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觉有点恐怖。
的旁边是一家酒吧,这时候早已经打烊了,倒是门前的霓虹招牌还在
闪烁,借着这点光亮,可以看到此刻的惨象。
警察在店前拉起了封锁线,黄白相间的隔离带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荧光,隔
离带内不到三五步远的台阶上,有一个用荧光粉勾勒出来的尸体轮廓,因为之前
被灭火的二氧化碳泡沫冲刷过,这个轮廓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附近大片的血迹
却很显眼。
车队停下来,阮成晋没敢直接下车,他小心翼翼的躲在车里,等着前面一辆
车上的两个小喽啰先去店里探路——在这个该死的城市里厮混,时时刻刻都必须
多加几分小心,别看警察已经封锁了按摩店,但是警察可唬不住那些毒枭,谁知
道现在店里是什么情况。
两个小喽啰一路小跑的冲过去,扯断店门前的隔离带,从布满了玻璃碎屑的
台阶窜进店里,不到几分钟的工夫便退出来,比划着手势示意店里很安全。
阮成晋吁了口气,掐灭手里的烟头,弯腰钻出车门。
海上吹来的晚风带着几许清凉,街道边上,一张破旧的报纸被风吹的翻滚着
钻进按摩店大门,啪的一声贴在被烧成木炭一般的吧台上,轻碎的声音把刚刚走
进来的阮成晋吓了一跳。
店里烧的不是很彻底,估计是火警来的比较及时,但即便如此,整个店里的
装修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附在墙壁上的竹制装饰不仅被烧成了碳,还大片大
片的隆起。
带着人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阮成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袭击者留下的线索,
最好是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不过这样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袭击者经验丰富,
再加上之前有警方的介入,所以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噶定Hg!」
就在阮成晋正准备招呼人退走的时候,守在大厅门口的一个喽啰突然指着门
外喊道。
阮成晋是越南第二代移民了,他对越南语并不熟悉,听到喽啰喊了一嗓子之
后,他又过了几秒钟才明白这句话是说的「有情况」。
几乎就在他反应过来的同一时间,按摩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连续的几声沉
闷的枪响,店里的墙壁上闪过几道火星,首先发现情况的小喽啰就像是被锤子砸
中一般,猛地后退两步,仰面摔倒在地,胸口血如泉涌。
阮成晋的反应也不慢,听到枪声,他本能的扑倒在地,连续地打了两个滚,
躲到大厅的角落里,街道上响起突击步枪连续不断的开火声,他手下那些人发
出的惨叫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一道刺目的光柱,从门外投射进来,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光线出现的
太过突然,阮成晋根本没来得及闭眼,顿时被大灯刺的看不见任何东西。恍惚间
只听到一阵儿汽车马达的轰鸣,像是有人开着汽车冲进了店里,紧接着便是咣当
咣当的一阵儿巨响,其间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阮成晋一只手遮在眼前,努力的想要恢复视觉,另一只手里却握紧了刚刚从
腰间拔出来的手枪,朝汽车开来的方向胡乱地射击,试图阻止别人朝自己靠近。
一弹夹的十五发子弹很快打光,枪膛里发出打空枪时特有的脆响,阮成晋的
视线也恢复过来,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附近晃动。
冲进店里来的是一辆吉普车,车子的大灯经过改装,正前方的保险杠上,挂
了四个碗口大的氙灯,适才那刺眼的光柱就是这四盏灯发出的。
阮成晋用力甩甩头,又使劲揉了揉眼眶,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晰了一点,他
一面摸索着更换弹夹,一面试图探头探脑的朝四周打量。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
阵踩踏碎玻璃的咔嚓声由远及近,阮成晋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两只高筒的黑色
军靴停在他面前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本能的打个冷颤,阮成晋的眼睛盯在那双军靴上,视线一点点的向上偏移:
系着蝴蝶扣的军靴系带上方,是两条结实修长的小腿,滑过微凸的膝盖,再向上
就是两条肌肉坚实的大腿,给人一种骨感很强的感觉。
这两条大长腿的肌肤很白,白的近乎病态,即便是被后面刺眼的灯光照着,
这双腿上都看不到半分汗毛的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阮成晋突然感觉这对骨感
过强的大腿很性感,性感到让他有一种抱上去摸一摸、揉一揉的冲动。
不过这双腿的主人显然没打算多给他一点欣赏、幻想的时间,阮成晋脑子里
那点古怪的不合时宜的念头还没转完,就看到一只军靴抬起来,包铁的鞋尖对整
他的面门踢过来……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阮成晋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脑
袋里就像是灌了铅,沉甸甸的,视觉和听觉似乎都失了灵,眼前一片黑暗,耳鼓
里则满是嗡嗡的鸣响。
用力的挣扎一下,手腕和肩胛处登时就是一阵儿深入骨髓的麻痛,下意识的
呻吟一声,却发现嘴巴里被人塞了一团破布,除了呜咽之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来。
「好久不见了,阮成晋,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近在咫尺的地方,一个声音
幽幽的传过来。
这个时候,阮成晋才发现自己被人捆的如同粽子一般,面朝下趴在一张沙发
垫上。头前一尺多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无聊的摆弄着一把寒光闪闪的
匕首。年轻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女人,她用一把匕首削着手里的苹果,
削下一块就用刀尖扎着送进嘴里。
「怎么,不认识啦?」见他不吭声,玩弄着匕首的年轻人扭过头来,龇牙笑
了笑,显露出两排白的渗人的牙齿,「忘了你那个叫什么中安的兄弟了?」
一听到「中安」这个名字,阮成晋的瞳孔猛然一缩,原本投在那个女人身上
的视线骤然收回来,落到身边的年轻人身上。
「中安」曾经是他手底下一个很能打的好手,姓陈,叫陈中安。几年前,陈
中安在一场争斗中被人连刺十数刀,活活捅死,当时杀他的人似乎叫什么李保罗,
是个中国人。
阮成晋记得很清楚,这个李保罗当初被警方抓获,判刑入狱,他还专门安排
人进监狱去干掉他来着。可惜的是,这混蛋在监狱里很快就站住了脚,而且他本
事非常厉害,阮成晋安排进去追杀的人不仅没得手,反倒前后损失了好几个。最
终,这件事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事隔经年,这家伙竟然从监狱里出来了。
坐在阮成晋面前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李再安了,他没兴趣玩躲猫猫的游戏,因
此下午挑起了莫里奥与越南帮之间的争斗之后,入夜便安排陈锦等人紧盯着越南
帮的动向。说实话,最初李再安也没想到能揪住阮成晋这么一条大鱼,这样更好,
等同于进行了一场斩首计划,没有了阮成晋的越南帮势必陷入混乱,这能让今后
的一系列行动变得更加简单。
被扔在沙发上的阮成晋弓起身子,挣扎的样子像是一条大虾米,事实证明,
再狠得人离开了自己的势力也会变得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啪啪!」
在阮成晋鼓胀颤抖的脸腮上拍了两巴掌,李再安抿唇一笑,说道:「没错,
我就是李再安,也是当年的李保罗。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看新闻啊,难道就不知道
我已经逃狱出来了?」
「呜呜呜……」阮成晋用力的憋着气,想要把嘴里的破布团吐出来,他倒不
是很怕死,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也早看得开了,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
他只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因为在他看来,当年的李再安可没有这么大的本
事。
「你想说话?」听到阮成晋从嗓子眼里闷出来的呜咽声,李再安笑笑,扯了
扯塞在他口中的布团,却没有给他扯出来,「还是打算朝我脸上啐口唾沫?不管
是哪样吧,我看都没有必要了,就像当初你对付我一样,如果那时候我落到你的
手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同样的,现在你落到我的手里,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说完,李再安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对面那扇没有窗棂的破窗户边上。站
在他身后的陈锦没有说话,提起旁边的一个油桶走过来,拧开盖子,将整整一桶
汽油从头到尾,一滴不
剩的泼洒在阮成晋身上。
对阮成晋这种人,或者说是对所有的越南猴子,陈锦都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她当年也是上过老山前线的,曾经和越军浴血战斗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只
会觉得活活烧死阮成晋还不够解恨,如果天就要亮了,时间上来不及,她更愿意
把这家伙狠狠地折磨一番之后再送他上西天。
第四十四章:对冲基金
阮成晋的失踪并没有在充斥着罪恶的圣保罗掀起什么波澜,这个城市平均每
年都有五千人死于暴力犯罪,而警方的破案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凶手归案率更
是低的离谱。更何况阮成晋本身就是圣保罗警方通缉在案的人物,警方对这种黑
道分子根本懒得理会死活。
相对于外界的平静来说,阮成晋的失踪却在越南帮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尽
管莫里奥之前对按摩店的袭击很迅捷,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类似
这种帮会之间的争斗总是免不了要走漏消息,更何况在袭击了之后,得到
了李再安许可的斯帕达罗便迫不及待把手伸进了皮尼亚克大街,本着谁受益谁主
谋的原则,越南帮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莫里奥的头上。
单从实力上来说,作为亚裔帮会之一的越南帮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莫里奥这
样的贩毒组织相提并论的,但阮成晋的失踪,却逼迫的越南帮不得不硬着头皮将
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否则的话,继阮成晋之后的帮会首脑将无法控制整个帮会,
再进一步说,讨不到一个说法,越南帮甚至没办法继续在自由区立足。
因此,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越南帮与莫里奥下属的中心区分部之间展开了
持续的争斗,双方虽然没有组织成规模的火并,但却小动作不断,彼此互派杀手,
互相袭击,仅仅是斯帕达罗本人,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遭遇了四次枪手袭击,两
个保镖在袭击中丧生。
莫里奥的还击也毫不含糊,派出大批枪手去砸越南帮的场子,他们的人数和
火力全面占据优势,很多越南帮的武斗派干部,在冲突中被乱枪打死。
在成功挑起了莫里奥与越南帮之间的明争暗斗之后,李再安倒像是成了没事
人一样,除了暗中对斯帕达罗的行为给予支持之外,他再次将更多地精力放在了
对冲基金的创办上。
巴西的司法效仿的是葡萄牙那样的大陆法系,但在很多的经济政策上,却是
效仿的美国,相比起欧洲国家来,在巴西申请一家免责的对冲基金并不是多么困
难,唯一的遗憾便是税赋的征收率要比美国同类基金更高一些。
就在纵火案发生后的第三周,警方还没有对这起案件给出一个具体说
法的时候,李再安便在科里亚的帮助下,通过了巴西中央银行圣保罗分行以及圣
保罗银行的复核——与美国在次贷危机前的情况一样,巴西没有专门的金融监管
服务机构,也没有所谓的证监会,巴西利亚用来监控国内证券、投资市场的主要
部门就是央行。
因此,一家投资性基金的创立,除去报税之类的关卡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通
过央行以及托管银行的资质复核,只要通过了,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成立了。
在进入三月的第一个周末,「P对冲基金」在被誉为圣保罗金融街的「11
月15日步行街」的Heptem大厦12楼宣布成立,基金法人为巴西籍华人李再兴——
当然,这只是李再安的花钱买来的假身份,但如果从移民局抽档调查的话,却又
能找到这个人的身份资料。不能不说,这就是金钱在资本主义国家所能体现出来
的伟力。
说起来有些寒酸,整个P基金的注册资金只有两百万美元,在Heptem大厦
内,也仅仅租下了两个办公间,成立当天,公司连个庆祝酒会都没开,全部的职
员加在一起,算上身为基金经理的李再安,也不过只有四个人:临时从莫里奥叫
过来的劳蒂尼,她是经理秘书兼打杂;李再安的随身保镖史皮,他的工作就是坐
在走廊里睡觉;最后一个则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只负责打扫清洁之类的工作。话
句话说,整个公司能够做事的就只有李再安一个人。
目前公司之所以没有多少人,一方面是因为新成立,还没来得及对外招聘,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李再安还没考虑增加人手。在他看来,就目前南美地区的整个
经济格局来说,为他这种小型对冲资金的发展提供了足够的养分,他甚至不需要
耗费太多的精力,只需要在货币市场上纵跳腾挪一番,就能赚回足够可观的利润。
当然,炒汇这种行为在巴西的金融规定中是违法的,而且对公司自身的名誉影响
也很大,所以李再安没打算真的将精力放在
炒汇上。
另外,基金刚刚成立,可以拿来运作的资金只有不到两百万美元,这笔钱看
似不少,但实际上一旦进入国际炒汇市场,这么点钱连点水花都掀不起来,只能
是跟在别人后面捡些残羹冷炙来吃。
也许有人会说对冲基金最大的操作手法是高杠杆化的运作,拿一分钱当一块
钱花,但实际上杠杆的运作没有那么简单,对冲基金的钱也是钱,是死物,不可
能自己翻番。要想运作杠杆,一是有投资者的风险投资注入,另一个就是有银行
的大数额贷款。而如今的P基金才刚刚成立,一没有名气二没有信用度,哪来
的什么杠杆可以运用?
所以说对于目前的李再安来讲,要想在短时间内赢取一定的利润回报,必须
走风险更高、回报更高的路线,针对于此,他首先想到的一个路子就是「定期收
益权交易」。
所谓「定期收益权交易」,实际上与后世各个银行推出的理财业务差不多,
只不过风险度更高,因为这年头运作这种金融交易的,本身就是一些成规模的风
险投资公司。
如今才是91年,美国自1933年以来施行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还没
有废除,作为主要金融机构的银行,还不允许从事高风险的投资行为,金融业与
证券业还是两个隔离的行业。在这个时候,做风投的基金很难从银行获得巨额的
贷款,有些时候,为了能够筹措资金,同时又不放弃对那些前景看好的企业的股
权持有,一些跨国性的风投基金就搞出了这种「定期收益权交易」的手段。
像红杉基金投资思科公司时,就有思科公司定期收益权交易的出售,其具体
方式就是红杉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思科公司股权拿出来,分成若干份,然后将每份
由交易日开始向后一年、一年半或是两年期间的潜在收益估值卖出。不管哪个公
司接下了其中一份的交易,那么当这份收益权到期的时候,无论是思科公司股份
上涨所带来的收益还是股权分红带来的收益,都是这家公司的。
如此一来,如果当年度思科股份带来的收益高于收益权估值,那么多出的部
分就是该家公司的盈利,反之,如果当年度收益低于收益权估值,该家公司就要
承担差价的损失。这样的交易不影响红杉资本对思科公司股权的持有,同时还能
在短期内为红杉筹措到一笔很客观的流动性资金。
明眼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种收益权的交易风险很大,因为盈利预期的
风险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投资的公司本身经营的预期,说白了,就是这股份是看
涨还是看跌,另一个则是风投公司对股份收益的估价高低。而这种交易形式本身
的优势,则是能让一些中层的玩家拿到中意公司的股票。
举个例子,还是思科公司的股份,你看好它的行情打算一次吃进一千万股,
这时候问题出现了,股市不是你一个人的游乐场,你看好一只股份,整个股市中
参与交易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好呢。你有足够的资金,也有吃进一千万股的
决心,但股市上是否有那一千万股让你吃进啊?要是大家都看好,持股的人死抓
着不放,每天股市成交量就五十股,你一千万股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够?
如果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份都能放量让人随便吃进的话,那21世纪的中国
就真的无敌了,纳斯达克上市的哪家公司买不下来啊。
在美国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之后,银行进入证券行业,各种各
样的金融衍生商品实际上就是在这种收益权的基础上出现的,大批的风投公司将
手中掌握的各公司股权抵押给银行,由银行转成理财项目出售给银行客户,这种
链条式的金融手段,才是风投公司转嫁风险、银行谋取暴利的最根本方式。
李再安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前世存留在大脑中的记忆,令他能够更加自如
的规避风险,准确的把握住存在巨大盈利空间的投资项目。而与此同时,如今的
巴西连同除古巴外的整个南美,几乎都是美国人的大后院,美国的投资企业、吸
纳投资的基金代办处在巴西几乎随处可见,这又为李再安的敛财计划创造了绝佳
的外部环境。
……
P基金草创,没有庆祝酒会,没有齐全的部门,甚至连基本的办公设施都
没有,可这些在李再安眼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他手头上已经有了一些投资的方向,而这些所谓的投资方向,就是堆砌在他眼前
的那些文件。
第四十五章:权益
所有这些文件都是由圣保罗风投协会转过来的,每一份都是关于定期收益权
交易的,李再安每一份看的
都很仔细,毕竟对他来说,P基金的开门第一炮能
不能打响,就要看眼前这些东西了。
说实话,这些文件中可以挑选出来作为重点投资的项目虽然不说很多,但也
绝对不少,比如说由德丰杰南美公司发起的「P」方案,这个方案是以英特尔公
司的「Pentum」研发项目未来五年盈利分红为质押的筹资方案。
德丰杰风投公司,准备为英特尔公司的这个项目投入29亿美元风险注资,为
了能够筹措资金、摊薄风险,这29亿美元德丰杰不会都由他们自己拿出来,而是
以五年收益权交易的方式对外吸纳资金。这种权限的最低买入价格为67万美元,
也就是说相当于67万美元一手,买家虽然得不到英特尔公司的股份,但却能凭借
这笔交易,以收益权的总交易量为基数,从未来五年英特尔公司的「Pentum」
研发项目中获利分红。
在一般人看来,这种研发型的收益权交易风险最大,毕竟科研成果能不能到
位如今都是个未知数,一旦研发失败,所有的投入都将归零。当然,相应的获利
也将极为丰富,如果研发成功,除了相应的红利之外,收益权购买人还能在五年
期到期之日,获得百分之七的专利分成。
李再安很清楚,这个所谓的「Pentum」研发项目,实际上就是将英特尔公
司推向辉煌的奔腾处理器研发项目,尽管只是五年期的收益权交易,其中潜在的
利润预期也高的惊人。不过很可惜,对于现在的P基金来说,五年期时间太长
了,李再安需要的是在三个月内让基金的投资人,也就是莫里奥组织内的所有中
层头目们看到实实在在的盈利。
为此,在经过一番慎重的选择之后,李再安选定的目标是由巴西克劳瑞安风
投代理的,由斯坦福风险投资公司发起的「北极星重型机车公司收益权三月期转
让项目」。
这个融资项目需要吸纳的资金并不是很高,不到四十万美金就可以买下一份
权限,而且周期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权限作废,风投公司返还资金。
在除了北美之外的世界各地,这年头北极星都算不上什么知名的企业,因而
这个融资项目也不被大多数风投类基金看好,但李再安却很清楚北极星的情况,
因为前世的时候他就有一辆原装的北极星重型摩托。
这家位于美国爱荷华州灵湖的重型机车厂诞生于五十年代中期,曾经辉煌过,
也曾经濒于破产,但在进入80年代之后,它实际上已经开始发力走向全面崛起了,
其主要产品为全地形车和重型摩托,好莱坞大片中频频出现的那种重型机车,就
是类似终结者所驾驶的那类摩托车,就是北极星的产物。另外,从去年,也就是
90年开始,北极星公司开始推出他们生产的水上摩托,但销量并不怎么样,市场
反响更不被看好。
就目前来说,北极星唯一能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一笔尚未确定的军方订单。一
场海湾战争,令美国军方认识到其在全地形作战车辆方面的不足,为此,一笔军
方采购大单摆在了美国诸多重型机车厂商的面前。到现在,参加这项竞标的企业
有十几家,其中最被看好的是Ktm重工与庞巴迪重工,北极星只能屈居第五与第
七个选项之间。
由此,斯坦福风投估低了北极星未来几个月的盈利预期,如果他们与李再安
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的话,那他们应该知道就在一个月后,北极星推出的「防
雷反伏击全地形车」将一举击败Ktm与庞巴迪两家公司联合推出的设计,将来自
美国军方的上百亿军购大单收入囊中。
同样的,他们也绝不会将融资权益估价那么低,一份权限不到四十万美元,
这其中潜在的利润空间实在太大了,大到李再安不得不撇开别的项目,将手头能
够调动的全部资金都投入进去。
P基金自持资金200万美元,一次性购收益权合约五份,随后,再用这五份
收益权合约作抵押,以七点四的高息向圣保罗银行贷款120万美元,增持合约三
份——这八份北极星三月期收益权转让合约,便是P基金草创之初作出的第一
项投资计划,同样的,这一项合约,斯坦福风投在整个南美经济区内,也仅仅卖
出了八份。
对李再安作出的这一项投资,科里亚给了一个戏谑的评价:「毒贩做风投,
至少有一个优势,你不用担心破产之后被债主上门讨债……」
很显然,懂的行情的人都不看好P基金作出的这第一笔交易,每个人都认
为「李再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投资者是在找刺激,是准备用他自己的钱装
满美国人的腰包。但是李再安却
对这些评论视若无睹,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坐等,
时间自然能够为他证明一切。
……
三月末的圣保罗已经进入了夏末秋初,持续了两个月的干旱之后,老天爷总
算是在今天开了恩。
从清晨开始,浓浓的乌云便遮蔽了视线可及的整片天空,到了下午五点多钟,
随着一阵徐来的清风,稀稀拉拉的雨点落下来,咖啡农们渴望已久的降雨到来了。
距离莫里奥贫民窟不到两个街区的拉利伯纳特大街上,李再安撑着一把灰色
的雨伞,在街道边的棕榈树下一动不动的站着,一双沉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街道
对面。
仅仅一街之隔的地方,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口上有两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
男孩正在踢「球」,那个所谓的球并不是真正的足球,而是一个用丝袜填充了破
棉絮弄出来的半圆形包囊。
距离巷口不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灰色的看不出牌子的破车,车上坐
着两个黑人小伙子。
经过那个巷口的行人中,时不时会有一两个人走到破车的旁边,隔着车窗递
一沓钱进去,车上的黑人小伙子收了钱,会朝那两个踢球的孩子比划一个手势。
手势很简单,或是竖起一根手指头,或是两根、三根。随后,付了钱的行人会走
到那两个孩子的面前,从其中一个孩子的手里接过一两个装了粉状物的透明塑胶
袋。
没错,这就是莫里奥基层组织买卖毒品的最基本流程,为了防止被警察抓个
人赃俱获,组织内的外围成员都不会直接把毒品带在身上。他们会将当天要销出
的毒品分成每半克一小包,交给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携带,而他们自己则只负责
收钱。千万不要小瞧这些乳臭未干的少年,他们的身上都带着真枪实弹,你要是
敢去打劫他们,肯定会被乱枪打死。
这样一个销毒的小组,比如说街对面那两个黑人小伙子,他们每天可以为莫
里奥销售20-50克的可卡因,按照每克可卡因100美元的市价计算,他们每天的毛
收入就是两千到五千美元之间。而这些孩子的酬劳,则是按小时计算的,基本的
就是每小时五十美分,如果在销毒的过程中遭遇抢劫,而他们又杀死了抢匪,那
么就算是立了大功了,他们立刻能够得到100到500美元的奖励。
细密的雨水落在伞篷上,顺着骨架流下来,在眼前形成一道道水滴串成的珠
串。
李再安并不是闲得无聊出来淋雨的,他是出来找点乐子的。这条拉利伯纳特
大街是莫里奥组织的地盘,中层干部罗伯特负责打理这里的生意,他在在这里经
营了一间色情俱乐部,严格说起来这家俱乐部不是莫里奥组织的生意,只是几个
大老板和罗伯特搞起来的。
罗伯特一直想讨好李再安,邀请他过来散散心。本来依照他的性子,是不会
参与这种应酬活动的,不过最近李再安打算拉拢组织里的一批中层干部,建立自
己的人脉网络,所以和这些干部们有了频繁的私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