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猪脑子是怎么想的。”
手下的部将们深以为然,报以连番笑骂之声,但是现在,他们一个也笑不出来了。鞑子利用战马泅渡过护城河,连搭桥都省了,虽然河底设有荆棘和尖刺,但却毫无用处了。
“放箭,放箭!”张安失态的大吼。城头的士兵们咬牙朝护城河上密密麻麻的马头和人头发出一轮密集的箭雨,护城河上顿时一片血水翻涌,上百鞑子人马在这一轮密集的攒射下丧命。但于此同时,护城河边的重装弓箭手也朝城头发射了一轮箭雨,将探出身子朝下射箭的几十名明军射中,身体失去重心噗通通摔落城下。
张安差点就中了箭,若非身后的一名部将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一支雕翎箭便要正中他愤怒的面孔。
“总兵大人,怎么办?鞑子一过河,弓箭便排不上用场了。”
“慌什么?鞑子长了翅膀么?这么高的城墙他们能飞上来?传令下去,滚木礌石,滚油开水,给我毫不留情的砸下去,倒要瞧瞧这些鞑子怕是不怕。”
付出三千多人的伤亡,把秃猛可的迅捷攻城计划终于奏效,源源不断的兵马涌入城墙下方,高高的简易云梯搭上城墙,上放临时装配的铁钩牢牢勾住城墙边缘,三面城墙近四百架云梯上密密麻麻的兵马如蝼蚁一般朝城头攀爬。三面城门口,数十名鞑子壮汉推着合抱粗的尖头巨木朝撞击城门,下方重装弓箭手不断地朝城头上射箭骚扰,多栖的进攻让明军单薄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
明军没有多少选择,他们只能冒着朝上乱飞的羽箭将滚木石块滚油开水往城下倾倒,抵挡住攀爬上来的鞑子兵才是第一要务,好在张安战前的准备充分,城墙上堆满了这些守城的物资,一顿狂砸乱丢之后鞑子兵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纷纷如元宵节的饺子般摔落下去,即便顶着盾牌也是无用,大段的檑木可以将他们从梯子上一撸到底。
但摔死的毕竟是少数,很多鞑子兵只是被砸的头破血流,盾牌多少还是起作用的,被砸下去他们就又往上爬,因为身后短促的号角声是死命进攻的信号,身边的百夫长和督战队的眼睛雪亮,谁不拼命便会立刻挨刀子。
一波又一波的猛攻机械的进行着,城下已经是一片狼藉之地,石块檑木死尸马尸混着在一起,鲜红的血液汇集成涓涓细流朝不远处的护城河里流淌,灼热的气温炙烤着没有一丝风的战场,四下里蒸笼般的闷热,石头砸在盾牌上的沉闷的噗通声,沉重的如牛般喘息声,死亡前的惨叫声,弓箭的呜呜声交织在一起,空气如粘稠的血液般的凝重,数万人仿佛被裹在死亡的泥潭里无法脱身,不知道这梦魇何时才是尽头。
终于,一个张安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传来,东城城墙告破,告破的原因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负责东城墙率兵作战的是延安中卫指挥使吴忠孝,在战事吃紧的时候,有人无意识的将烧滚油的火把丢入城下,没想到烧着了浇在城下的热油上引发了大火,将三十多名鞑子兵全部烧死;吴忠孝大为惊讶,灵光一闪想出了个防守的妙计来,于是命人迅速从后方调集了五十多捅火油上城墙,命人沿着城墙外延往下浇了一圈,然后点起了火来。顿时城墙外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正在攀爬的鞑子兵们措手不及赶紧自觉的往下跳,一段里许成的城墙顿时成了一条火龙。
吴忠孝哈哈大笑道:“爬啊,你们倒是爬啊,就不信你们能不怕火烧。兄弟们这办法妙么?城墙过火之后热的烫人,起码在半个时辰之内,这些家伙只能干瞪眼了。”
众士兵纷纷称妙,躲在城墙的另一侧休息喝水,虽然火苗窜上来有些灼的慌,但起码可以肯定,鞑子是绝对不可能从着火的城墙上攀爬上来的,得到宝贵的喘息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有人甚至建议赶紧将这办法通知张总兵他们,让其他两面城墙也用这样的办法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