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沉抽回手,他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先放手……哈,算了……说这些一点意思都没有。别装了,你早就不爱我了。我有大把时间好好招待你的‘男朋友’,好好看看被你爱上的人有什么下场。”
“他是无辜的。”我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现在只能干巴巴的威胁说,“杨沉,你别这样……如果你真的对他出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想名誉受损吧?”
这话实在卑劣,我说完后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刚刚散去的戾气又回到他身上:“许俊彦,你有没有心?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过没关系,你有本事就尽管来好了。你想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还击,这样是不是正合你心意?哦,应该不会,毕竟不管我怎么样……”
我猛地抬起头,注视着他褪去笑容的冰冷表情,那张形状漂亮的薄唇张合吐出锋利的词语。
“……你都不在乎。”
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年在记忆中模糊,我只记得那天看到他时心里快藏不住的欢呼雀跃。我不再羡慕那些有一群人加油的运动员了,我只需要他站在我身边,就有勇气向上猛地跃起。
在重重落在软垫上之前,我肯定我曾有一秒真切的触碰过太阳。
我一个人的太阳。
所以……杨沉,我在乎你的感受。
我在乎的。
第92章
杨轲找过来的时候是我开的门。
他看到满屋子台风过境惨不忍睹的场面,呆了两秒才问:“……没出人命吧?”
杨沉冷冷的扫他一眼没说话,我低声说:“杨沉手划破了,需要包扎。”
杨轲看房间里气氛不对,一脸欲哭无泪把我拉出去:“许哥,你不是说能解决吗?”
我揉了揉眉心:“我说了尽力,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找个医疗箱过来,顺便联系一下赔偿里面的东西。”
“好。刚刚那人我送医院去了,找人盯着呢。还有许哥你这一脸血……”
“我没事。”我擦了把脸上的血迹,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太落魄,勉强笑着说,“你快去吧,我再和他说说。”
他答应着去了,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好几次。
我进了房间,蹲在杨沉身边检查他的伤口,在沉闷的气氛中硬着头皮开口:“下次……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待会儿还要吃饭,弄成这样多不好……”
“都这样了还吃什么饭?”
“不要失信于人,你以后还要做生意。”我垂下眼睛,用刚刚翻出来的湿纸巾擦掉他手臂上干涸的血痕,“你不想看到我,我不去就是了。”
“正好去陪你的小男朋友是吗?”杨沉冷笑一声,“想得挺美。”
我无力的说:“……那你要怎么样才满意?”
“许俊彦,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分手。”杨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在疼痛中几乎听到了骨骼碰撞的声音,“我可永远不会做‘前男友’让你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他那种不入流的玩意也就配做个小三,懂吗?”
我攥紧了拳头:“杨沉,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个不痛快是你先给我找的。”杨沉往后一靠,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我当然要还回去。”
我默默起身,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怎么,你要去哪儿?”
“我去换一张湿巾……”手里的那张已经沾上了血污,我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事?”
刚刚杨沉的动作居然让我觉得他很紧张,估计是错觉。
他别过脸放手:“哦。”
我刚拿到新湿巾,杨轲带着东西回来了,他还叫了专业人士来处理。
看着他们无言而有序的消毒包扎,我讪讪的给自己擦了擦,丢掉手里团成一团的湿巾,和杨轲一起到门外等着。
他抽出根烟,侧头问我:“许哥介意吗?”
我摇了摇头,杨轲点上之后说:“其实杨哥除了脾气暴了点,其他方面都是顶尖。长相跟明星似的,家世一等一,平常没什么不良嗜好,这样的人在圈子里放眼望去真找不出第二个。”
“我也知道,他发火的时候的确有点……不过怎么说,凡事哪有十全十美。他有那个资本,性格傲一点咱们顺着不就得了。再者下面想爬上杨哥床的一抓一大把,许哥你要是真不想谈就和和气气分手,弄这么一出得罪他可划不来。”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杨轲继续说:“那人比得上杨哥一点半点吗?不是我说,都是男人,这个心情我懂,但找刺激也不是这么找的……”
“走一步看一步。”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我仓促的打断他,“今晚辛苦你了。”
那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杨沉换了套衣服遮住手臂的伤口,脸上的也解释说是不小心被杂物划到。不论那些人打心底相信没有,反正都是一脸关切的凑了上来。
我本打算麻木的跟在杨沉身后,他大概是有意报复我,明知我应付不来这种场面,非要把我推出来,话里话外都打上“他的东西”的印记。
我端着酒杯被敬酒,尴尬得手心出汗。心里还记着杨沉胃不好替他挡酒,结果其他人以为我能喝,根本不客气的一直灌我。我本就喝不惯白酒,被这群酒桌上的老手围攻,一时有点晕头转向。
杨轲还过来帮我说几句,杨沉坐在位置上看着,也不替我拦一下。他眼很深,在我转过头看他时又挂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别人敬你就喝呀,看我做什么?”
我只好仰头灌下一盅辛辣的酒液,对来人晕乎乎的微笑。
饭局结束的时候我的步子都有点不稳,还好没到要人搀扶的地步,不然真的太丢脸了。
趁其他人往外面走,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往脸上泼了把冷水,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一阵阵想吐,偏偏杨沉折了回来,在门外不耐烦的催我。
“你先走吧。”我额头有一处隐隐约约疼起来,仍然按耐着不适说,“我待会儿自己打车。”
“然后去见情人吗?”他恶狠狠的说,“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