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什干扬起眉,声音像坚硬的岩石,“她是腾格汗的爪牙,可憎的妖女!身上流着肮髒的血!”巫师毫不让步,“她是你的妾。
如果你不同意,就不应该让她用上白布。
”铁什干愤怒地看向朵温。
朵温清楚,她让那个小女奴向客人展示染血的白布,只是为了羞辱她。
可正如巫师说的,无论本意如何,她都已经履行了古老的仪式。
“这是你的错,我尊敬的铁什干,”古蛮说道:“青穹发怒了。
她应该来浇铸祭的金人。
”************作为魔鬼的亲属,远玉被驱赶到牧场一角,远远避开浇铸金人的所在,以免她肮髒的血冲撞了明。
铁什干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昨晚他在马奶酒的亢奋中佔有了她,伤得她很重。
远玉流了许多血,下体像要裂开一样。
而更深的创痛,则是昨晚在酒宴上的一幕。
用白布展示贞洁的习俗,许多地方都有。
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被亲身带到酒宴上,把染上自己血迹的白布展示给客人。
那种感觉,就像她在告诉每一个人,自己已经被那个野蛮的首领征服,献出了贞洁和尊严。
那些宾客戏谑地观赏着白布上处子的鲜血,彷彿在欣赏她刚被破体的羞处,令远玉羞不欲生。
下体撕裂般的痛楚,变成了钝痛,而下体仍不时淌出殷红。
远玉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也许这样死去才是最好的。
几个女人突然闯进来,她们板着脸一言不发,把她拖到那顶昨晚失去贞洁的大帐后面,然后交给她一堆和好的澄泥,还有一个木制的人偶。
那里有很多人等候。
但远玉什么也不明白,也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
她只能对着那几个不成形的泥模,勉强做了起来。
那些泥很乾,磨在指上,有沙沙的痛。
远玉把木制的人偶裹在中间,垫上一块细麻。
她做得很笨拙,在居桓的王宫中,她的手指从未沾过泥土。
但无论如何她塑成了一个泥模。
从衬着细麻的中间分开,取出木偶,再把泥模重新合上,最后还没有忘了在泥模脚底紮了两个小孔。
金汁灌得很慢,许多次她不得不停下来,去摇晃泥模,让金汁流入人形的空处。
没有一个姬妾敢这样亵渎祭祀青穹的金人。
但远玉什么都不知道。
她等了足够多的时间,最后得到巫师的允许,用木锤剥去已经乾透的泥模。
铁什干盯着泥模中渐渐裸露的金人,忽然一脚踹塌了燃烧的土炉,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转身离去。
接着一个矮胖的部族首领大声说了几句,宣佈青穹已经选定了新的阏氏。
胭脂?妆饰用的胭脂?远玉满手泥污,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浇铸出的物体很粗糙,但还能看出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当晚的宴会铁什干没有出席。
出於礼貌,古蛮随意喝了些马奶酒,就连夜返回了自己的部族。
“英雄的铁由,”临行时古蛮对铁由说道:“老鬣狗也要越过金微山,与我勇敢的小鹰一起在祖先的土地奔跑,撕咬猎物了。
比比看,我们谁先闯进腾格汗黑铁的魔宫!”古蛮抱了抱他的肩,大笑着离开。
铁由来到父亲的寝帐。
铁什干盘膝坐在帐中,高大的身体彷彿祇.他的侍妾朵温跪坐在一旁,抹拭着眼泪。
“父亲。
”铁由唤道。
新的阏氏已经诞生,但父亲很不悦。
这像是个荒唐的玩笑,青穹选定了一个女奴,一个魔鬼的女儿。
铁什干饮了杯酒,然后道:“这是青穹的意志。
明天见过新的阏氏,你就回去吧。
”记住地阯發布頁11这天晚上,整个月支城沉浸在不安的气氛中。
根据前方的消息,来自天朝的使者已经临近若羌水,很快就将渡水抵达丹华城。
“赵衡,终於来了啊。
”这位宣称抱病的校尉大人依在榻上,脸上却毫无病容。
汲冉对赵衡毫无好感。
这个奉命宣抚的钦命内史,禀承了宫中使者的一贯作风,贪财、弄权、擅作威福。
上次西陲之行,他就搜罗了二十匹骆驼的珠宝,令诸国敢怒而不敢言。
汲冉是天朝驻守西陲的最高官员,在西陲人看来,这位都护府校尉大人就像是权势无边的王者,他能够罢免国王,处决不服从的贵族,击败任何来犯的敌人,甚至取消一个王国。
但汲冉清楚,他只是天朝一个中级官员,品秩低於刺史,较郡守略高。
在天朝,像他这样的官员不下三百人。
赵衡是宫中内史,不但品秩高於他,更重要的是,他是最靠近权力中枢的内臣。
他搜罗大批珠宝,很可能再进一步,成为六大太监之一,与朝中位次最高的九卿一道,掌管这个庞大的帝国。
汲冉并不是个方正不肯逾矩的人,赵衡带走的珠宝中,有许多都出自他的奉送。
他虽然是西陲最高官员,但内廷一道诏书,他就会失去一切,甚至被直接投入大狱。
他用意很简单,花钱买个平安,免得赵衡找他的麻烦。
但赵衡这个人太不好对付。
他胃口极大,供奉稍不如意就厉声叱骂,甚至命令随从鞭笞那些礼物不够丰厚的客人。
在他眼中,西陲诸国都是慑於天朝威严的蛮荒部落,可以任意勒逼索取。
更怪的是,他作为一个阉人,却对女色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在月支迎接天朝使节的酒筵上,赵衡多饮了几杯,居然逼月支的王子妃陪酒,引得月支王子兜靡大怒,当场要刺死这个混蛋。
赵衡则扬言要上奏月支袭扰天朝使节,将兜靡枭首示众。
汲冉又是弹压,又是安抚,先让月支王把兜靡带走管教,又送了赵衡一驼珠宝,两个月支美女,好不容易才抹平此事。
“山雨欲来啊。
”幕后的老者喟然歎道。
汲冉放下文书,“西陲多事之秋,又来了条豺狗,徒增变数。
索性遣人杀光这阉狗一行。
左右那些敌军正在若羌水附近,他们已经攻灭居桓,再杀了天朝的使节,也顺理成章。
”老者讚许地说道:“不愧是我最好的弟子。
能决断出这样的上策。
”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吃力地说道:“不过这一次,你未必能杀死他。
”“老师是说……”“我不知道。
居桓一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但强敌入境,赵衡非但还敢前来,甚至没有要求都护府调军迎接。
我只能瞎猜了——那阉狗车队旁有鸡塞关的守军。
”鸡塞是王朝边陲最远的关隘,西陲进入王朝的唯一通道,常驻士兵有五千。
如果守将肯拍这位权阉的马屁,提供两千军马卫护轻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