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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拭刀锋,千军万马一骑当 第三章 万夫莫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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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伟的手掌按上了古长空的胸膛,在那一刹,城门在轰隆声中,缓缓合上了。

城门发出的声响并未惊破乔伟所处的那一块空间内的时间,时间依然静止,古长空和那七百迷天宗的弟子依然不能动弹。

乔伟的手从古长空身上撤离,他闯入了那七百迷天宗弟子群中,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是当时间静止之后,只剩他一人能动之时,他就算闲庭信步一般地游逛,对那些已给乔伟的功力笼罩的迷天宗弟子来说,他也是快若闪电。

乔伟从那七百迷天宗弟子群中穿过,他用衣角、袖子、手掌、肘、膝等等全身上下一切可以用来触碰人的部位,在每个迷天宗弟子身上都触碰了一下。

当最后一个迷天宗弟子被他触碰之后,他飞快地退出人群,弹射入那片民居之中。

当乔伟消失之后,时间再度开始流淌。

古长空及七百迷天宗弟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所有的人都满脸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看到皮肤与衣服一起老去,仿佛时间令他们风化。他们张开嘴,想发出叫喊,却只听到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漏风一般的嘶嘶声。

古长空自马背上一头栽倒。

七百迷天宗弟子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身体迅速老去,风化,变成了一堆堆雪白的骷髅,骷髅随即变得黯淡无光,渐呈灰白色,飞快地化成了一堆堆骨粉。

轻风起,遍地的骨粉随风而逝,最后全部消散在风中。

城门前,只余下了一匹无主的战马,孤零零地站立在那片空地上。

这,就是“岁月无痕”。

城门再度缓缓开启,公子苏无比惊讶地遥看着城门后那空无一人的空地。他只看到了一匹无精打采的战马,当城门开后,那战马前后看了看,慢慢地甩开四蹄,一溜小跑地向他们这边跑回。

公子苏皱起了眉头。

当城门关闭的那一刹,他便知道事情要糟。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柱香的时间,当城门再次开启之后,古长空等人便已不见踪影。

他们消失得太彻底了,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就像给蒸发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一千零一个高手消失,居然连半点声息都没发出,这不由令公子苏一阵心悸。他明白,陈县县城中已经潜伏了绝对可怕的高手

公子苏身旁的张参将骇然道“公子,陈县中虽然潜伏敌军不多,但是厉害得邪门这县城恐怕不好打了”

公子苏一挥手,沉声道“一千人不行,那就上一万人先把城门和城头占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本公子就不信凭我北疆铁军,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陈县前锋营出击”

公子苏一声令下,一名副将即带一万步卒掩上。

这一万步卒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具,每人都是一手提盾,一手持短枪,腰上还挂着大刀。黑色的盔甲映着太阳的光辉,汇成一片黑色的钢铁海洋。

那副将领着士卒来到县城城下,见护城河的位置插上了一圈小红旗,知此处危险,刚准备下令士卒列队从吊桥上经过护城河时,便听两边山上一声锣响,接着便是箭如雨下。

县城两边山上各伏有一千禁军,总计两千张强弓硬弩同时发射,其中还有可连续发射二十七枝弩箭的连弩。箭雨铺天盖地一般射向城下的北疆铁军,猝不及防之下,北疆铁军士卒给射倒大片。

但是北疆铁军久经沙场,反应快得出。第一波箭雨奏效之后,他们马上将盾牌举过头顶,阵形边上的则竖直盾牌,数千面盾牌连成一片钢铁幕布,第二波箭雨射在盾牌之上,响起一片钉咚之声。虽然有箭矢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伤了北疆铁军的士卒,但此时收效甚微,一通箭雨之下,给射倒的不足百人。

箭矢无效,两边山上的禁军士兵便推动滚石、擂木往山下扔去,轰隆声中,数以千计的滚石擂木雨点般落下,山崖的高度加上石木本身的重量,即使北疆铁军盾阵防守严密,却也禁不起这般狂砸,咚咚声响中,不时有北疆士卒给连人带盾砸得粉碎。

更有一些士卒给石木逼得不得不向着城墙靠拢,但窄窄的一道吊桥又只能容五人并肩,余下的不小心踏到了护城河处的浮土,便咕咚一声栽了进去,然后便再无声息。

护城河上的浮土很薄,原来只是一层薄膜上面撒了少许的泥土。北疆士卒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踏,接二连三地栽进了护城河中,给河底的尖木桩刺了个透心凉。

那领军副将见状,知道若往城内冲的话,吊桥过窄,可能这一万士卒最后能冲过去的不会超过一千,当下声嘶力竭地喝道“全军保持阵形,缓缓后退不要乱了阵脚”

这一万北疆铁军至此损伤已超过两千,但是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虽然死伤惨重,但几乎不闻半声惨呼,阵形至此也丝毫不乱。一旦有一处给巨石砸出空洞,马上有人填补,总之尽量保证盾阵的完整。

现在领军副将一声令下,剩余的士卒立即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却,丝毫不为上方的矢石而心惊,即使战友就在自己身旁给砸得粉碎,他们依然面不改色

公子苏见前锋营受阻,当即令旗一挥,喝道“弓营放箭压制山两边的敌人突击营准备前进,接应前锋营”

公子苏令下之后,一万弓营箭手即出列,分成两拨,一拨五千。一万张黑铁强弓同时拉开,弓弦声响令人耳根发软。

拇指粗的铁箭搭上弓箭,公子苏再次下令之后,一万张强弓同时开射,嗡地一声巨响,一万枝铁箭分两拨奔向县城两边山上。

箭雨破空声犹如鬼哭,箭雨汇成一片漆黑的幕布,几乎将天空都遮盖。

那在县城两边山上扔石头擂木扔得正欢的两千禁军士兵见箭雨来袭,慌忙扔下手头上的事,寻找掩体。

刹那间箭已落,一阵绵密不绝地叮咚声响起,铁箭深深地扎入了树木、石块之中,有的箭甚至钉穿了禁军士兵的盾牌盔甲,直接扎进了他们体内。而有的躲进了掩体之中的禁军士兵也没能逃过一劫,弓营将士的箭连石头都可扎进去,禁军士兵躲在土木掩体之中,运气好的,还能堪堪避过箭头,运气不好的,则被铁箭牢牢地钉死在掩体中。

两边山上响起阵阵惨叫,北疆弓营的第一波箭雨就已射死射伤近千禁军。

弓营再次搭箭于弦,不过他们并没有弯弓发射。这些弓营的射手虽然厉害,但是人力毕竟有限。像他们手中的那种黑铁强弓,要开满弓是很费力气的,必须有一段时间休息。否则的话,不作休息连开三次硬弓之后,他们便会累断手筋,从此变成残废。

而在弓营射箭之时,突击营的一万士卒已经扛着五十架云梯,由一名副将领着冲上。

虽然城门大开,但是两营一万七千多人想要进城的话,仅从一个城门挤进去还是颇耗时间的。所以突击营这次干脆带上了云梯,打算从城门、城墙两头并进。

前锋营见两边山上的敌军已被压制,顿时改退为进,向前城墙冲去。许多前锋营的士卒在冲锋时扛起地上由两边山上扔下的石块、木头,甚至是己方战友的尸体,准备借助这些东西来填平护城河中的陷阱。

突击营很快就与前锋营会合,前锋营的士卒刚准备填护城河,便听一声鼓响,两边山上剩余的禁军士兵包括伤而未死的,齐声呐喊,将那些装满了火油的油罐口堵着的布料点燃,拼命地向着山下抛来。

油罐落地即裂开,里面的火油洒出,即被罐口的布料引着。一千多个油罐同时扔下,有的砸到人身上,有的砸到地上,山间的道路顿时变成一片火海。一千多前锋营和突击营的士卒给烧成了火人,痛得满地打滚。

而两边山上的禁军并没有结束,他们足足准备了六千多个燃烧弹,油罐接二连三,接连不断地扔下,火势更加凶猛,阵阵烤肉的香味自山下传来。

前锋营与突击营的士卒们已经承受不起这种打击了。他们拼了命一般冲到护城河前,将手中的石块、木头扔进护城河里,打算填平陷阱。有的士卒甚至和身跳了进去,以自己的身躯为战友铺路。

而那些身上着火的北疆士卒,则边痛苦地滚动着,边竭力朝着阵外爬去,不让自己身上的火烧到自己的战友。有的甚至专捡火势猛的地方爬去,想以自己的身体压住火势。

县城城墙上的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上,正眼看着这一幕的三少耸然动容,自语道“好一支视死如归的铁军可惜这支军队现在却是我们的敌人”

黎叔在三少身旁低声道“三少爷,北疆弓营再放一次箭,山两边的兄弟们就不行了,是不是还要派些人上山支援”

三少摇了摇头,道“山两边弹药差不多用完了,即使再派人上去,也起不到什幺作用。北疆铁军盾坚甲固,光是从山两边放箭阻止不了他们。与其把我们的兵送上山给北疆弓营练箭法,还不如守着这城墙,跟他们正面作战。”

黎叔道“可是若弟兄们上城墙的话,北疆弓营不是可以射得更肆无忌惮”

三少微笑道“不一定若是北疆铁军自己的士兵也进来了呢弓营还敢放箭嗯,护城河也快给填平了,准备放最后一把火,然后放一队北疆军进来,咱们关门打狗”

黎叔点了点头,掏出一面铜镜朝着县城内晃了两晃,乔伟便与怒横眉、萧天赐带着七十二地煞从城内民居中现出身来,飞快地朝着城门方向跑来。

这时陈县县城下面已是一片火海,而山头两边的禁军士兵也已扔完了油罐,便又开始扔滚石擂木,发射弓弩。

一万七千多前锋营和突击营的士卒在火海中死伤过半,他们携带的五十架云梯也尽数被毁。但是此时护城河差不多被填平了,护城河底的火油也给那些填平护城河的石块、木头、尸体挤得溢了出来。

正当剩余的前锋营和突击营士卒准备过河冲向城门之时,城上突然射出一枝火箭,射在了护城河上面。那些溢出河外的火油顿时被火箭引着,疯狂地燃烧起来。

河底的尸体、木头成了烧料,一道三丈多宽的火墙在县城城墙下冲天燃起,正在护城河范围内的北疆士卒顿时给烧成了火人,而在护城河之外的五千多前锋营与突击营士卒则给拦在了火墙之外。

此时已有近三千前锋营与突击营的士卒越过了护城河,他们见无路可退,便决心拼死一战,在两名副将的统领下,呐喊着冲过了城门,向着城内冲去。

当那近三千的北疆士卒进城之后,城门立即轰然关闭,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七十二地煞从城墙上方一跃而上,堵在城门之前。

而五十丈开阔地外的民居中则涌出三千手持强弓硬弩的禁军士兵,排成整齐的阵势,朝着北疆士卒疯狂地放起箭来。

两名副将中一人带着一队士卒反扑城门,想夺取城门的控制权。但是乔伟等人岂能让他们得逞那副将刚冲至半途,就被萧天赐一箭射穿了脑门,然后七十二地煞一齐掩上,一通狂杀之后,那副将领着的三百多人顿给砍成了碎片。

另一名副将则领着两千多人疯狂地冲向前方那三千禁军士兵。天空中箭如雨下,虽然这两千多北疆士卒近半有盾牌护身,但是五十多丈的开阔地足够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地带。

萧天赐在城门处疯狂地放箭,他的手已经幻成了一道虚影,九十九枝金箭流星一般箭出,一枝箭最少也可连穿三人。每根箭的箭尾之上都缠着一根几乎完全透明的天蚕丝,金箭射出之后可再次回收,九十九枝箭被萧天赐翻来覆去地射,也不知射死了多少北疆士卒。

而乔伟、黎叔、怒横眉、七十二地煞则从后方冲进了北疆士卒阵中,冒着己方的箭雨大肆砍杀。

前后夹击之下,那两千多北疆铁军不消片刻便全军覆没,冲得最快的那名副将,死在禁军阵前五丈处,全身插上了至少百枝箭矢。

三少蹲在城头上,一边落寞地抽着烟,一边喃喃自语“如果有足够的箭和箭手的话,我可以用一万人,挡住二十万人的进攻。嘿,可惜,敌人那边的箭似乎比我们要多,箭手似乎比我们更强”

“放箭”公子苏沉着脸,缓缓地发出了命令。

休息了一阵的弓营箭手们开弓放箭,一阵箭雨之后,两边山上的禁军士卒几乎尽灭,只余百余完好的士兵和数百伤兵。

听着从山头上传来的稀稀落落的惨哼呻吟,乔伟看着三少,道“三少爷,山上的人差不多死光了。”

三少沉默半晌,道“他们干得不错,杀死杀伤比他们强上数倍的北疆铁军万余人,死也无憾了”

乔伟点了点头,道“三少,县城里的八千禁军,最后恐怕一个也没办法活着回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三少沉吟道“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他们敢跟我来这里,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一将功成万古枯啊”

城外,那五千余被阻在火墙外的前锋营和突击营士兵发出了不甘的怒吼,直到公子苏传令鸣金收兵,他们才不甘地往回撤去了。

公子苏看着前方的一片火海,又看了看天空,慢慢地道“这火至少还要烧上一个时辰。就算火灭之后,地面滚烫,兵马也无法通行。不过敌军两边山上的伏兵已灭,若想据城死守,我弓营可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哼哼午后将有阵雨,本公子倒要看看,下雨之后,你们的火计还能不能行得通传令,就地埋锅造饭,饱餐之后准备攻城”

县城之内,三少等人站在城墙之下,看着禁军士兵清扫战场。

射在敌人身上的箭要小心地拔出来,还可以再用。而那些箭杆已经折断的箭,也要把箭头启出来,装上箭杆之后又是一枝好箭。

敌人的武器、盔甲都是极精良的装备,虽然禁军士兵的武器、盔甲与北疆士卒相比并不差,但是天京城内新征召的民兵一时无法凑齐足够的武器盔甲,这些装备自然是要扒下运到天京城去的。

“两千人换一万五千人”三少自语道“若是能一直保持这个比例的话,本少爷这一万禁军,倒也可干掉七万多北疆铁军,怎样算都划得来可是马上就要下雨了,火计行不通了啊”

午后湿风渐起,乌云从北边升起,顷刻之间就席卷了大半天幕。

天色陡地阴沉下来,燥热的夏日午后顿时变得无比闷热。

陈县县城两边的山上,无数知了烦燥不安地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道滚雷惊破了沉闷的天地。

豆大的雨滴落下,雨落声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尽数掩盖。狂风陡起,两边山上的林木疯狂地摇摆,雨滴尽可能倾斜地落下,在风力的帮助下打得人面颊生痛。

县城下面被火烧得通红滚烫的地面冒起了阵阵青烟,地面迅速地冷却下来,从两边山上窜下的小股雨水汇成一道道小溪,顷刻间就在县城下面的路面上积起一汪汪小水潭。

三少站在县城城墙之上,打着油纸伞,自语道“火计的确是行不通了。可是这般大的风雨,你们想冒雨攻城却是休想。弓营的箭手再厉害,也无法在这幺大的风雨中把箭射准吧哼哼,没有火计,本少爷还有水计”

这时,怒横眉冒雨飞奔而来,奔到三少身旁时,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兴奋地道“三少,山上的兄弟筑起的水匣内已经蓄积了不少雨水,这雨还有半个多时辰可下,到时候足够蓄积大量雨水,将敌军冲个落花流水”

萧天赐亦飞奔而来,道“三少,城里所有的水渠都已经堵好,雨水已经积蓄不少,有的水渠已经完全漫了,水漫到了街上。照这个情形下去,半个时辰之内,县城里将会变成一片水乡”

三少闻言呵呵一笑。

早在第一阵公子苏兵败退军之时,三少便派了一千禁军上到两边山上,伐木垒石建匣,将山上的溪流水道全部堵塞以积蓄雨水。夏日阵雨持续时间虽短,但是雨水却特别充足。蓄够了足够的水之后,只等北疆铁军进军县城城下,三少便会下令毁匣放水。

到时积蓄的雨水汹涌而下,其威力绝不逊于山洪。加上两边山体已被三少派人人为破第一 最新域名 2h2h2h。c0㎡坏,石头被撬松,树木根须被截断,大水冲刷之下,说不定还会形成相当可怕的泥石流。

就算公子苏的大军能突破这一道水关,冲进县城,县城里所有排水的沟渠都已被三少派人堵上。陈县县城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水乡泽国,无论步卒、骑兵进入陈县之后便都会行动不便。而三少的人则早已寻找制高点潜伏起来,准备用弓弩加以狙杀。

北疆弓营是一大敌,但是三少的人是分散潜伏于县城各处,弓营再厉害也无法发挥出箭阵的威力。三少已决心不在城墙上与北疆军多作纠缠,否则还真没办法应付弓营的箭

但是城墙亦不可不守,否则让北疆军进来得太容易了,也是不大划算。所以三少决定,由他本人加上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五人把守城墙。

五大高手在此,北疆军即使想冲进来,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公子苏负手站在帐蓬里,看着外面连绵一气的雨幕,向身后诸将发布命令“前锋营剩余将士编入敢死营中,雨停后与敢死营作第一轮进攻。突击营剩余将士编入绝灭营中,在敢死营之后作第二轮进攻。弓营负责掩护,轻骑营随时准备出击,待城门和城墙被控制后即火速突袭。元罪、元大、元恶、元极四位将军何在”

“罪大恶极”四魔使穿着锃亮的铁军黑甲,上前一步,拱手齐声道“末将在”

公子苏令道“元罪将军率死士营一千兄弟、元恶将军率铁卫营一千兄弟与敢死营同时发动进攻。两位将军麾下都是精锐高手,还望两位将军领军建功元大将军率血刃营一千兄弟,元恶将军率暗影营一千兄弟策应绝灭营”

死士营乃是魔门迷云宗弟子编成,铁卫营是魔门金钢堂弟子编成,血刃营自然是由魔门血刃堂弟子编成的,而暗影营则是由魔门暗影堂弟子编成。

魔门三宗五堂,弟子无数,高手如云,这次公子苏派罪大恶极四魔使率一宗三堂的精锐弟子同时出击,又有北疆敢死营、绝灭营两营两万士卒,加上前锋营与突击营剩下的五千余士卒,合计近三万人作第一、二轮进攻,务求一举命下陈县。

少顷,雨霁云收,太阳重新出现,金色阳光照耀大地。

夏日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碧蓝的天空刚被雨水洗过,愈发蓝得迷人。天边一道七彩弯虹,更是为这有着朵朵白云的蓝天更添几分迷人风彩。

可惜,这迷人风景却并无几人欣赏,一场生死决战在雨这之后,即刻展开。

喊杀声和战鼓声撕裂空气,北疆铁军如潮水一般涌向陈县县城。

元罪、元恶率死士营、铁卫营冲在最前,身后便是敢死营一万两千余士卒。

地面上的积水被数万只大脚踏碎,溅成串串浑黄的水珠,眼见他们便要冲至县城城下,只听县城城墙上一声锣响,两边山上便传来阵阵喧嚣,然后便是水流滚滚的轰隆之声。

元罪、元恶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中齐齐一惊。二人分向左右两边山上望去,只见两边山上突然同时涌出滚滚浊浪,顺着山势汹涌而下。那大浪中还夹着一根根粗大的圆木,一块块棱角峥嵘的巨石。浊浪所过之处,已被人为破坏的山体禁不起这般冲蚀,纷纷崩溃,土石汇入水流之中,形成一条条长满怪角的褐黄色水龙,张牙舞爪地向着山下奔来。

元罪、元恶失声惊呼“泥石流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北疆军士卒不待两位领军将领提醒,便已觉出威险,当下保持阵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后退。而元罪、元恶率领的两营魔门弟子冲在最前,若要后撤则要等后面的敢死营、血刃营、暗影营、绝灭营撤退之后方能后撤。

元罪、元恶见状,当即放声狂呼“死士营、铁卫营的兄弟随我二人冲啊”两人不退反进,施展出生平最快的身法,朝着县城城门方向掠去。而死士营、铁卫营的士卒也知道现在撤退已来不及,唯一的出路便是前冲,在泥石流冲到之前,闯入县城之中。

两营魔门弟子均是魔门精锐,放到江湖上,都是一流好手,他们全力施展之下,轻身功夫自是相当不错。只见两千零二条人影犹如两千零二道黑色的箭矢,破空嗖嗖射向陈县县城。

这时,山两旁的泥石流已席卷而下,轰隆巨响声中,那起码七成是土石木头的泥石巨龙涌下了山坡,涌到了路上,将不及撤退的北疆士卒席卷入内,瞬间便将他们的身体连同生命一起吞没。

两边的泥石泥汇聚到一起,然后向着北疆军后撤的方向尾随冲去,沿途不断吞没北疆士卒。陈县县城方向地势较高,自然不受泥石流的威胁。

元罪、元恶率领的两营魔门弟子虽然冲得甚快,但仍有三百余人给泥石流卷入。运气好的,还能凭借一身功力从泥石流中反冲出来,运气差的,则直接给洪泥中夹杂的石块、木头生生碾死了。

当泥石流彻底停止之时,北疆敢死营的士卒已有大半给吞没其中,活下来的不过十之八九。这一水攻,又令北疆军损失惨重

而元大、元极率领的血刃营、暗影营及绝灭营因为冲锋位置处于后面,后撤时要方便得多,无一损伤。

近万敢死营的士卒死于这人为天灾,公子苏不由气得三尸暴跳。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飞快地分析判断形势。

此时道路已被泥石流彻底截断,兵马再无法通行。步兵尚可勉强通过,骑兵则是寸步难行。若要以人力硬行开通道路,则需花费一到两天的时间。

而若折返绕路的话,则需重新折返走一百多里路回到那三岔路口前,再选择陆平野或是野三关一途,那样的话,大军便要多走两百多里冤枉路。

无论选择那种方式,误了行军时辰不说,都会令麾下将士极为劳累,这对将士们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公子苏不由又是一阵气苦。在陈县县城前耗了大半天,连敌军将领的面都没会到,便已折损两万多北疆悍卒。更令他气愤的是,魔门护法古长空这级数的高手连同一千袭营的高手全都莫名消失。魔门的高手本来是用作袭破城用的,现在却在这小小陈县折损这幺多,以后的战局怎能顺利

“先是火攻,然后借天势用水攻,这守陈县的敌将究竟是谁左元放公究竟怎样了他怎可能连陈县都拿不下”公子苏边喃喃自语边苦思对策。

另一边,元罪与元恶率两营剩余的一千八百余魔门弟子已冲至陈县城下。

陈县大门如前两次般大开,元罪元恶虽然颇为自负,但前两次古长空及前锋营、突击营惨败的遭遇已使二人留上了心。二人见已避过泥石流之祸,回头一看泥石流又已停止,也无心攻城,即令下属弟子顺原路返回。

他们冲向城门原本就是避难来的,并没存着凭千多人攻打陈县的心思。现在见祸患已了,哪有不撤的道理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即使想撤,也由不得他们了

县城之上亮起九十九道金色的流星,尖利的破空声犹如鬼哭狼嚎。哧哧连响中,九十九名魔门弟子同时截倒在地,每个人的天灵盖都被一枝或长或短的金箭射穿

元罪、元恶情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是萧天赐”然后二人火速后撤,但还没掠出十丈,便听一声平地惊雷一般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幻魔手”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魔音,随着这把声音,一双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手突然在二人身前出现,就好像这两只手原本就存在于这里,一直在等候着二人一般。

两人齐声怪叫“幻魔真君”怪叫声中,两人同时劈出一掌,与那两只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看不到手腕、手臂以及手的主人的怪手硬拼了一记。

砰砰两声巨响,元罪、元恶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时两人的身上泛起阵阵晶莹如玉的光芒,然后两人身上洒下片片钻石粉尘一般的粉末。两人的身子顿时越来越小,转到后来,地面上只余一地晶莹的尘末,两人则早已消失无踪。

直至此时,黎叔的身影才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幻魔随心”,变幻不定。空间在幻魔手之下不复存在,幻魔手可以在瞬间击到任何一个他想击中的目标。与“岁月不饶人”一样,“幻魔手”亦是不属于人间的武功

三少、乔伟、怒横眉、萧天赐均自城下跃下,与黎叔一起,闯入了那剩下的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群中。三少手持混天绫,内力到处,化布为剑,两丈长的混天绫抖得笔直,一剑挥过,便是十多个人头落地。

乔伟在人群中如鬼魅一般穿梭,他每到一处,那一处的时间便会停止流动,然后在他身上某个部位触碰到那处的魔门弟子之后,时间这才再度开始流淌,但是时间的流淌却被放快了数千倍,凡被他触碰到的魔门弟子,无不在瞬间就风化成尘。

怒横眉一身暴雷真劲运至极处,身周三丈之内尽成真空。凡进入他身周三丈的魔门弟子,无不被暴戾的真劲震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而他一双拳头更是可怕至极的凶器,双拳快绝伦地连环击出,拳劲隔空九丈便可将人打得粉碎。

萧天赐左手持银弓,九十九枝金箭往来飞射。一箭射出,必有一名魔门弟子倒地,收箭时箭上系着的天蚕丝亦如钢剑一般,将碰着天蚕丝的魔门弟子切成数截。

血雨漫天,人头西瓜般乱滚。这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虽是魔门一等弟子,在江湖上算是一流好好,可是在三少等五大高手联手合击之下,不消片刻便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尽这群魔门弟子之后,三少等飞快地退回城中,抓紧时间调息运功,补充耗掉的内力。

道路被阻,公子苏等人的视线亦被阻断,没人看清县城那边发生了什幺事情。

公子苏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摇了摇头,道“元罪、元恶将军恐怕已经”

元大、元极二人与元罪、元恶是同胞兄弟,四兄弟乃是同胎所生,心有感应,早知两位兄长已然遇难。二人望着陈县方向咬牙切齿一阵,同时向着公子苏跪拜道“公子,末将愿领一军,为公子攻下陈县”

公子苏道“二位将军怕是要为二位的兄长复仇吧”

元大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苏,道“公子,我们四兄弟同生共死,兄弟战死,我们二人若不能为兄弟复仇,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公子苏缓缓道“陈县之敌强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直至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把守陈县。可是从这三阵的战局看来,陈县守城之将,不但谋略过人,手下更有一队强得可怕的高手。所以本公子猜测,守城的,很可能是逍遥山庄或是铁血啸天堡的人。如果真是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人,我们用添油战术只能是损兵折将,自取灭亡。只有大军齐进,以优势兵力踏平陈县今日三战,我方已损失两万多精锐士卒,更损失了古长空将军、元罪、元恶两位将军,本公子再也不能忍受任何形式的损失了所以,两位将军,恕本公子不能应两位将军之请”

元极红着眼睛说道“公子,末将愿以私人身份出战”

公子苏微怒道“元极将军,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是在作争夺天下的决战,不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私人恩怨万事要以大局为重,将军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能承担要任”

元极嗡声嗡气地道“末将本来就没打算承担什幺要任不能为哥哥报仇,本将活着跟死了也没什幺区别”

元大点头称是“公子,末将愿与四弟以私人身份,仅率本部一千士卒出战”

公子苏阴声道“你们两个敢违抗军令”

元大道“将军若不依末将兄弟之请,末将与四弟便自领麾下军士出战”说罢,与元罪站起身来,向着公子苏一拱手,便大步向帐外行去。

公子苏深吸一口气,阴森森地道“然则,两位已犯下违抗军令的死罪”随手一掌拍出,掌上生出一片黑雾,将元大、元极笼罩在内,二人骇然回头,道“灭”

最后一字尚未说出,二人已经气绝而亡。

元大、元极的尸身上泛着一种古怪的青黑色,两人最后的表情满是惊骇之色。

公子苏的手掌并没有碰到他们,凭二人的功力,一般隔空掌劲根本无法杀死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却死了,死得彻底,死得干净,死得利落

公子苏心中一阵惋惜。

元家兄弟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但是军令不可违,若是有人公然违抗军令而不斩的话,那他这个领军主将也就当不下去了。

更何况,华蓉曾私下让他寻机杀了罪大恶极和古长空。公子苏虽不情愿,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杀了。

公子苏看着二人的尸体,淡淡地道“来人,把他们抬下去,好好安葬。二位将军虽然违抗军令,犯了死罪,但是他们毕竟是为兄长复仇心切,其行虽可诛,其情却可悯。算他们一个战场殉身吧”

当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下去之后,公子苏即发令道“传我令,全军动员,排除道路淤泥,尽快打通道路诸位将军,我们携带的军粮已然不多,若不能尽快打下陈县,将士们就要挨饿了所以,我们已无法回头,只能尽快进军”

帐内众将哄然应诺,纷纷出帐,去动员下辖将士了。

那四名抬着元大与元极尸体的卫兵刚一出营,便被一名黑甲士兵拦住。“代门主有令,将两位魔使的尸体抬到代门主处,由代门主处理。”

那四名卫兵顿时一脸愕然,其中一人道“代门主怎会知道两位魔使死了”

那黑甲士兵笑道“代门主自然知道。元罪、元恶两位魔使战死,元大、元极两位魔使兄弟情深,自然会想领兵复仇。但是公子苏以大局为重,肯定不会允诺。照两位魔使的脾气,必会抗命不从。军中军令如山,若不杀两位魔使,公子苏何以正军令”

那四名卫兵中一人道“这些话谁教你说的”

那黑甲士兵笑道“自然是代门主告诉我的。我哪里知道这幺多呢好了,别废话了,代门主正在帐中等着呢”

当下那黑甲士兵领着那四名抬尸体的尸兵,绕过公子苏的中军大帐,一路向后行去,到了后军之中一座宽敞精致的营帐前。

那营帐与周围的营帐隔得甚远,四周有近千名刀甲鲜明的卫兵守护,自然全都是魔门弟子。

其中竟还有两百名身穿秀气盔甲的女兵,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体态情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妖娆。

那黑甲士兵与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到帐前,那黑甲士兵朝着帐蓬里面恭声道“禀代门主,两位魔使的尸骨已抬来了。”

里面传出华蓉的声音“把尸体放在帐前,你们先退下吧。”

待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放下后,那黑甲卫兵即带着四人退下。

过了片刻,帐中出来两名女兵,很轻松地拖着两具尸体进了帐中。

华蓉身着红色盛装,坐在一张长桌之后,待那两名女兵将二人的尸体拖进来之后,挥退帐中侍立的几个女兵,缓步行到二人尸身前,观察了一阵,轻笑自语“公子苏果然好手段,虽然杀了你们,可却没损坏你们身体半分。西门无敌的尸体破损太多,虽然炼制药人已近成功,可是威力却大打折扣。你们二人功力犹在,身体又完整,正是炼制药人的理想材料”

说罢,掏出两粒小小的药丸,塞进了二尸口中,又给二尸各灌了一口温水,行功化药,令药力直达肺腑。片刻之后,两尸上渐渐冒起一股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黑色光泽,两尸的皮肤渐渐变得犹如金属一般。

华蓉看着两具尸体,微微一笑,自语道“炼尸比炼人要容易多了,炼人要二十年,炼尸却只要四十九天。嬴家的真龙宝鉴还真是好东西啊呵呵,幸好嬴家的人不会魔法,不懂驱使尸体的功夫,否则的话,嬴家的药人,岂不是可有几千几万之多那还有谁能撼动嬴家的统治呢”

“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看来公子苏还真能算得上智者啊”三少坐在城头上,看着前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北疆军。

他的面前摆着几碟子菜,现在正是晚饭时间。

乔伟端着碗饭,边大口大口地扒饭边含糊不清地道“公子苏算什幺智者连输三仗,损兵折将,现在道路被堵,居然不撤军绕道,反而派兵开路,浪费时间和士卒体力。要是我,早就撤军了”

“非也。”三少摇了摇头,用筷子指点着北疆军的方向,说道“撤军绕道虽然看起来是正确的选择,实则不然。他若撤军,则需绕道至少两百多里。兵贵速,纵然开路会浪费时间和将士体力,但绕道的话,岂不是一样

“而且绕道需全军动员,每一个士卒都要全力奔驰,每个人都没办法节省体力。而开路,则可轮流行动,一部分将士开路,另一部分将士休息,能最大程度地节省体力,还可节省不少马力。

“更何况,他若绕道,便不能消灭我们这一军。我们能令他连败三阵,他自然知道我们是一路相当难缠的敌人,若不将我们消灭,将来必有大患。

“而且,他定然知道,他若撤军,我们会衔尾追袭,又会令他损兵折将,绕道绕得都不痛快。

“所以,他只能选择开路,之后与我们决一死战。凭他的兵力,若想消灭我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可惜公子苏过于谨慎,这才连败三阵,若他一开始便大军齐攻,我们的火计就算能得逞,也无法彻底拦阻他的大军,至于水计,则更是没有施展的余地。”

三少说完之后,伸筷子准备去夹菜,却愕然发现,几碟子菜已经连一片菜叶都没留下。

乔伟和黎叔碗里堆着高高的菜,二人一边拼命地扒菜一边赞不绝口“说得好啊三少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幺精辟的分析了说得太好了,三少,您继续说”

三少郁闷地叹了口气,说“求求你们了,赏我口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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