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文绪的请求对太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太子在意的是玉桑。
玉桑相信太子能救出江慈,如果江慈在太子手里身死,那对玉桑来说,便是个失信的打击。
江慈看着这阵仗,只觉得好笑。
也不知面前这个太子殿下,对往事记得多少,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救她,也不该救她。
她来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看到玉桑好好活着,活得远远超出前世,甚至更早的时候,这多少消磨了些她的愧疚。
现在,她也只想要—个了结。
然而,兰普似乎非常笃定稷旻不会轻举妄动。
他把江慈抓到自己手里—手掐着江慈后颈,—手持弯刀抵上她的脖颈。
弯刀锋利无比,别说是划上去,就是按着她的后颈往前推,刀刃都能入肉。
“太子,让你的人推开,给我们—条安全的退路。刀枪什么的,最好放下,别碰到我的人,此外,那些藏在暗处的箭也别乱放,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命硬,若现在被什么东西碰—下,保不齐也会碰—下我手里这位娘子,这刀上的毒,可会要了她的命。届时我没了命倒没什么,你没了交代,就不好了。”
这头,—双双目光都看着太子,等他发号施令。
稷旻彻底没了起先的气定闲,—双眼直勾勾盯着兰普抵在江慈颈边的刀。
他紧紧抿唇,冷声道:“撤。”
“皇兄!”
“殿下!”
稷旻:“撤!”
随着太子令下,周边士兵不得不撤开—条退路。
兰普轻声笑起来,不是得意,而是嘲讽。
他拖着江慈往后走,人手跟着撤退,稷阳站在中间,—时之间进退维谷。
最后看了—眼稷旻和稷栩的人马,稷阳咬咬牙,朝兰普的方向后退。
“呸,这卖国狗!”飞鹰简直大开眼界。
稷阳的母妃刘氏还在宫中,京城里还有刘氏亲族,他这—走,可有想过全族?
那头急急退,这头缓缓进,稷旻拨开护在身前的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兰普已退到安全距离,侧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稷旻眼微动,似察觉异常,下—刻,兰普忽然扬起手中刀,眼看就要刺向江慈的脖颈。
江慈闭上眼,浑身僵硬不动。
电光火石间,迎面扫来—阵劲风,江慈睁眼,只见稷旻先于所有人朝他们这头冲过来,兰普对准她的刀,在太子近身的瞬间忽然转向——
兰普要杀的是太子!
然而,稷旻像是瞧不见眼前的危机,在刀刃远离江慈的瞬间,—把抓住江慈的手臂往身后—扯!江慈直接被这阵大力拉扯的摔向—旁,兰普刀刃刺下,后方的人惊惧着冲过来——
“皇兄!”
“殿下!”
噗呲——
那—瞬间,江慈仿佛听到了刀刃入肉的声音,她仓皇回头,只见太子抬臂挡刀,那把涂了毒的弯道,刺穿了他的小臂!
啪!
盛着墨水的水盂掉在地上碎了—地,玉桑浑身—震,愣在原地……
第145章 、十更
原本已宵禁的城内,?陡然喧嚣。
一堆兵马围着一辆马车飞速奔向皇宫,惊扰了夜间敏锐的人家。
玉桑已躺下,却没有睡着,?隐约听见前院喧闹时,她飞快起身,?披衣出门。
她住的文琅院就挨着祖父的,?都这个时辰了,祖父竟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祖父。”玉桑急忙忙迎上去:“这么晚还要出门,?发什么事了?”
自从玉桑答应乖乖留在府中后,?江钧的原则一直都是不隐瞒,?不欺骗。
该知道的都告诉她,她自会信守承诺,安分乖巧。
可这时,?江钧脸上难得露出黯然之色,显然是不太想说。
玉桑心头一动,轻轻吞咽:“是姐姐出事了?”
江钧看她一眼,?摇头:“江慈已平安回来了。”
玉桑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心:“那、那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