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回去的路上宋澄的话被我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拿手机搜了搜他父亲。更多小说 ltxsba.me一行行军旅履历看得我心惊肉跳,又查了一番那天偶然在杨沉父亲属意的那个项目新闻里看见的宋尚元董事长,好像天南地北,并无关系。
只不过明面上虽然毫无瓜葛,背地里是否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然宋澄为什么要说,他不仅仅要击垮杨沉?
司机在前面开车,看我一直低头摆弄手机,善意提醒道:“许先生,车上看手机容易眼花。”
“我知道,谢谢。”
我抬眼看窗外景色略过,想到宋澄交叉撑着下颌的姿势,不知在哪里看过这个动作代表说话人胜券在握,游刃有余。
宋澄说,他和家里断绝联系只身来到b市闯荡,一方面是为实现不被支持的梦想,另一方面是为了追求清醒,免于沉醉在权力之中。
“因为和你相遇才让我醒悟过来,没有话语权的人只会被一次次抛弃。如果我早有能力护着你,你也不会被杨沉欺负,担心他打压我,对他虚与委蛇。”
宋澄眉眼弯弯,和初遇时一样温柔,但我清楚面前这个青年与狭小厨房里和我相视而笑的英俊模特彻底不同。他语气并无半分指责,甚至给我找借口开脱,却正因此令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我错得太离谱。”他注视着我,模样堪称情,“多亏了你,俊彦。”
我猛地打了个冷颤,司机见状问我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不是觉得冷,是后知后觉的为宋澄说出的话不寒而栗。
要用暴力对抗暴力。
而一切凌驾的暴力之中,唯有强权最为迷人。
第145章
我说胃痛是装的,杨沉吩咐时不知道内情。
他很当回事,不仅找了医生,还订了好几种养胃粥和清淡小菜。带医生一起来的年轻男人是杨沉助理之一,姓袁,一张带笑的圆脸,做事非常殷勤周全。
本就没有病,医生看了之后开了点普通胃药,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我捧着粥碗,迟迟不下口,小袁见状说:“许先生,是不是不合口味?我给你盛别的味道,这家的金桔黄芪粥很出名……”
“不用不用。”我没法说自己觉得粥寡淡无味,“辛苦你跑一趟。”
小袁期待的看着我,我不得不喝了半碗。他似乎松了口气,笑着说:“杨总担心许先生的身体,特意嘱咐了我。”
原来是杨沉让他盯着我吃饭,我哭笑不得。小袁和医生告辞后,我打开电脑看了林雅发来的邮件。
她查出的内容虽然并不详细,却列出了宋澄父母的名字,并在邮件尾附上忠告:小模特已和亚娱解约,你惹不起他家,当断则断。
我深深叹气,苦笑了下删掉邮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雅曾劝我不要贪心,当时我没有听从,仍然在这几人中纠缠沉沦。现在想断开,为时已晚。
关于宋澄的事,我坐在书房想了很久,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总觉得前路灰败,不知道要向哪里去,没有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又想到如今的局面全因我自作自受,竟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也不必管身后如何。
这种心态像一团黑云笼罩了我,呼吸越来越困难,除了想到能死时精一振,其他任何想法都提不起劲。我心知自己现在不正常,试图做自我排解,但完全无用。
累,累得想一睡不醒。
我得赶紧去睡觉,我想睡觉。
我强撑力气走到卧室,双手经质的颤抖,从床头翻找出安眠药。药瓶里不剩几粒,数也不数全部吞下。卡在嗓子里难受,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到餐桌旁,伸手去端粥碗。
碗是日本一位著名设计师出品,价格昂贵到离谱,杨沉一眼见了就喜欢,干脆买下一整套。淡青色的瓷器衬着碗里浅橘色的金桔粥,颜色搭配得很美。
一丝热气都没有,肯定冷了……
我的记忆到此为止。
再睁开双眼,我发现自己合衣睡在次卧的床上,坐起来时十分茫然:我不是要喝粥吗,怎么躺在床上?
窗外已变成昏沉暮色,我睡得有点头疼,起身活动了下。看见餐桌上摆着的碗,嗓子也隐隐作痛,估计是被药片噎的,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
吃安眠药有这么好效果,连带着发生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一时间无法证实,最终决定打电话给吴冕。
他接的很快:“俊彦?”
“吴医生。”我开了灯,窝在沙发里,“挺久没和你联系。”
“没过多久。”吴冕的声音自带抚慰人心的安全感,关切而自然,仿佛多年老友,“最近怎么样?”
“还行,我想咨询你一件事。”
我犹豫了会儿,把刚刚的事和他说了,毕竟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可靠。
吴冕沉吟片刻:“你以前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我仔细想了想,记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我也拿不准是不是一样的情况……”
“说说看。”
“高考前几天,我在家复习得累了,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下,结果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小区的花园里。”提到这个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满心想着接下来的考试,没怎么留心。吴医生,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吴冕那边有轻微的笔划声,大约在做记录。他温声说:“先别太担心,过度劳累紧张和激素失调都有可能导致,不确定是不是心因性失忆症。这几天有空吗?最好来做个检查。”
我看了下唐茉发来的近期安排,和他定了时间。
在我眼里这种情况比外表看不出来的心理问题严重许多,要是开会时忽然失去意识,做出什么怪举动,那才是真没脸见人。
吴冕继续和我聊了几句,建议我不要随便断掉心理咨询,帮我开解心绪。无奈目前最大的问题无法和他诉说,只能自己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