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栾的眸中透出几分异的色彩。
大人这一会儿的笑,简直比这几日加起来都多。
明明他之前还对这江娘子咬牙切齿,今日却因她得片刻愉悦。
这女子真是深不可测。
下一刻,就听韩唯道:“其实,我有些佩服玉娘子。”
玉桑一愣。
若说韩唯前两句还是在找茬刁难,这一句的转折就有些突然了。
找茬就找茬,怎么还带起高帽儿来了?
玉桑微微偏头:“大人佩服我?此话何解?”
韩唯看了英栾一眼,呆滞的仆人骤然回,连忙继续斟茶,手脚麻利的给主人与客人上茶。
韩唯端起茶盏浅呷一口,似在思考怎么说。
一口茶后,他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无端显出几分认真与严肃:“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的心思,手段,我没有一次猜中过。但最让我佩服的,还是江娘子待人的手段。”
玉桑稳重的判断,他是在夸我。
她也端起认真态度,希望他夸得具体些:“我有什么待人手段?”
韩唯还真想了一下,才说:“从初见娘子至今,短短时日,于旁人来说只是漫长人生中再寻常不过的数月,但对娘子来说,却是一条披荆斩棘之路。”
“这路上,你见了许多人,这许多人里,多半对你不利,亦或不善。”
“可到了最后,你竟全都扭转过来,叫人对你改观,至今活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韩唯举起茶盏,似乎是个饮茶带酒的意思,冲玉桑敬了一下:“佩服,当真佩服。”
玉桑心中倍感意外,抓住重点:“对我改观?这些人里,也包括大人?”
韩唯眼中笑意更浓,坦然道:“是。”
玉桑:“那大人从前如何看我,今朝又如何看我?”
或许是因为之前几次三番交锋,关系极尽紧绷,而今能坐下和气说话的感觉太过异。
韩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耐心与兴趣。
韩唯笑笑:“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我只在意眼前。”
玉桑面上笑着,黑亮的眼珠盯着韩唯,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老实说,韩唯今日的言行,多少有些暧昧。
但在玉桑看来,韩唯不是乐于暧昧风流之人,一个言行端正的人忽然反常,必定有因。
而这个因,或许和江薇听到的消息有关。
玉桑心思转了一圈,眼里露笑。
她换了个轻松地坐姿,斜倚座中,手臂支着扶臂,手背抵着下巴,微微偏头看着他。
“想学吗?”
韩唯眼中的暧昧笑意一凝,难得的呆愣一瞬。
玉桑只当他没听清,仔细的重复一遍:“我观大人情态,不像是佩服,倒像是羡慕。无论面对任何人,总能让他顺着自己,哪怕是与自己对立,甚至是处在相互对立的两个人之间,只要略施手段,便可游刃有余,所有难处都迎刃而解。”
她学他倾身,细眉轻挑:“想学吗?”
少女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在瞬间掀起万千媚态风情,撩得韩唯心中一阵波澜汹涌。
无端招来她,一改往昔针锋相对,不仅和气,而且暧昧,他心中都是清明了然的。
只因忽然不想管那些烦闷,且她近来总是格外惹眼,他没多想,便招惹了。
今日但凡换了旁人,他这番言行,要么引有心人心动意动,要么惹无心人尴尬羞恼。
偏偏她再次出其不意,一双美人眸,轻巧破心思。
他的羡慕是真的,却又在羡慕时觉得自己可笑。
堂堂男子,长子嫡孙,行事做派岂能与女人看齐比对?
女人待人行事之法,岂可与男子并同?
根本不是一回事。
然而,当她轻巧的用三个字破开他心绪时,他听到自己说:“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 玉桑;我这身茶艺,从不轻易示人,现在也算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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