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此次益州之事,江古道已立下大功,嘉德帝已定了对他的赏赐。
倘若再来一个江古林,未免同时将江家抬的过高,引人不满。
事后,嘉德帝同赵皇后提起过这事,还担心稷旻往后会草率用人。
眼下,她忽然明白儿子因何而为。
赵皇后沉下脸:“旻儿,你想给江古开追加赐封,是否想为那女子抬一抬身份,便于以后接她入宫?”
一旁,黑狼和飞鹰都急了。
殿下行事一向稳妥,怎么到了玉娘子这里就心急了?
这样交代,皇后定会将玉娘子看做魅惑储君的妖姬,哪里能容得下她?
谁料,稷旻只笑了笑,说:“儿臣与母后坦白,恰是想告诉母后,在儿臣提出追加赐封给江古林时,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接江玉桑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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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稷旻所言,?是赵皇后万万没想到的。
先帝在位时,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只因瞧上的美人身份低位,便强行为她母家抬了身份,?再将其纳入后宫。
嘉德帝为先太后所出,?眼见先太后为此与先帝生过不快,所以登基后守礼严谨,连教出来的儿子也如他一般。
原以为稷旻出去一趟被惑了心智,?要做出违背规矩礼法之事,结果他压根没想过。
赵皇后摇摇头:“旻儿,你将母后说懵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稷旻笑了笑,缓缓道:“既然母后没听明白,?儿臣便从公私两头分别解释。先说公——”
“益州一事,?给儿臣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官僚风气好坏的影响之大。”
“治国必依策,但仅有运筹帷幄之人远远不够,?总要有人推行实务,?立根躬行。”
“若每有政令颁布,?朝臣第一想到的是如何从中牟利,如何通过计策手段来争权夺势,?国将难立。”
“然而,善弄权势者的确比务实勤干者更易平步青云大获风光,在既成事实上,若朝中还不重视实务,用不了多久,此类官职只会沦为寒门子弟聚集之地,加剧朝中派系分化,?上下不通。”
“益州事了后,刺史府一干弄权官僚皆受重罚。”
“可有罚就要有赏,儿臣以为,江古林最适合树为典例。”
“唯有让人瞧见朝廷一样重视实务和有真材实料,才能挖掘更多不同出身的人才,避免他们受门第之限,埋没于权势争斗中。”
稷旻有条不紊一番话,将赵皇后都听呆了。
“这些话,你可有同你父皇讲?”
稷旻不慌不忙道:“讲过。然则父皇有父皇的思虑,儿臣亦觉有理。所以未与父皇深谈。”
“但儿臣此行感悟颇深,这个想法一时半会不想打消。”
“加之在益州时,儿臣确得江娘子悉心照料,相处略显亲密,若被有心之人借此利用,父皇更不会赞同儿臣之见。”
赵皇后懂了稷旻为何说不会接那女子进宫。
他虽得那女子悉心照料,生了些念头,但心中更在意朝中之事。
倘若真的成功将江古林树为鼓励朝臣践行实务的典例,就不能接她入宫。
否则,那些铮铮之言,都会变成他想纳此女子的幌子,成人笑柄。
赵皇后心情复杂,又问:“那私又是什么?”
稷旻默了默,声线逐渐低沉:“私是……纵然儿臣曾得江娘子细心照顾,动了些念头,但宫规礼数大过天,儿臣谨记母后教诲,绝不会逾越。”
“只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心里难免有些憋闷,身为太子,儿臣不敢露怯示弱,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母后能听一听儿臣的心事,助儿舒缓心情,还望母后不要嫌烦。”
赵皇后是典型的母亲心理。
一心想要孩子成才成人,却又舍不得他真的从手中飞出去,捞也捞不到。
孩子叛逆时,心里比谁都急,可孩子隐忍痛苦时,又比谁都疼。
原本,她觉得儿子与自己一点也不亲。
可稷旻是嫡长子,肩负诸多期望,骨子里本不该存着太多儿女情长之思。
她也不敢有此奢望。
没想现在,他会同她说困扰,说心里话,这是多少母亲求都求不来的的亲近。
赵皇后既欢喜又心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的心事不告诉母亲还能告诉谁?”
稷旻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赵皇后的情,忽又道:“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