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跪下磕头;正德扭身不看他,刘大夏起身来缓缓转身,苍老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御书房外。
众人默然无声,正德开口正欲说话,忽听的门外一阵嘈杂,一名太监在书房外高声道:“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孙玄求见。”
刘瑾皱眉道:“他不是午后刚来了么?怎地又来求见?皇上在商议要事,让他回去。”
那太监道:“孙镇抚说锦衣卫指挥使宋大人送来紧急军情,须得面呈皇上。”
屋内之人顿时一惊,眼下正德的案头便有一封宋楠的信,相隔半日又来一封,事情定是十万火急,否则宋楠不至于如此。
孙玄快步进入书房中跪拜已毕,正德劈头便问:“信呢。”
孙玄赶紧从袖中取出宋楠的信呈上,正德三把两把撕扯开封口,抖出信笺迅速看了一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语。
李东阳道:“皇上,是否是文安贼兵的消息。”
正德醒过神来道:“刘瑾读给诸位大人听听。”
刘瑾赶紧取过信笺,展开读道:“皇上万安,臣宋楠经新镇抵达文安,现已率霸州陈卫部并臣所率一千兵马攻克文安,此信便是在文安县衙所发…?……”
众人一阵哗然,宋楠居然率领霸州卫残部和他带去的一千骑兵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文安,形势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众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然,攻破文安之后,臣方知城中守军不足千余,且多为贼兵驱使胁迫之民间壮丁,贼兵主力以一分为二,一往东南进攻静海县,一往西进攻雄县,且据探报消息,雄县已失,静海县亦难幸免;贼兵两部均达三千多众,实力实不容小觑。”
众人的身上顿时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刚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冻结。
“臣判断,贼兵意图乃是沿途攻击防守薄弱之县城,裹挟当地壮丁,诱惑百姓入伙壮大,并可以战养战获得给养和兵器马匹;鉴于京师重地重兵云集,臣判断贼兵所攻击方向必然往南,进入山东湖广纵横我卫所薄弱之处;臣将动身增援保定府新安县城,快马赶在贼兵之前以期守住新安县城,扼断西路贼兵南下之路。”
“鉴于贼兵裹挟劫掠之计颇为奏效,在文安一处便裹挟七千之众,可知攻下其他县城之后势力必更庞大,虽为乌合之众,但已成气候,故臣恳请皇上即刻派大军分头剿灭。放任贼兵纵横,后果难以想象,百姓亦将涂炭,需及早剿灭之。臣宋楠顿首再拜。”
书房内静的一根针掉落都可听见声响,众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一个小小的暴动终于引发了大麻烦,当日宋楠在庭上所言,防微杜渐不可使之燎原而起的预言在座的各位不乏有小题大作之腹诽,现在看来,依然印证了。
张懋缓缓开口道:“皇上,形势不容乐观,须得赶紧调集兵马前往了,贼兵南下,山东以南,湖广一带可是朝廷卫所薄弱之地,内陆之处兵力加起来不足万余,宋楠说的没错,只有阻断其南下,借助京畿重兵方可剿灭,否则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