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上发话退朝了。,慵懒的欠欠身子,打算起身退朝,正在此时,宋楠走出群臣之列来到阶下行礼。
“宋楠,你有奏议么?”正德揉着干涩的眼睛问道。
宋楠道:“启奏皇上,臣有一本上奏。”
“哦,说吧。”正德重新坐在龙椅上,无聊的拨弄着扶手上镶嵌的一只羊脂龙眼宝石。
“皇上,刚才臣听了户部通报的去年财税收入的奏报,去岁我大明财税收入一千七百万两,较之前年多了近四百万两,可见内阁的政策是很有成效的。”
“那还用你说?难不成杨首辅还会做无用之事不成?”有人小声嘀咕道。
宋楠无视嘲讽,继续道:“然而,即便是财税增长可观,去岁朝廷的支出高达两千三百万两,财税亏空高达六百万两,这六百万两全部出自国库结余之中,加上前几年的亏空银两,恐怕国库已经空了吧;咱们老是这么吃老本,也不是个事啊。”
群臣哗然,宋楠说这些岂不是会让皇上心中不悦?诚然,这几年每年都在吃先皇储备下来的国库老本,但这些事大家只在心里说说罢了,这么直接的提出来,这宋楠也不知是不是傻了。
正德舔了舔嘴唇道:“宋楠,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朝廷上下已经在尽力解决此事,你不也看到了么?内阁出台各项政策增加税收,去年便多了六百万的收入,假以时日,必回弥补亏空的。”
宋楠沉声道:“皇上,这些事本非臣的职责之类的事,但身为大明之臣,参政议政也是分当所为,臣非觉得内阁的政策固然有效,但考虑尚且不周;这种增长不足弥补消耗,据臣所知,光是山东诸府的重建赈济,便足以消耗掉以后两年的全部财税收入,长此以往,国库亏空殆尽,一旦有战事发生,那便糟糕之极了。”
宋楠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国库没有储备,寅吃卯粮的话,如果边镇鞑子进攻或者是境内再来一次刘六刘七那般的大起义,朝廷将无钱粮派兵镇压应战,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不过宋楠的担忧也不是什么先见之明,朝上群臣人人知道这一点,只是苦于无法解决此事,说了又能如何?
正德有些烦躁,他不愿意听到这些话,宋楠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过去一年大臣们关于此事的奏议不下百次,可正德又能有什么办法?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该赈济该重建的事情还是要做,否则民心不稳会造成恶性循环。
去年山东府微山湖一带便已经有无家可归的流民啸聚成匪,这些都是警示。若是别人说出这些话来,正德早已黑脸训斥了,但宋楠说出来,正德只是不予答复,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大人,你说的这些,朝廷上下官员都深悉此点,倒也不用宋大人来重复;外廷已经积极制定应对之策,数年之内当有改观,急是急不得的。”杨廷和隐隐感觉到宋楠说这些话是对内阁的一种变相的指责,于是出列道。
宋楠道:“内阁实行的大力垦田拓荒之策确实取得很大的成果,但我总觉得收效慢了些,应该多想点办法才是。”
大学士费宏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诮道:“难道宋大人有什么惊天大计不成?我等倒是想洗耳恭听。”
文官中有人低声道:“宋大人是想要进内阁么?多管闲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