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少身旁环绕的旋风,便是将那山体完全围绕着的大风,似抽走了所有的空气,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强凌天地”宋无心中突然生出了这种想法,“小贼的武功已经无迹可循,果然达天人合一之境,其势足可强凌天地这怎幺可能他才多大,怎可能有此般修为”
宋无的惊讶还没结束,一阵高亢激昂,如金铁金鸣般的龙吟声骤然响起。那雄壮无比,又掺着些许残酷暴戾的龙吟之声如浪涛一般层层叠叠,自后院汹涌而来,震得整间宋府都似抖了一抖
“糟”宋无失声惊道“龙吟又躁动了不能让它破印而出”
刚准备冲进宋府,扭头一看三少,只见三少如临大敌一般,情无比凝重,那本是稍稍提起的“势”此刻更是疯狂提升起来
又一声汹涌澎湃的龙吟声响起,这一次,不仅是宋府,连整条朱雀街都被震惊了。
许多达官贵人府上的家人都跑出门外,想一探究竟。
而那些正在朱雀街巡逻的御林军也纷纷向着声源处赶来,在御林军听来,那声咆哮分明是凶猛至极的猛兽方能发出,若是让猛兽在朱雀街出笼伤人的话,那里住着的达官贵人们追究起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宋无听龙吟的咆哮更加暴躁,也无心再理会如临大敌的三少,展开身法飞速朝着后院掠去。
为了防止龙吟突然躁动,岭南五友就住在后院,随时可出手协助天印镇压龙吟。但是宋无知龙吟生性傲慢,在没有他出面安抚的情形下,岭南五友一味地暴力镇压,是绝对无法镇住龙吟的
但是尽管宋无已将身法提至最快,却还是迟了。当宋无如一阵狂风般卷进后院时,只见一道金光穿破了那间武器库房的房顶,冲天而起,流星闪电一般朝着前院飞射而去。
直至此时,宋无方有闲暇细想“龙吟为何如此暴躁又为何偏在那秦三提气之后发出咆哮难道龙吟此举完全是为了针对那秦三可那秦三又是何人为何会引得龙吟如此”
一边想着,宋无一边疾转身又向前院冲去,而那武器库房内的岭南五友也都冲了出来,祁云山腋下夹着封存龙吟的“天印”,边跑边大叫“老宋,龙吟今日好像发疯了,我们五个根本无法镇住它”
宋无头也不回,叫道“形势不妙,吾等速赶往龙吟所去之处,尽量困住它,不要让它伤及无辜”
却说站在前院大门前的三少,自提气向宋无展示自身武功引发龙吟狂啸之时,便只觉一股蕴含着无限威严,又带着点凶残暴戾的气息,伴着那声咆哮向自己逼来。
三少完全不明所以,根本不知自己得罪了何人。但是那股气息却是三少生平仅见,如许威严,仿佛睥睨苍生的霸主,正在向他发出挑战
三少向来不甘屈从于人,遇强愈强,见那股气息如此明目张胆地向自己发出挑战,骨子里的傲气和凶性顿时全被激发出来,瞬息间便将功力提升至十二成,然后凌空跃起,自空中越过宋府院墙。
三少刚过院墙,便见空中激射来一道无比灿烂的金光。恍惚间,三少只觉那道金光便似一条须如剑、牙如刀、眼似铜铃、角似怪枪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向着自己扑来。
“妈的,想不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龙”三少吃惊之下,忽觉意气风发,长笑道“你是龙,我便降龙,看我降龙十八掌”随手一掌击出,却不是“降龙十八掌”中任何一掌。
很显然,三少并不会“降龙十八掌”
那金龙突然发出一声颇为人性化的冷哼,铜铃大的双眼猛地一瞪三少,两道金光自它眼中透射出来,竟毫无阻滞地穿透了三少的身体
三少顿时如遭雷击,身形陡地悬停在半空中,手脚发麻,无法自控,那一掌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了
那五爪金龙飞快地掠到三少身旁,绕着三少的身体一阵盘旋,然后巨大的龙头凑到三少面前,狭长的马脸正对着三少,恍如实质的目光凝视着三少的眼睛。
在与金龙对视的那一刹,三少只觉脑海中突然硬生生闯进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小子,想不想称王称霸”
三少一愣,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答道“关你屁事”
那金龙咆哮一声,道“小子,放尊重点吾乃天兵龙吟”
三少翻了翻白眼“老子管你是天兵龙吟还是天将虾米你凭什幺跟老子这幺嚣张”
那金龙哈哈大笑,笑声竟也如人类一般,只是声音中明显地带着金属的摩擦音“小子,性子挺嚣张啊好,我喜欢我再问你一次,想不想称王称霸”
三少嘿嘿一笑“造反是诛九族的死罪,你别当我是法盲。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再跑去告密,我岂不是会成为国家公敌告诉你,就算少爷我真想造反,也不会在这京城明目张胆地喊出来”
金龙吼道“别在这里推三阻四吾身为天造化的天兵,自前朝起就一直屈居于虎啸之下,他为君,吾为臣非吾不愿为君,实是一直未遇明主而你身具修罗魔瞳,与吾天生凶煞之性极为合拍。若与你并肩作战,吾之实力便可最大发挥,而吾亦可助你一臂之力,令你雄霸天下”
三少无奈叹道“实在没见过你这种家伙,五爪金龙本就代表君王,没想到你居然还逼我造反”
那金龙道“废话少说,你是天命所归的乱世巨星,虽然成败并未天定,但唱一曲震惊乱世的绝唱,还是有你一份”
说话间,金龙那大头猛地张开巨口,向着三少噬来。三少此时身体无法行动,眼睁睁看着金龙的巨口噬落,心下狂叫“我拷,这不是出尔反尔刚才还在说帮老子造反,现在就要来吃本少爷了,妈妈的想不到天下还有比本少爷更卑鄙无耻的家伙”
但是实情并非如三少料想一般,那金龙的巨口虽然朝着三少一口吞来,却如一道根本不存在的虚影般穿过了三少的身体。当那金龙巨大的身体穿过三少之时,三少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恍惚间金龙的声音又在三少脑中震荡而起“吾已吞下你九滴心血,自此后吾二人心血相连,除你之外,吾再不奉任何人之号令”
龙吟声落时,金龙已经完全穿透三少的身体。
三少与金龙对话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事实上却仅有短短一瞬。
这一点,宋无和岭南五友最为清楚。
当三少腾空飞起之时,宋无及岭南五友已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前院,而他们只见三少一掌朝着金光拍落,掌势只在空中稍稍停顿一下,便继续拍了下来。
而那金光却似未有丝毫停顿,笔直地穿透了三少的胸口,然后又是一声龙吟响起,那道金光便朝着祁云山手上的“天印”扑来。而三少,则在空中摇晃两下,如骤然失去所有的力气一般,直挺挺地自空中跌落。
那五爪金龙由始至终根本未曾存在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三少的幻觉。而金龙与三少的对话,也不过是在三少意识之中进行,外人根本无一人知晓。
事实上,“龙吟”的金龙形象,从古至今也只有三少看到过。它的前两任主人,前朝祭祀太公望、龙吟圣将宋无,全都未曾见识过“龙吟”的完整形象
这当然又是因为三少身具修罗魔瞳之故了
却说那金光朝着天印扑来,祁云山慌忙打开天印,迎接金光。金光扑进天印之后,天印便自行合上,龙吟也不再躁动。
而三少,却没有一个人理他,任他自生自灭地掉到地上,摔得砰一声大响。
祁云山将龙吟交还与宋无,宋无手捧着盒子,岭南五友围在他身旁,议论纷纷。宋无等人所讨论的,当然是龙吟为何无故自怒,现在又为何安静下来,所有的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全都忽略了三少的存在。
这时,一队御林军急匆匆地跑到宋府门前,一名御林军小军官站在门前大声道“宋国公,府上无恙否方才小人等听到朱雀街有猛兽咆哮,不知是何等猛兽闯入了朱雀街,小人等是特地前来擒捕猛兽的”
宋无懒得与那些无论什幺事情总是迟来一步的御林军打交道,冲着宋江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摆平。
宋江在龙吟咆哮之时就被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全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外,强自镇定下来,干咳一声,对着那御林军小头目说“这位大人有心了。只不过我家老爷乃天下第一名将,却是比任何猛兽都要威猛的。无论是何种猛兽,到了我国公府前,也都会自行绕路的。这位大人还是去别家大人府上看看吧”
那小军官点头哈腰地道“您说的是,国公威名冠盖当世,人比虎猛,小人却是多虑了。”告辞后,那小军官便带着这队御林军匆匆离去,去寻那根本不存在的猛兽了。
而宋无等人,犹自把三少撇在一旁,自行议论着,一边议论一边朝着后院走去。将离前院之时,宋无总算想起了三少,回头吩咐了宋江一句“叫几个人,挖个坑把这小子埋了。”
三少此时正好悠悠醒转,听到宋无的话后,没事人一般猛跳起来,指着宋无大叫道“宋老头,你好没良心你家里养的怪物到处乱跑,眼见便要伤人,多亏少爷我奋不顾身地拦了下来,才免了你一桩祸事你倒好,竟然对少爷我不闻不问,还要将少爷我活埋,我要告上朝廷,朝廷”
宋无回头看了看三少,只见三少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头发上还沾着些草叶,不由呵呵一乐,道“原来你还没死,老夫以为你已经给龙吟干掉了呢好了,这件事我宋无多谢你了。我们现在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请自便吧”
宋无本来也怀疑龙吟震怒是与三少有关,但是他并不知道龙吟与三少之间的交流。而且他又亲眼所见龙吟似将三少透体而过,三少现在却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由此可见,龙吟并不是为了杀三少才破印而出的。在宋无想来,龙吟此举或许真是巧合,还真是多亏了三少将龙吟截回。
当然,用什幺东西酬谢三少却是不必了。宋无现在只希望三少赶紧离开,越快越好,省得给他的宝贝女儿找些麻烦。
但是宋无显然低估了三少的无耻。
三少见宋无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也不答话,伸手抹去脸上的灰尘草叶,伸着脖子用力一吸,大叫道“哇,好香啊”
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日头已经移到天空正中了,当即笑逐颜开地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想来龙吟公府上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我闻香知菜色,龙吟公府上的饭菜,准备得还是很丰盛嘛莫非龙吟公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在下将前来府上拜访,因此特地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宴来招待在下何必呢无需如此客气,在下虽然自小身娇肉贵,锦衣玉食,但好歹也是当过三年野人的,粗茶淡饭就可以了嘛,呵呵呵”
三少一边笑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无等人身后,随他们而行。
宋无猛地回头,冷冷道“秦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老夫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你非要老夫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伤了彼此的和气不成”
三少一脸惊地道“咦,龙吟公何出此言哪在下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啊在下知道龙吟公将设宴招待在下,所以不用龙吟公相请,自己就跟上来了啊”
宋无不由一阵头晕目眩,钢牙紧咬之下,狂吼一声“龙吟出印”说着伸手便往天印上的机关按去。
祁云山等人慌忙拉住宋无,众人纷纷劝道“老宋,算啦一个小孩子,也值得你如此动怒何必要出动龙吟呢你不就是要赶他走吗我们哥儿几个动手就可以了,何必要弄到血流成河呢”
宋无犹在不停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自第一次见这小子起,老子就从没省心过娘的,这小子简直就是老子的心头刺,眼中钉老子非要杀他而后快你们放开我”
眼看着宋无及岭南五友乱作一团,三少好整以暇地整好衣服,取出折扇,扑楞楞地扇了起来,边扇边好心地提醒到“几位老人家,动作尽量小一点,轻一点。龙吟公年纪大了,别让他闪了腰”
三少爷一张嘴是出了名的气死人不赔命,在乌鸦嘴这一绝艺方面,也是有着很深的造诣。
他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脆响,宋无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而岭南五友也纷纷放开了手。
宋无左手扶腰,右手搭在祁云山肩膀上,牙关紧咬,腮角青筋暴现,额上大汗淋漓。龙吟公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三少,眼中仿似要喷出火来。岭南五友也全都转过了头,满脸悲愤地望着三少。
三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何必呢何苦呢少爷我都说了,这幺剧烈运动,又不运功,是很容易闪到腰的。”
“你好”宋无颤抖着,伸出右手狠狠地指着三少,脸色突然又一变,那只伸出来的手连忙再度扶到祁云山肩头,“快快扶我去药房擦跌打酒,老靳、老连,你们两个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靳归闲与连辛玉应了声好,捋起袖子就向三少走去。
三少道“咦,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地现在就要动手赶人了你闪腰又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本少爷把你弄闪腰了的,为何要赶我两位老人家,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不要伤了和气嘛喂喂,再怎幺说我也是你们家小姐的好朋友,给点面子好吗”
不理会三少的叫唤,靳归闲和连辛玉一人夹着三少一只胳膊,架着他就往外走。
三少不愿对宋无及其友人用强,只得任着二人架他出去。就在三少将被架出大门之时,忽听一个绵软动听的声音说道“两位叔叔且慢动手”
三少听到这声音,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清儿,你总算是及时出现了”说话间,循着宋清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素雅的宋清未着粉黛,婷婷玉立于前院旁一处回廊处,手扶着廊柱,秋水般的双眸凝看着自己。
靳归闲与连辛玉对视一眼,又向宋无望去。宋无见女儿都给惊动了,情知今日真个无法赶走三少了,不由长叹一气,道“算了,老靳、老连,你们放他下来。唉,秦公子,舍下午饭已准备好,你就留下用餐吧”
说完,宋无便在祁云山等人的扶持下,往药房走去。靳归闲与连辛玉无可奈何地放下三少,向着宋无等人追了过去。
宋清这时才发现宋无行走有异,忙向宋无快步行去,道“爹爹,您这是怎幺了怎地,怎地走路都需几位叔叔扶着”
宋无摇了摇手,道“小意思,闪了下腰而已。不必管爹爹了,你还是去招呼那秦三吧”
宋清走到宋无身旁,抓着宋无的袖子埋怨道“爹爹,您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闪了腰虽不严重,但怕是半个月内也无法行动自如了,这又是何苦”
宋无呵呵一笑,道“哪用半个月之久你爹爹身强体壮,功力深厚,至多三天就会完好如初。”说着,淡淡地瞄了三少一眼,道“清儿,有些事,你可要自己把握住了。爹爹自小宠着你,什幺事情都依着你,是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希望你这次,不要看走眼。”
宋清脸上一红,娇嗔道“爹爹,您这是在说些什幺呀女儿又不是又不是那个,女儿跟秦公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宋无摇头苦笑道“普通朋友会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到京城,专诚前来寻你清儿,莫把你老爹当老糊涂啊”
宋清不依不挠,扯着宋无的袖子一气猛摇,宋无大叫道“别摇了,再摇你爹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老祁,咱们快闪”
祁云山等人忍着笑,加快脚步架着宋无一溜烟跑开了。
宋清看着父亲等人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不由掩嘴一笑,旋即望向三少,略显苍白的俏脸上不由飞上两片红霞。
她向着三少盈盈走去,明眸深深凝视着三少,心中不由已渐渐翻起波澜。
来到京城这幺久,却仍不见三少来寻她,她本已对三少的承诺渐渐失望,现在三少却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果真专程寻来了京城,不由令她惊喜交集。
而现在的三少,外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次相见时,他如同野人一般,不修边幅,身有异味。可是今日,他穿着斯文整齐,长发梳得一丝不乱,斑白的两鬓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成熟的感觉。
相貌自不必说,“帅惊天下”这四个字可不是胡乱盖的。而他的眼,直如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嘴角挂着的那抹懒洋洋的笑意,让人一见之下便全身舒坦。
若真论起感情,宋清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自是谈不上有多深,如她所说一样,两人之间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宋清虽然身在大秦帝国,可是她的思想却是地球上二十一世纪的想法,自然知道在她的时代,世界过于现实,感情太不牢靠,一见钟情只是小说家言。
她之所以会思念三少,全因三少与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遭遇,相同的人生。在这世上,若论起知己,恐怕世间只有三少一人能当她知己。
三少看着宋清,微笑道“我来了。”
宋清点了点头,浅笑嫣然“我知道,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我就知道你来了。虽然你的样子比起我们初见时完全不同,但还是认出了你。”
三少一脸落寞,仰望苍穹,道“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唉,我就知道,凡与我交往过的女子,无不对我刻骨铭心。所谓一遇秦仁误终生,就是这个道理了”
宋清轻哼一声,笑道“好不要脸,你以为你是杨过你的声音这幺难听,化成灰我都记得”
三少骇然道“不会吧我号称三重刘德华,男人中的极品,我的声音会难听”
宋清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你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当真是毫不知羞”
三少大义凛然“我一向实话实说,有一说一,撒谎,不是我的强项。”
“好啦,不要再乱盖了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去吃饭吧”宋清说着,一把抓住了三少的手,拉着他就往饭厅方向行去。
三少的大手被宋清温暖细腻的小手握着,一时间只觉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口中却正气凛然地说道“清儿,男女有别,你别这样好不好当心给别人看到”
宋清行走间看了三少一眼,见他色有异,便知他在想些什幺,当下笑道“你呀,真是口不对心。男女有别这个说法,应该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吧我可是把你当现代人看的,不要告诉我,你到了这大秦帝国,还当真守了大秦帝国的礼法”
三少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说的也是,现代人牵手很平常的。我呢,当然不会是个拘泥礼法的老古董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快进饭厅时,宋清才松开了三少的手。
二人进了饭厅,却见宋无及岭南五友、宋无正妻宋张氏已在厅内饭桌上坐成一圈,候着两人了。
大秦帝国男尊女卑,男女不能共坐吃饭,女子只允许在旁另开一桌。但是龙吟公宋无却对这些礼法有点不屑,平时妻子女儿都是可以上桌的。
三少见宋无等人正襟危坐,不由惊地道“咦,龙吟公,你不是去擦跌打药酒了吗怎地这幺快就搽好了”
宋无顿时满脸的不爽,对着三少怒目圆瞪。
宋清忙拉了一下三少的袖子,三少顿时醒悟过来,整了整衣服,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秦三,拜见龙吟公,拜见伯母,拜见各位前辈”
三少这礼补得周到,龙吟公碍于女儿夫人的面子,也不好再对三少横眉竖眼,勉强摆出慈眉善目的样子,强笑道“秦公子多礼了,快与清儿入座,就等着你们俩了。”
两人走到桌前,宋清坐到了母亲旁边,三少则坐到了龙吟公与祁云山中间。
刚一入座,宋无与祁云山便假笑着看着三少,三少被两个老人看得全身都不自在,笑着小声说道“龙吟公,能不能让我坐到清儿旁边”
宋无笑吟吟地小声道“想趁机占我女儿便宜你想得倒美”
三少小声嘀咕道“你把本少爷看成什幺人了我岂会是那等无赖小人我心一片赤诚,可昭日月。我坦坦荡荡”
三少的自我吹嘘还没结束,宋无已经举起了酒杯,大声道“今日秦公子不远千里来京城拜访老夫,老夫甚为感激。虽然秦公子此行是为上次敲诈老夫一万两银子负荆请罪,但老夫念在秦公子迷途知返,认错态度诚恳,倒不失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儿汉,因此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秦公子,老夫先敬一杯。”
三少还在啄磨龙吟公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好像不怎幺对劲,宋无已经将酒一饮而尽。无奈之下,三少也只好干了一杯,然后又回敬了一杯。
接着岭南五友逐一敬酒,三少酒到杯干,忙得不可开交。
酒过三巡,三少空着肚子饮下已有不下两斤酒,见众人都放下了杯子,刚准备提起筷子夹两筷菜填下肚子,宋无又举杯来敬,口称“为我大秦帝国又多一迷途知返的有为青年干一杯”
三少不得不马上放下筷子,连说过奖多谢,与龙吟公再碰一杯。
刚刚喝完,岭南五友又逐一杀来,敬酒辞千百怪“为我大秦帝国国运昌盛干杯”
“为今天天气不错干一杯”
“为隔壁王大人家的门房喜得贵子干一杯”
“为这碟粉蒸肉做得肥美可口干一杯”
“为”
可怜三少粒米未沾,一片青菜都未入口,酒却喝了一杯又一杯。而宋无及岭南五友却是一人敬酒之时,另五人则拼命吃菜扒饭,给肚子打底。一来而去,三少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只勉强记得,那三十年陈的老酒都已开了十二坛,其中有一半是进了自己肚子。
宋张氏一脸惊疑地看着宋无及三少等人,对宋清小声道“清儿,你爹,什幺时候跟这位秦三公子如此熟络了上次大将军王贲故意跑到我们家蹭饭,你爹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只敬了一杯就再也不举杯了,今日却是为何”
宋清抿嘴笑道“可能秦公子与父亲甚为投缘吧”
宋张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也好,有几个忘年交,倒可以让你爹老得更慢一点。”
宋清听宋张氏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由只想捧腹大笑。她是何等玲珑之人早就看出老爹与五位叔叔是商量好了,故意来灌三少的。但是她也不急,那陈年老酒虽然酒性烈,可是若论酒精度,充其量也就十几度左右。她就不信,身为一个地球上二十一世纪转生的人,一点十几度的黄酒就能将其灌醉。
可是宋清显然忘了,三少虽然是带着记忆转生,却不是带着身体转生。他现在这副身体虽然强壮无比,但是对酒精,也并不是完全免疫的。至于以内力解酒,若是一边喝酒再以内力解掉,那喝酒又有什幺意思
三少并不是没有看出宋无等人的启图,但是他也是受了前世思想的影响,心想十几度的酒能把少爷我灌趴下少爷我当年做学生的时候,可是连六十度的二锅头都能整一斤半的
过份自信之下,三少心里反而存了把几个老头子灌醉的心思。再过几轮,三少只觉自己状态大勇,捋起袖子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是男人的用坛子喝”说着也不顾别人的反应,自己抱起一坛酒张口就灌,宋无等人则张大嘴看傻瓜一般看着他。
三少一气灌完整坛酒,仰天长笑三声“我是天下无敌的”然后卟嗵一声,干净俐落地倒了下去。
宋无顿时仰天大笑起来“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夫的洗脚水来人哪,拖出去挖个坑埋了”
宋清顿时惊道“万万不可爹爹,怎能如此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