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河洛本想让他醉了发泄一场,可这人酩酊时也只是昏昏然躺倒,不哭不叫不喊不闹,更遑论喋喋不休大倒苦水。汪河洛叹口气,掩上门下楼,老蒋在一楼书铺整理散籍,见了汪河洛点头道好,问:“你跟小江一块来的,怎么不住一起?”
“江老师是我上司,哪有和上司住一起的道理?”
老蒋摇头叹惋,“也是个苦命人。”
“怎么讲?”
“休假放松来,作陪的是同僚,不苦?”
听姐姐说江暮就住在书铺楼上,徐明明找上门来,周六的早上,他却没如常出现在公园,她吓白了脸,担心是不辞而别。
老蒋胳膊肘撑在柜台上打盹,听说徐明明来意,指指楼梯处。徐明明放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欢喜起来——江老师也会赖床呢。
“敲门啊。”老蒋叮咛。
老屋的门锁生锈不灵光,江暮租下的房间向阳,晨光从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来,像引人犯罪的伊甸园之蛇。徐明明不由得起念,偷窥江暮睡颜的心思冒出来就压不回去。她轻推了下门,床上和衣而睡的江暮现出半截身子。蹑手蹑脚探入,只见他还穿着日常出门的衣服,半侧卧地躺在床上。
酒瓶子散落一地,屋里有浓重的烟味,徐明明不禁掩住口鼻。她不敢靠太近,便只在床的两米外驻足凝眸。他眼睛可真好看,她想,这样的距离都看得清细密的长睫。
忽然他手心躺着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定睛细看,是个锁形的吊坠,倒也没别的可看了,于是又把目光转向房间其余角落。桌上烟灰缸里,烟蒂堆成座小山。电脑开着,视频播放器没有全屏,内容看不真切,幸而书桌离床远,她悄悄走近。
一个女孩手撑着头,弓身瘫坐在书柜前。从定格的画面看,不像是什么电视剧,画质不算清晰,右上角还有时间,更像监视画面。
徐明明短暂懵懂之后,恍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抽这么多烟、喝得烂醉的理由,心猛地抽痛了下。
从蜷缩的背影丝毫看不出女孩的相貌身材如何,该有多惊为天人,才能让江老师借酒消愁呢?
抑制不住心中好奇,她记下了暂停节点,将进度条慢慢拖回。倒放中,女孩站起来,巡视书柜,倒出书房……终于,客厅里的镜头是正对她的,她埋头猛咳,手里夹着烟,再倒……
什么嘛,很一般嘛。不,倒也不能这么有失公允,但总不
至于是什么绝代美人。
“很可爱吧?”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徐明明遍体生凉,她惊慌回过头去,江暮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但分明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屏幕里抽烟的女孩。
“不会抽还逞强。”
徐明明快要哭了,为自己的难堪,为他的目中无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