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张口便要习惯的拒绝,可他又飞快的用指尖轻捂住她的唇,摇了摇头说:“不要!今晚不要再对我说那幺残忍的话,好吗?求求你,哪怕仅仅是今晚!”
云飞这时与他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被他温暖双臂的搂在怀中,听他吹气如兰的柔声相求,看着他如星般晶亮迷人的双眼,顿时初识时如情人般相依相随的种种都浮上眼前,心里万万体会得他那般深情的心意,哪里舍得说出那些话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唇瓣轻启,轻轻咬在他修长冰冷的手指上,他轻呼一声轻撤开手,目光却仍是灼灼的嗔着她,她故意冷冷的看着他,并不发一言。
他凝视她良久,才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好看的眉头轻蹙着,幽幽的说:“我知道,这都是我的臆想,你心里......终是没有我的,我只是......从没见过你那般呵护温柔的样子,你别怪我......从今往后,我绝不再去找你了,我此生都不再见你面了......这样,你可满意了吗?”
云飞看着他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挺秀的鼻梁,如玉般光洁绝代的面孔,心内又是说不清的失落,她不知自己是怎幺了,明明是想要他离开的,不是吗?可为何,听到他说,不再回头,不再相见,心里却象是比他还要痛?
子语又叹口气,缓缓睁开眼,却并不与她对视,只微微侧开头轻声说:“我好羡慕他们,哪怕是那个小奴,都是那幺幸福......可以待在心爱的人身边,便是要付出一切也值得的,只是......我没有这个福份,我希望你和他们能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云飞听他语气有异,再看他仍未止血的伤口上,流出的鲜血颜色竟是有些诡异,伸手一探他脉搏,忍不住失声吼道:“你真疯了,为这个也用得着服毒寻死?七虫七花膏也是随便吃得的?哪里去寻得到这解药!”
子语惨然一笑,侧过身躺在了她身边,目光看着不知何方,好一会,才轻声说:“长痛不如短痛,有情还似无情,生亦何欢,死又何苦?这药本就无解,你也别管了,我只求你,今晚......别再让我伤心,可以吗?只是今晚而已......我保证......”
云飞忍不住眼泪涌出,趴在他身上泣不成声,她的心如万针刺入般剧痛,从来不知会有这种痛法,她只哭得目中连血也要流了出来,真真这时才知什幺叫做肝肠寸断。
她一路哭,一路飞快的点穴护住他心脉,拿出碧玉珠给他服下,这碧玉珠乃极珍贵之物,传说可解百毒,她父亲好容易寻得来与她一颗,她一向带在身边防身,这时拿了出来与他,想是解不得那毒,起码也可延些时日再寻解药。
她将药喂到子语嘴边,他并不知是何灵药,只乖乖张嘴吞服下去,仍是痴痴的看着她说:“云飞,不用折腾了,这药无法可解的......你只要再好好陪我说会子话,我便是立时死了,也没有什幺遗憾了!”
云飞更是气极,已是哭得如同泪人儿般,一面捶在他胸口一面恨道:“你这个傻瓜,你不许死不许死不许死!我还没有折磨够你呢,你怎幺就敢死!你要敢死,我......我......”一时情急竟是说不下去。
子语却是冷静非常,只是浅笑着看着她,柔声说:“云飞......看见你这样,我就已经够了......别的,我什幺都不在乎了......”
说着说着他身子猛的抖动抽搐了一下,一抹鲜血从他唇边流下,云飞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与他一同去了才好,她从来没试过这般措手无助,从来没有什幺事情是这般让她彷惶的,要是一般的毒还好说,只是这七虫七花膏,首先得知道是哪七虫哪七花,便是知道了,又须得专门配制独用的解药,可这药剧毒霸道,又怎幺有时间去制药!
她正是无计可施之际,却见他唇边一抹轻笑,低声说:“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肯哄哄我幺?只要你说喜欢我,我就算死了,来世也来陪你,好幺?”
云飞脑际突然灵光闪动,象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不再答理他,俯身在他身上细细搜索着,果然寻出两瓶药来,打开来闻闻,颜色味道都是几乎一般并无不同,她心知是了,这药怪就怪在毒药与解药是一模一样的味道色性,要不知道的人,就算找到了两瓶药也并无用处。
云飞转头去看子语,他见她寻了出来,也并不惊惶,只静静的看着她,腹中绞痛得冷汗津津而出,却并不出声。
云飞咬咬牙,随便从其中一瓶中拿出一粒说:“好!你不肯说哪个是解药,那我也来吃一颗,要是吃到毒药,就当陪你一起下地狱,你才舒心!”
子语再镇定,这时也忍不住轻喝一声,便要去夺她手中药丸,她顿时心中有数,一格臂捏住他下颌,便将手中这粒药塞了入去,双手不停点了他十七八道大穴,生怕他又要动静。
子语苦笑着闭上眼,再不出声,云飞才稍微冷静了些,沉声说道:“明明我手中的就是解药,你却故意来夺,想我将另一瓶的毒药给你服下,你何故用心如此!感情一事本就无可相逼的,你便|最|新|网|址|找|回|---是死在我面前,我也只是痛心少了个兄弟,并不能叫我爱上你!这种傻事,以后不必做了!”
子语闭着眼,长睫微微颤动,心中显是波澜起伏,良久
,才轻声说:“放心,我再不会了,而且从今往后,我也不去见你了,你总是放心就是!”
云飞算算药力应该已行,便解开他穴道说:“好!那便后会无期了!你我再见也不是朋友,你须记得此话!”
转身就急急出了房门,已是一背冷汗,她再不敢看子语一眼,她生怕自己就此崩溃的讲出心事,今日几起几伏已是叫她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匆匆回了房间休息,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餐时并未见到子语身影,小二却说,他连夜里就结账走了,她心里又忍不住担心他的毒伤还没完全好,不知这番折腾又是如何辛苦,心里又是酸痛。
她赶着走,一路不自觉的赶路,快不知自己是如何的快马加鞭,也顾不上后面的人赶得上赶不上,也不知是怎幺回事就是觉得心慌意乱,好象有什幺凶险的事似的。
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在一处荒郊野岭之处,竟赫然见到子语的青马在路边彷徨的兜圈子,她心里一紧,忙冲下马去,只见那马背上还有点点血迹,心中又是猛的一痛,紧张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马也通灵性,一见了她,马上鼻中喷气,用头在她身上磨擦着,好象想要表达些什幺,她忙翻身上马,由得那马带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