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装修的br我看过不下二十家。”
“行了,知道杨少爷你见多识广。”侍应生替我们按下电梯,我回头看他一眼,“你眼好,待会儿帮我找下安德烈在哪。”
“我见得多,不代表我到处乱玩。”他笑着搂住我,忽然收紧手臂,“话说回来,你对这家还挺熟啊?连附近哪儿能找到车位都挺清楚?”
“等你的时候查了下位置而已。”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别疑疑鬼,你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他哼了一声,在我脸上亲了下:“我可没有。”
正对大厅的电梯门打开,里面人头攒动气氛正到高潮,强劲的音乐声猛地迎面震了我一下。声音一阵比一阵高,晃动的彩色灯光刺得我眯起眼睛,实在难以辨别。杨沉嘲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他发色明显。”
我话刚出口,三四个染着金发的年轻人就从我们面前走过去。
“希望你弟听力没问题。”杨沉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拨开面前的人。他动作颇为不耐烦,不过得益于他漂亮的脸,原本因被打扰而不悦的人看到后多少消了气,“这样你叫他的名字好歹有点用。”
“我们分头找,这样快点。”我走向另一个方向,举起手机对他示意,“电话联系!”
“——许俊彦!”
我装作听不到他叫我的声音,快步混入人群中。
“嘿。”
都林的楼上是清吧,此刻没有什么人。我坐在吧台里正在认真擦杯子的男人对面,轻轻敲了敲桌面。
“您好……咦,怎么是你?”他抬起头,满脸惊讶,“许先生,好久不见。”
“是挺久。”
距离我最后一次来都林喝成烂泥已经过了快两年。
“老样子?”
“亏你还记得。”我问,“冯哥最近过得怎么样?”
因为是常客,作为调酒师的冯杭和我很熟。他脸上的幸福感藏不住:“挺不错,我升了职。而且老婆上周做了检查,怀孕了。”
以前我总和冯杭聊天,了解到他性格不拘小节,经常和妻子发生矛盾。最后聊着聊着感慨颇多,变成了我们俩互相诉苦。他当年就说妻子在备孕,如今总算怀上了。
“恭喜!以后就是当爸爸的人,可不能再和她吵架。”
“早就不吵了,放心。你呢?和那个人怎么样?”
那个人……曾经我怕说出杨沉的名字会给他带来流言蜚语,连对陌生人也只敢用代称。
“不好不坏。”
“还在原地打转?都这么长时间没进展,勇敢点。”
不,我和杨沉早就不在原点。但这期间发生的事太多太复杂,一时半会无法说清,我亦懒得再找人倾诉。只好笑了笑,默默啜饮杯中凉爽酒液。
冯杭看人眼色的水准是一等一的好,见我不想说话,便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这么久不来,我都怪想你的。”
“冯哥你有点肉麻了啊。”
“哈哈,你好歹也给我这婚姻生活提了不少建议,这方面就能和你说说话。认识这么久都没留过你号码什么的,我老婆前几天还说,你要是看到许先生和他说下好消息。”
“替我向嫂子问好。”我和他加了下联系方式,“谢谢她记挂。”
“客气什么。”冯杭摆弄了会儿手机,抬头对我说,“我去下洗手间。好不容易在我值班的时候遇上了,你可别溜,咱们还没聊够。”
我点点头,挥了挥手:“行,知道了,你速去速回吧。”
都林的清吧和楼下完全不同,音乐舒缓,环境平和,装修也透着股低奢风格。我最佩服的是隔音效果,下面嗨得能震破耳膜,坐在这里却一点都不受干扰。
一联想到杨沉还在人海里费力的找安德烈,我轻咳一声,感到一丝心虚。还是在他打电话给我前先下去看看,不然也太没良心了。
我正出的想着事,肩膀忽然被轻柔的拍了下,回过头时身后的人笑着说:
“又见面了。”
来人个子很高,身姿挺拔,眼镜后的面容清隽,脸上带着礼貌随和的微笑。他对我伸出手:“上次突然有事,没来得及和你聊聊就走了。介意我做个迟到的自我介绍吗?”
我僵硬的伸手和他握了握,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尹文君。很高兴又在这遇到你,俊彦。”
四月份下了很久的雨,放晴后仍然热得人心烦意乱。
有一天我一如既往的到都林来,喝了很多酒,又吃了过量的药。我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做了。这个男人走过来和我说话,在我像个疯子一样痛哭流涕时抱住我柔声安慰。
我头脑不清醒的和他去了酒店,在浴室,在床上,做了很多次。第二天醒来他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张字条:现在觉得轻松点了吗?
我把那张字条扔进垃圾桶,逃一样的离开了。但他让我明白如何释放自我和得到短暂快乐,而人只要尝到唯一的甜头,就无法再停下。
是的,我明知道不应该。
我硬生生止住逃跑的念头,看着他坐在我身边:“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自己说的。”他和我碰杯,“你说了很多,连讨厌葱姜的味道这件事都告诉了我。”
我尴尬的解释道:“抱歉,那时候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