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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教父(76-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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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再安离开时相比,如今的巴诺

罗整个人都窄了一圈,枕在发霉枕头上的半边脸布满了褶子,浮肿的眼泡几乎都被油污的头发遮去了一半,轻微浮肿的嘴唇间,裸露着几枚黄牙,一缕口涎从齿缝唇角流出来,滩在污迹斑斑的枕头上。也不知道睡梦中梦到了什么,在李再安的注视中,巴诺罗发出一声梦呓,干枯的像是鸡爪子一样的手搔了搔下巴,蜷缩在一起的两只脚掌还上下搓动了几下,紧接着便叹息一声,翻过身子,面朝墙壁继续睡过去。

李再安说不上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有面对枭雄末路时的凄凉,也有一份同情,当然,还有对自己未来命运的警示。眼前这条路看似好走,实际上却是不不凶险,而在所有的凶险中最难以扛过的,还是能不能战胜自己的问题。

“先生”史皮闻不惯卧室里刺鼻的气味,他想找人打扫一下这个该死的房间,顺便把巴诺罗叫起来。

“你们都出去,”李再安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一只手抬起来,朝后面摆了摆,淡然道,“我想和莫玛单独呆一会。”

史皮愣了愣,他很少听李再安称呼巴诺罗为“莫玛”,不过愣归愣,他还是招呼着身边的人从卧室里退了出去。

掩上卧室的房门,李再安摸摸口袋,掏出一支香烟来点上,小心的绕过脚下的杂物,走到离着巴诺罗最近的一张沙发前坐下。

沙发上很潮,感觉像是一捏就能捏出水来,李再安也不在乎,就坐在那儿抽了一支烟。

也许是被烟味呛着了,熟睡中的巴诺罗发出一阵儿剧烈的咳嗽,恍恍惚惚的从睡梦中醒转过来。他从一堆破被褥上艰难的翻身坐起来,依着本能去摩挲放在旁边的水杯,浮肿的眼睛抬起来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再安。

出乎李再安意料之外的是,咋一看到他的巴诺罗竟然没有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亦或是怒骂,他只是愣愣的发了一会呆,然后就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是保罗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李再安看看手上的腕表,说道,“15分钟之前吧。”

“嗯,咳咳咳”点点头,巴诺罗又是一阵咳嗽,“看来那些哥伦比亚人已经彻底放弃我了,也对,这才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现在,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是交给哥伦比亚人,还是交给秘鲁人,亦或是交给我曾经的对手?”

李再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把你交给除上帝之外的任何人。”

巴诺罗听了就笑,笑的像是真的很开心一样,其实谁都听得出来,李再安这句话的意思是准备干掉他的。

“看在我带你进入莫里奥的份上,保罗,能不能允许我最后提两个要求?”笑了一会儿,却被咳嗽声打断,巴诺罗揉搓着布满皱皮的额头,问道。

“其实,你还有跟我谈判的条件,”李再安又摸出一根烟,想了想,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到巴诺罗面前。

“谢谢,不过还是把你那支给我吧,我现在需要保持清醒。”巴诺罗看看眼前那支没有任何标志的烟卷,摇头说道。

李再安的身上向来带着两包烟,一包是他自己抽的,一包却是加了货的,他递给巴诺罗的就是后一种。

也没多说半句废话,李再安将自己那支烟递过去,随手又取了一支出来。

“我也知道还有谈判的条件,但我也知道你的秉性,”就着李再安送来的火把烟点燃,巴诺罗深深的吸了一口,不无自嘲的说道,“我手里还掌握着组织上的资金,还掌握着一些官员政客的赃证,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想必你不会为了它们而放我一条生路的。”

李再安抿嘴笑笑,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走一步弯路,”此时的巴诺罗倒像是完全看开了,曾经的那份枭雄本色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如果他一直如此,李再安未必能活到今天,“资金账户和那些赃证我都会交给你”

这么说着,巴诺罗掀开那一堆破烂发霉的被褥,被褥下面,赫然放着一堆账本和硬皮记录簿。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人把我的这个住处翻了一个遍,目的无非就是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带着一丝嘲弄,巴诺罗不无自得的说道,“可我一早就把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就摆在这儿,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却只能一次次的空手而回,嘿嘿,这是不是很好笑?”

李再安吸着烟,不接他的话头。重新恢复枭雄本色的巴诺罗总是有一般人比不了的恶毒,他说这些表面看是为了嘲弄一些人,实际上,却是在挑动李再安的疑心。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对叛徒的唯一的反击,但是很可惜,李再安不接他的招。

巴诺罗也巴望着李再安会当场表现出什么来,他相信疑心就像是恶毒的种子,一旦在人心里种下,早晚会生根发芽的。他或许不能用这颗恶毒的种子要了李再安的命,但早晚都能利用他的手,将某些组织能的中层头目送进地狱。

第79章毒*枭的葬礼

“人不能追求一些不现实的东西,过大的野心就像是魔鬼的诅咒,只能让你在一次次的喜悦中逐渐迷失,”又吸了一口烟,巴诺罗喘息着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想要从那堆被褥上站起来,结果连连努力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李再安也不嫌他身上脏,过去

搀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的两个条件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保罗,想必你不会拒绝,”吭吭哧哧的站起来,巴诺罗说话带着明显的气喘。

“你说吧,”李再安点头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能做到的,”巴诺罗先是肯定了一句,这才说道,“第一件事,其实我有一个儿子,名叫诺查,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哦?”李再安皱皱眉。

“放心,从他出生那天起,我就把他送到了巴西利亚,他是在路德教会孤儿院长大的,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巴诺罗解释道,“我原本打算等他成年之后,再将他接到莫里奥来继承我的事业,但是现在,我改了主意,我希望他能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走我这条路。”

“这些年,莫里奥的十六个公共账户上一共积存了6700万的组织资金,另外,我自己开设的五个账户上,还有1000多万的存款,”指指地上的那些账簿,巴诺罗说道,“这些钱我一分不剩的交给你,只希望你能拿出微不足道的一些来,保证诺查能一生衣食无忧。”

“我答应你,”李再安谨慎的考虑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

“谢谢,”巴诺罗笑道,“至于第二个要求就更简单了,我好歹也是‘莫玛’,是莫里奥有身份的人物,所以我不想这么邋邋遢遢的从这该死的房子里走出去。我想洗个澡,梳洗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到教堂里做了一个忏悔。啊,还有,打拼了这么多年,我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了,还怕疼,所以,希望你能用个温和点的方式处决我,嗯,氰化钾,氰化钾就不错。”

“我去安排。”李再安点头说道。

巴诺罗不再说话,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直到李再安悄无声息的退到房间门口,他才自语般的说道:“保罗,以后莫里奥就是你的了,可是你做好一辈子孤独的准备了吗?”

对于莫里奥贫民窟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不仅仅是莫里奥贫民窟,就连周围的几个街区都受到了影响。

迎着凝沉的夜色,十多辆车子从贫民窟各个出入口驶出,居住在附近的几个整容师、化妆师、理发师被连绑带请的弄回来,一家阿玛尼的专卖店被打烂橱窗,抢劫者卷走了几套高档的西装,却留下了三万美元的现金。

不过这样的案子在这个晚上却没有警察来料理,因为随后不久,整个圣保罗的警方就进入了高度戒备,按照有关线人提供的线报,盘踞在圣保罗的六大贩*毒组织,今天晚上都有异动,除了莫里奥组织之外,剩余五个组织的中高层,上百号人,都夤夜赶到了托克托塔镇公共墓地。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凌晨时分,各个贩*毒组织的高层都放话下来,今天一天,也就是7月28号的这个礼拜日,全天24小时,整个圣保罗任何一条街道、任何一个娱乐场所、任何一个贫民窟,都不允许出现哪怕一毫克的毒*品交易。

这种禁毒令比警方的严打令有效一万倍,从27号凌晨一过,圣保罗大区近百个小镇、市区,数不清的街道、角落,平素活跃着的小毒*贩们全都消失一空。按照警方的事后统计,就在圣保罗这个平均每小时就会发生3-6起恶性案件的大都会里,28号的这个礼拜日,全天包括盗窃案在内,竟然只出现了不到10宗刑事案,案发率暴有史以来最低点。

但这对于圣保罗警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发生这一切的表面原因,是由于大毒*枭,绰号“莫玛”的巴诺罗死了,但实际上,这种状况却意味着圣保罗六大贩*毒组织有了联合的趋向,这对警方来说是很要命的。

巴诺罗死于服毒自杀,他死在了教堂的忏悔室里,高纯度的氰*化钾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就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按道理说,像他这样的大毒*枭死了,是不可能轻易下葬的,警方会把他的事情弄走,解剖,查**正的死因,然后再公布出来,以便在贩*毒组织内部激起新一轮的争斗。

但是这一次警方没能达成所愿,因为那些毒*贩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了天主教驻圣保罗大教堂的座堂主教,达玛歇诺教士,身为巴西天主教主教团成员的达玛歇诺与毒*贩做了一笔交易,条件便是礼拜日这一天圣保罗禁毒,而他则负责出面主持巴诺罗的葬礼。

天主教在巴西势力庞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巴西人都是天主教教徒,圣保罗警方承受不住来自教会的压力,只得放弃夺取巴诺罗尸体的计划。

细雨中的托克托塔镇有一种意境中的凄凉,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向来就不是令人愉快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整个圣保罗最大的公共墓地,从1930年设立到现在,整个墓地已经安葬了将近四万人。

阿克帕希达中尉驾驶着他的警车从公路拐上通往墓地入口的小径,在这个通往墓地的唯一出入口上,警方已经设立了警戒线,在警戒线的外围,两百名防暴警察提着防爆盾,头戴防爆头盔,如临大敌似的拍成两列,做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要想在停满百余辆车的地方找到一个停车位并不是容易事,幸好阿克帕希达是警官,他可以随意找一个地方把车停下来。

在一棵常青柏下停住车,阿克帕希达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刚刚抽了一口,副驾驶座

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穿着警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钻进来。

“嚯,真是壮观,”年轻人把一个鼓囊囊的食品纸袋递给阿克帕希达,嘴里兴奋的说道,“我数过了,一共进去147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在警局里挂了号的通缉重犯,如果这次能一锅端了,整个圣保罗都清净了。”

阿克帕希达瞟了他一眼,如果这家伙不是他的侄子,他能现在就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从纸袋里掏出一个汉堡,阿克帕希达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以为那些调动来的防暴队真的是防备那些罪犯的吗?不,他们是防备记者和反暴力运动组织的,那些你看到的罪犯,他们今天既然敢来,就不怕回不去。”

咬了一口汉堡,阿克帕希达继续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做,可以预见,明天整个圣保罗就会血流成河,抓回去的人过几天还会被放出来,因为没有检控官会接手这样的案子,也没有哪个法官会为这种案子出庭。圣保罗大区的警察局长如果没有死于毒*贩之手的话,他很快就会被免职,司法部长要考虑的将不再是治安问题,而是应该向圣保罗派遣多少军队才能平息叛乱。嗯,如果这算是清净的话,那现在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不得不说,阿克帕希达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警察的确是要打击贩*毒势力,要通缉那些无恶不作的毒枭,但问题是,当这些毒枭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警察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抓捕他们,而是想方设法降低影响,尽可能不让媒体介入报道。再之后,就是想办法让这些家伙赶紧散开,从哪来回哪去。

不信的话,可以翻一翻国际缉毒史,看一看有哪个大毒枭不是在他所控制的贩*毒集团出现内斗的时候才被缉捕的,又有哪一次的缉毒行动,是将某一个成规模的贩*毒组织一网打尽的。没有,绝对没有,因为那种做法很危险,极有可能导致局势的全面失控。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且不考虑后续影响,单单是抓了那将近一百五十号人,在场的这些警察又打算怎么把他们带走?说句不客气的话,一旦局势真的失控,圣保罗警方调集过来的近八百名警力很可能都无法安全的离开托克托塔镇。所以,总署的意思,就是希望这场葬礼顺顺当当的办完,尽早结束,让这些不安定分子们早点散了,那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话说回来,如果总署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到场的警察也不会有那么多,至少身为中尉的阿克帕希达就不敢来,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他的一生都与罪恶息息相关,地狱渗出来的混浊之血流淌在他体内的每一条脉络里,即便是再多的圣水也无法涤荡他内心的罪恶”

仅仅隔着一道常青柏林,墓地内达玛歇诺教士苍老声音念出的悼词令人冷汗直流,真不知道他是在为死者祈祷,还是在为死者布施诅咒。

第80章大潮

达玛歇诺教士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聚集在墓地周围的人全都是与巴诺罗差不多性质的人,对他的评价如何,实际上就等同于对在场这些人的统一评价,而他送给巴诺罗的悼词里,却是通篇下来都没有一个褒奖,运用最多的一个词汇便是罪恶。

当然,在场这些人虽然都是毒*贩,但同时也都是天主教的信徒,在对待牧师教士的态度上,他们还是相当包容的,没有人会同达玛歇诺这样的家伙较真。

没有了巴诺罗,李再安便成了莫里奥组织真正的当家人,除此之外,他还将是整个圣保罗毒*品生意的分配者,不管今天到场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愿意服从他的意志,但至少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他的麻烦,除非这个人本身就像给他自己惹麻烦。

难得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左胸前的兜兜里还插着一支白色的康乃馨,李再安站在人群的最前列,头微微仰着,看着那架盘旋在目的上空的警方直升机。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子赐予我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反得永生。圣子降世,不是为了清算世人的罪,而是为了让我们得到救赎”

对巴诺罗罪行的控诉终于告一段落,达玛歇诺教士宣读了入葬前的最后一段祷文,朝停放了棺材的坟坑里点了圣水,算作是一种赐福,这才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让到一边——刚才那一篇悼词他也是提着心尖念出来的,当时唯恐在这个过程中激怒了下面哪一位,被人家当场开枪打死。上帝,也就是他信奉的主还没赐给他刀枪不入的大能,他的教士服也不是防弹衣,挡不住正面射过来的子弹,但没办法的是,那篇悼词他还就得那么念,如果其中充斥着阿谀之词,回头他也不用在圣保罗混下去了。

按道理说,下面要进行的一个环节,就是将死者的亲朋好友请上台来,有其中的代表即兴发挥,来上一段悼词,但在之前与警方的私下谈判里,圣保罗警方就给了这场葬礼20分钟的时间,20分钟之后,聚到这里的人们必须马上散了,否则的话就是要跟警方撕破脸。

迫于无奈,这个环节只能省略掉了,更何况即便是保留下来,也不知道应该请谁上去说两句——反正李再安是不会上去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取消了亲友上台念祷文的环节,那么接下来就要落土归葬了,作为莫里奥如今的当家人,李再安第一个走上去,弯腰抓了一把湿粘的泥土扔进坑里,再将胸前插着的康乃馨取下来,放在紫红色

的棺材上。后面的人按照每隔组织老大在前的顺序,逐一跟上去,做着同样的动作。

李再安献完了花退下来,守候在一边的史皮慌忙赶上前,将雨伞撑在他头顶的同时,递了一方干净的手绢过去。

“走吧,回莫里奥。”李再安接过手绢,一边擦着手上的泥土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您不在跟那些人碰个面了?”史皮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人,当然是指的剩余五家贩*毒组织的首脑。如今,各家贩*毒组织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秘鲁人已经完全退出了圣保罗,而哥伦比亚人却将所有毒*品的供应集中到了李再安一个人的身上。换句话说,那些哥伦比亚人要借李再安之手,对圣保罗的所有贩*毒势力重新洗牌了。

对于一个贩*毒组织来说,如果没有了毒*品来源,也就等同于脑死亡了,所以说,现在活跃在圣保罗的每个组织,不管服不服,乐不乐意,都有必要坐下来同李再安谈一谈,谈不谈得拢是一回事,可谈不谈又是另一回事了。正因为如此,巴诺罗的葬礼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捧场,如果说随后李再安开出的条件太高,别人根本没办法接受的话,那场真正的战斗才会打响,圣保罗警方需要头疼的问题才会真正出现。

而对于李再安来说,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将圣保罗全部的贩*毒势力控制在手,那不现实,反倒会引火烧身,至少他目前掌握了一个主动,那就是可以将各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召集到一起,共同分配利益。这个权力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非同小可。

至于说现在迫切需要处理的事情,一共有四件:第一,必须尽快安排人到巴塞卢斯收购一家木材加工厂,办妥相关的手续,以便将从哥伦比亚到巴西的新毒*品通道彻底疏通;第二,统合莫里奥组织,在最短的时间内填补巴诺罗死去后的空缺,让整个组织重新运转起来;第三,清点巴诺罗提供出来的资金账户,还有那些受贿官员、政客的记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资源也有效的运用起来;第四,p基金那边有很多事情也需要处理了,尤其是那一笔购买自斯坦福投资公司的收益权三月转让项目,如今也差不多到了清节尾期的时候了。

面对史皮的疑问,李再安这次显得很耐心,他一面朝入口处走,一面说道:“等过去这段时间吧,今天这个场合不合适,过多的接触会让那些警察起疑心。”

史皮闻言向四周看了看,那些游荡在四周的警察几乎无处不在,就连天上都有两架直升机在一刻不停的盘旋。

毫无疑问,在这些警察的眼里,今天到场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极度危险分子,他们担心引发难以控制的事端才没有采取大规模的逮捕行动,如果几个组织的首脑再凑到一起商量点事情,还真没准会出现什么后果。

“从今天之后,组织内的人都必须收敛一些,”李再安继续说道,“这次警方没有采取果断的抓捕行动,事后定然有人需要承担责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巴西利亚可能会委派一个强势人物来圣保罗赴任,后续的,警方大概会采取一系列强势措施来打击我们。”

史皮点点头,这一点的可能性很大,这次圣保罗的贩*毒势力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圣保罗警方不管出于何种考虑,在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的情况下,都免不了要承担责任,警察总署高层走马换将几乎是必然的。那么继之上任的警方高层,必定要对各个贩*毒组织采取行动,以挽回之前丢失的面子。

不过这样的后果也不值得太过担心,在巴西这个国度,贫民窟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毒*贩的就不可能被清除。后世以治理“上帝之城”而闻名全球警界的里约警察局局长贝尔特拉姆,他一手缔造的和平警察因为能够顺利进入“上帝之城”执法而蜚声国际,可即便是这样一支警力,也只能有限的打击街头枪战,却没有能力管理毒*品交易。从本质上说,和平警察在里约的出现,实际就是警方与新兴贩*毒势力之间的利益媾和。

从公共墓地出来,李再安在门里戴上墨镜,穿过警察构筑出来的警戒线,钻进他那辆在里约购买的奔驰轿车,一路返回莫里奥贫民窟。随后,前来参加巴诺罗葬礼的各方人物也相继退走,但警方在托克托塔镇的警戒,却一直安排到当天夜里,因为以各种身份混迹到小镇的贩*毒组织外围枪手数量庞大,他们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完全撤走。

巴诺罗的葬礼就在声势浩大的警匪对峙中结束了,7月29日,一切恢复平静,圣保罗又成了人们熟悉的那个圣保罗,街头巷尾又重新充斥着罪案与毒*品,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曾经被称为“莫玛”的大毒*枭永远的消失在人们视线之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难以捉摸的毒*枭“保罗”。

李再安的推测并没有错,巴诺罗葬礼上出现的诡异局面,令巴西利亚司法部大为震怒,先是司法部国务秘书出来抨击圣保罗警界的无能、怯懦,紧接着便是司法部长对圣保罗警界腐败的声讨。

巴西的政体与中国不同,在这里,司法部虽然对圣保罗警方有一定的辖制权,但却没有直接的管辖权,别说是司法部长,即便是国家总统也不能随意撤换圣保罗州的地方警察总署署长,这个权力在同样是普*选产生的圣保罗州州长手里。只要圣保罗州州长不点头,巴西利亚即便是吵翻了天,也不能把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署长

怎么样。

但是这一次,圣保罗出的状况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面临来自上下两个方面的压力,圣保罗州很快作出调整,接受了巴西利亚的推荐。八月中旬,出身军旅,曾经在马拉尼昂州大举禁毒的强硬派人物何塞希纶带着他手下的一班干将来到圣保罗,正式接任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署长职务。

何塞的委任令给整个圣保罗带来一片风声鹤唳,不过这个时候的圣保罗大毒*枭们,包括李再安在内,都不知道这位警察总署的署长将给整个巴西带来什么。

何塞希纶奉行一个政策,他认为要想撕开毒*枭们编制的贩*毒网络,必须集中精力从入狱的贩*毒分子身上着手,所以,他第一个动的地方就是监狱。一方面改善那些愿与警方配合的囚犯的生活待遇,一方面想尽千方百计延那些不愿与警方配合的囚犯的刑期,他试图用这两种区别对待的方式,分化囚犯的群体,迫使更多因漫长刑期而绝望的囚犯与警方合作。

为了显示自己两个手段中怀柔的那一面,何塞在圣保罗州大大小小上百个监狱中举办起每年一起的足球联赛,每个监狱的犯人都可以报名参加。同时,为了避免那些想开口的囚犯遭到腐败狱警的威胁,何塞在各个监狱之间实行囚犯轮押制,说白了,就是同一个囚犯在一所监狱内囚禁的时间每半年或几个月,就更换到另一所监狱继续羁押。

这一套做法,何塞在马拉尼昂州的监狱内就实行过,而且颇为有效,所以他转过来就将同一套做法用在了圣保罗,却没有考虑圣保罗与马拉尼昂之间的不同,也没有考虑会不会有水土不服的结果出现。

说起来,何塞恩威并施的手腕应该是会起到一定效果的,但他轻视了圣保罗州各所监狱内预警们的腐败现实,由他一手推行的恩威并重的政策,无论是恩的一面还是威的一面,都成了狱警们向囚犯勒索金钱的凭依。

监狱生活的极度黑暗令囚犯们的不满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膨胀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而监狱间展开的足球联赛以及羁押轮换制,又给各个监狱的囚犯搞联合创造了绝佳的机会。于是,在外部有关势力的推动下,一个基于在押囚犯的隐秘组织就在一场足球联赛中诞生了,随后,这个隐秘组织就以任命小头目的方式,以滚雪球的速度飞速膨胀。

所谓任命头目的发展方式,举个例子来说明就很简单了。比如说一个新进成员,本身什么都不是,这个组织就给他发展下线的权力,如果他在自己名下发展了十二名成员,那他就会晋级为组织的“中士”。在他领导下的组织成员也可以继续吸纳成员入伙,当他的名下出现一个“中士”的时候,他就成了“士官长”,他手下有了两个“士官长”,他就成了“少尉”,以此类推。

没错,这个组织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巴西第一大暴力组织“首都第一司令部”,何塞希纶便是催生这个超级组织出现的首要推动力,更加悲催的是,何塞本人便死于“首都第一司令部”发动的第二次针对警方的大规模袭击行动。他在自己的住所内,被闯入的持枪匪徒连开六枪射杀,之后,匪徒带走了他的人头,却放过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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