是不愁我们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劳,以静制动。观之以王陵桓齮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败退之局,可见蒲鹄非是赵括之流,不会有长平之失。加上李牧在侧虎视眈眈。少龙绝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项少龙听得汗流浃背。这次战术既要攻坚城,更要应付李牧的突袭,若以为可凭常规取胜,实是妄想。最大问题是桓齮现在统率的是新败之军,自己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时应付两条战线,分头作战。何况蒲鹄一向高深莫测,李牧则是经验无可再丰富的用兵天才,此战不用打几乎都可知道结果。”
乌廷芳献计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内呢?”纪嫣然道:“敌人怎会不防此计,兼且屯留本是赵地,秦人更难暪过。”
项少龙搜遍脑袋内“古往今来”一千多年的攻城战记忆。差点想爆脑袋,一时子想不出任何妙计,只好作罢。
膳后项少龙躺在地蓆,头枕赢盈弹性十足的大腿,又再思索起来。纪嫣然等都不敢打扰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项宝儿则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四角都燃着了熊熊炉火,使他们丝毫不觉外面的寒雪侵体。
项少龙想起《墨氏补遗》上所说的“攻城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生路,引敌突围”之语。但显然并不适用在屯留城处。因为有李牧在侧,他根本没有资格把城困死。说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冲击城门城墙,攀城和最后的巷战追击四部分。而由于敌方得城壕保护,又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加上可随时反守为攻,山城突击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规,必会招致重大伤亡。若自己是李牧,更会在秦军身疲乏累的时刻,才领军来攻,那时能不全军覆没已可感谢苍天了。
如何方可改变这种被动的形势呢?只恨蒲鹄不爱木马,否则便可重演西方的木马屠城记。忽地灵光一闪,大喜坐了起来,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帠图摊开在地蓆上。滕翼、荆俊和众人都全神观看,但仍不知项少龙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项少龙指着赵境一个名中牟的大城道:
“此城乃赵人南疆重镇,赵都邯郸在北面一百二十里处,而屯留则在西北一百三十里处,所以无论由中牟到两者之任何一处去,路途都差不多远近。但中牟东面就是通往邯郸的官道,快马三日即可至邯郸。如若我们能夺下此城,你们说赵国王廷会有什幺反应呢?”
滕翼拍案叫绝道:“当然是大惊失色,怕我们去攻都城哩!郭开是什幺材料,我们都清楚了。”琴清皱眉道:“中牟位于赵魏交界,一向防守严密。怎会轻易被你们攻下?何况邯郸之南还有延绵百里的护都长城,赵人长期驻军,你们那四万多人若孤军深入,实在非常危险。”
纪嫣然笑道:“夫君大人必另有妙计,清姊请细听下去。”项少龙对琴清笑道:“且听为夫道来。”琴清见他以夫君自居,又羞又喜,狠狠还了他一眼。
项少龙道:“今次我们是一不做二不休,现在管中邪枕兵韩人的泫氏城,离屯留只有八十里,到中牟则是百余里。我们索性向储君取得秘密诏书,到泫氏去褫夺管中邪的兵权,把他的十三万兵员据为己有。那就可声势大壮,最妙是赵人仍会以为我们是北上到长子城与桓齮会师,再北进攻打屯留。所以必会把兵力集中在上党,好来应付我们。”荆俊狠狠道:“最好顺便把管中邪斩了。”
琴清道:“那等若要迫吕不韦立即作反,别忘了管中邪现在是吕不韦的爱婿哩。”项少龙道:“到了泫氏后,我们分明暗两路进军,使赵人以为我们是要到长子城去,其实却是渡河潜往中牟,攻其不备,以我们的乌家精兵于黑夜攀墙入城,只要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门。就可把中牟夺过来了。”
滕翼点头道:“最好是先使人混入邯郸,到时制造谣言,弄得人心惶惶时。赵人只好把李牧召回来保卫京城。那屯留就再非那样无可入手了。”纪嫣然奋然道:“同时还要教小贲和端和两军同作大举反击。牵制着庞燰和司马尚两军,那李牧被召离屯留,就该是定局了。”
项少龙道:“这事最考功夫处就是如何可行军千里,由泫氏渡河往中牟而不被敌人察觉,否则只落得是另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纪嫣然细察地图道:“你们可诈作先往长子城,到了潞水南岸,才兵分两道,由此至中牟全是无人山野,只要行军迅速,就算给人见到,亦赶不及去通知中牟的城守,所以人数不可太多,且须全是精简的轻骑先行,步兵随后,周良的鹰王,该可在这种情况发挥最大的功效。”众人至此无不充满信心,恨不得立可攻入中牟。
滕翼道:“若我们能派出五万人到长子城与桓齮会师,人数将达十二万之众,但要攻下屯留,恐仍非一两个月间所能办到。最怕那时赵人摸清了我们虚实,派兵来攻,腹背受敌下,我们仍是难以乐观。”项少龙道:“蒲鹄始终是个大商家,只是依仗赵人,又如若一旦被擒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才奋起反抗。城内的兵士都是仓卒成军,所以我们只要能营造恐慌流言,又故意留下生路,保证屯留城不战自溃,难以死守。”
赵致道:“第一个恐慌自然是赵人会舍他们而去,但接着又可拿什幺吓唬他们呢?”项少龙微笑道:“方法很简单,就采取乡鍞包围城市的策略。把附近的乡村全部占领,移走住民,使屯留断去粮草供应。再在屯留城外筑垒设寨,建造种种攻城器具,摆出长期围攻的格局,保证不到十大半月,蒲鹄就要设法溜走了。”
荆俊笑道:“如若不溜。就攻他的娘好了。”乌廷芳责道:“小俊你口舌检点些好吗?”
琴清见众人目光往自己望来。耸耸香肩道:“我早习惯了!”众人为之莞尔。
项少龙道:“我们再把整个计划想得清楚点,然后立即去通知小齮、小贲和端和,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否则泄出来就不灵光了。”
此时虽已夜深,但项少龙三兄弟那睡得着,诸女休息后,仍反覆研究,到天亮才呜金收兵,分头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