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仔细洗净下体和菊肛,赤着身在主人脚边睡下。
************“铁由!”一匹白马驰入营地,马上的骑手大声道:“草原的主人,圣主乌德勒汗召唤你!”铁由跨出营帐,“我的主人乌德勒汗吗?”那骑手拿出一块黄金的令牌,吟唱道:“像阳光照耀大地的圣主乌德勒汗,命令我骑上快马,在第二次满月之前,找到他的英雄铁由。
他在广阔的草儿海畔,打败了可恶的黄头人。
英雄的铁由送来礼物,有腾格汗手下的爪牙,魔鬼的头领居桓汗。
这是最吉祥的徵兆,圣主在王庭设下宴会,召集了四部卫的翎侯,二十一个族落的头人。
他命令你,英雄的铁由!带上俘获的奴隶!立刻来到草儿海!他将把居桓汗的头颅,制成镶金的酒具,用它装满美酒,祭祀苍狼祖先,和长生的青穹……“************天瑶四年七月十九。
佔据西陵关十余日的魁朔左部毫无徵兆地撤军北返。
同一时间,月支城的魁朔右部也停止战斗,返回若羌水。
西陲都护府立即遣使奔赴鸡塞,试图与天朝取得联系。
担任使者的轲横没有想到,这一行竟然走出一千余里,不但鸡塞关已经陷落,连西陵关也几乎被拆成白地。
轲横一直赶到长泉,才遇见一支缓慢西进的军队。
天朝上三军武、策两军在凤原作战,只剩羽林一军拱卫帝都。
五大营中襄武、龙翼也在凤原,奋武、龙飞远在东南,玄龟是水军。
三军五营之外,最精锐的北山铁骑又遭受重创,大司马梁元突然间发现,拥有百万大军的皇赫王朝,居然无兵可调。
匆忙中,他调集了各郡的守兵,徵召军户,并且将狱中的死囚一律编入军伍,拼凑出一支七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朝西陵关开来。
轲横惊地发现,担任这支军队主将的,竟然是一个乘坐车轿,敷粉涂脂的公子哥。
这位出身卫氏家族的翩翩公子,本是文官,但他担任过丞相的祖父曾经受过封赐,子孙世袭云骑尉。
不知道卫少卿哪里来的勇气,在大败之余,主动求战,成了这支乌合之众的主将。
担任副将的,倒是个狠角色。
前南蛮校尉魏病已,出身军伍,积功升至将军,后来调到南方担任南蛮校尉。
谁知他是马上英雄,治政却一塌糊涂。
仅仅两年,南蛮六邦就反了五个。
朝廷急忙调奋武、龙飞二军平叛,魏病已也因此下狱。
这一回朝中病急乱投医,居然把他放出来,戴罪领军。
西陲与天朝失去联络将近一年,直到此时,轲横才知道沈纲被捕下狱,并被赐死。
沈纲之子沈石在北山铁骑大溃中全军而回,竟然被负责军法的廷尉府认为是故意纵敌,导致中军大败,被捕拿入狱。
此议一出,顿时天下耸动,不但北山诸将纷纷上书折辩,连羽林、奋武、龙飞诸军都有人上书为之不平。
倒是败军之将,受伤不起的北山大将袁华在病榻上狠狠告了沈石一记刁状,指称他贪功冒进,以致中军溃败。
廷尉府如获至宝,立即追查沈石轻敌贪功,坐视中军被破的罪过。
结果一审才知道,是监军陈会命沈石奔赴西陵关,连夜攻城。
看到沈石呈上的军令原件,连梁元也禁不住恼恨陈会不知军务,胡乱指挥。
陈会已经死在乱军之中,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轲横听说这些事,第一个感觉就是西陲完了。
西陲都护府驻军不足两千人,全靠天朝的声势,召集诸国军队为都护府所用。
朝中政局乱成这样,谁还有闲心理会西陲。
好端端的大都督沈纲下狱赐死,北山铁骑大败,剩下朝中那帮喜好谈玄的大臣,能打胜仗就出鬼了。
可这鬼偏偏来了。
就在轲横抵达帝都时,攻打凤原的大军红旗报捷,称凤嘴峪一战大获全胜,斩首两万余级,凤原指日可下。
这次捷报,终於使梁元摇摇欲坠的位子转危为安。
而那头即将摧毁天朝的苍狼,此时正在草原深处磨拭自己锋利的爪牙。
************铁由仍是独自越过茫茫草海,身边只有自己的女奴,那个乌德勒汗指定要见的俘虏。
宛若兰不谙骑术,仍和从前一样与铁由同乘一骑,侧着身坐在鞍前,依偎在主人臂间。
有孕在身的她本来不该乘马,但铁由的骑术能将烈马驯得如同羊羔,她坐在马上,就像乘在舟上,沿着海水一般的草原,在轻柔的风中滑行。
每次怀孕,她都变得容易睏倦。
暖暖的阳光和风,伴着马匹奔驰时矫健而悠然的韵律,使她不知不觉中闭上眼,在铁由青草般的气息中睡着了。
是铁由的歌声使她醒来。
重新回到的草原的铁由,就像回到大海的鱼儿一样兴高采烈,引吭高歌。
他的歌声并不好听。
他喉结刚刚突起,童音褪去,却还没有变得像成人一样浑厚,显得粗细不均。
当他扯着嗓子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宛若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铁由正唱得开心,被她笑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揉揉鼻子。
不等他生气,宛若兰低声唱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控弦破左的,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虽然唱的是边塞游侠子,宛若兰的歌声却婉转雅致,有着天朝雅乐的动人韵律。
铁由惊讶地说道:“你会唱歌?”宛若兰翘起白美的手指,将发丝抿到耳后,轻笑着又清声唱道:“男子欲作健,结伴不须多……咦——”宛若兰摘下掩头的布袍,面前金色的原野映亮了她艳丽的面孔,明净的美目中泛动着惊讶和喜悦的光泽。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黄色花朵,花瓣纤长柔美,中间长长的花蕊像丝一般柔顺,在风中轻轻摇曳,闪动着太阳明亮的光泽。
这不是一朵两朵,而是无数黄色的花瓣彙集成一片海洋,潮水般漫漫越过山丘和河流,一直延伸到视野无法达到的天地尽头。
“怎么会有这么多黄花?”宛若兰简直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认得这些黄花,这曾经是帝都贵族盘中的美味佳餚.没想到它们在草原上盛开时会这么美,又这么多。
多得超乎了她的想像。
“这些草么?”铁由毫不惊讶,在大草原中,这些黄花一开就是连绵百里。
有时马跑上一天,都跑不到尽头。
不过宛若兰眼中的惊喜告诉他,这个生在帝都,长在宫里的女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
铁由松开韁绳,奔驰的马匹渐渐停了下来。
夕阳西下。
茫茫草海中,一匹马低下头惬意地吃着多汁的草叶,不时甩动尾巴。
另外两匹空鞍马,一匹昂头远眺,一匹张开又软又大的鼻孔,悠闲地嗅着黄花。
马背上,来自帝都的美艳妇人和一个出身蛮族,宛如镔铁的孩子静静偎依在一起。
那妇人无论年纪、身材,都比那孩子成熟许多,足以作他的母亲。
然而她却柔顺地偎在这个孩子怀中,像美貌的妾依偎着自己勇武有力的主人。
四野悄无声息,安静得彷彿一幅图卷。
在他们脚下,金灿灿的黄花像无边无际的海,没有尽头地蔓延开来。
每一片花瓣都闪着明净的阳光,灿烂得如同一场绚丽的梦。
************那晚他们就住在花海间。
直到第二天,才走出黄花的海洋。
傍晚时,他们在草原中遇到了一支熟悉的车队。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