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镇国大将军凯旋回京的消息,沿途州府不遗余力的迎来送往,当地官员官绅乡民更是夹道欢迎;宋楠不得不出来应酬,毕竟这是面子上的事情,若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倒显得有些倨傲不通情理了。这年头官员们都是如此,能巴结上的固然是千好万好,一旦巴结不上便有可能众口铄金,暗中散布的流言虽不能把宋楠如何,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五日后的一天傍晚,宋楠一行长途跋涉终于抵达顺天府境内的房山,距离京城只有六十里路,因这是凯旋回京,倒也不必赶时间走夜路,于是便接受了房山小县知县的请求在此歇息一晚。晚间房山县知县率一干当地官员给镇国大将军设宴接风,宋楠和那知县倒也说得投缘,晚上便多喝了几杯酒,带着熏熏之意回到了落脚的沈家花园。
虽然已经两更了,后宅中依旧点着灯火,叶芳姑卧在床头跟前来探望的杨蔻儿聊着天,猛见宋楠醉醺醺的进来,忙起身行礼;叶芳姑支起半边身子嗔道:“喝的这么多,你一个镇国大将军跟一般小县官喝的这么起劲作甚?”
宋楠坐下摆手笑道:“你不知道,那乔知县甚有些见识,胆子也不小,关于此次和鞑子之间的事情,他的话竟然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叫我看来,一个小县官比朝廷上的大学士的见识还要远,哎,可惜这样的人干了十几年的县官,也没有升迁的机会。”
叶芳姑道:“投缘也不能喝这么多酒啊,这种事天下多的是,怀才不遇者万万千千,你如何管的了?”
宋楠大着舌头道:“我为何便不能管?你瞧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教这一切都扭转过来,让这一切不合理之事都扭转,什么大学士,什么内阁,我叫他们往东他们呢便不敢往西。”
叶芳姑吓了一跳,忙低声道:“要死么?这些醉话可不要乱说,我瞧你是醉了。”
宋楠自觉失语,于是嘿嘿笑着掩饰,杨蔻儿端了新沏的茶递上来,宋楠接过茶水来,见杨蔻儿皓腕如玉,不觉心中一动,伸手抓住杨蔻儿的手摩挲,杨蔻儿脸上绯红忙往回缩手。
“哎,你两个可莫当着我的面这样,当我是死人么?”叶芳姑笑着嗔道。
杨蔻儿挣脱了手红着脸道:“姐姐莫怪,他喝醉了。”
宋楠笑道:“我是有些醉意,今日我差一点就跟令尊大人提及你我之事,可惜令尊大人岔开话头不愿意谈论此事。”
叶芳姑抿嘴笑道:“杨大人心里定是清楚的,但他恐怕是不太愿意,毕竟你都有了几房妻妾,人家一个官家小姐被你讨去做妾,杨大人脸上还有光么?”
宋楠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所以我今日想问蔻儿一句话,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杨蔻儿扭捏捏着衣角不做声,叶芳姑啐道:“果然是喝醉了,这话还要问?蔻儿在家里住了几年,你和她之间早已纠缠的人人皆知,现在倒来问这种话。”
杨蔻儿叫道:“叶姐姐莫乱说,什么纠缠不清的,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叶芳姑笑道:“是啊,清清白白的,清白到那日在你房里都钻一个被窝里脱得只剩小衣了;姐姐可不是吃醋,也不是喜欢刺探之人,这件事我还是听府里的下人传的。可见你们自以为做得隐秘,但其实大伙儿可都知道。”
杨蔻儿捂脸跺脚道:“别说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