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落锁声像是不再给她机会犹豫,替她果断做了决定,一定要她探究一个结果。
“姐。”沉瑾瑜弯腰随意地放下手里的快递盒子,站在门前,用毛巾擦了擦运动后潮湿的头发,好像这才转身看到她。
穿着藏蓝色背心、运动裤的清俊少年,高出了她一个头还要多,额头还带着因为运动而形成的薄汗,胳膊上随着他擦汗的动作肌肉微微涨鼓,这是她的弟弟,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分明是一个隽永的少年啊!为什么做出那样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的事呢?
也许,也许,就是有哪里搞错了,她不该去胡思乱想的……对,就是这样。
沉琼瑛艰难地停顿了最后叁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将沾血的衬衫翻了个面,随手搭在校服上,绕过他,声音镇定若无其事,“让开,我去洗衣服。”
她的手落在门把手上,只要多一秒钟,就可以旋转开来,隔绝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空间,隔绝那些还没100%定下结论的真相,然后她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嗯,现在还来得及中途加衣……只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这台洗衣机是去年刚换的,效率很高洗的很干净……对,就是这样,等明天一觉醒来,一切跟原来没有什么不一样。
然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让开。”她固执地想要出去,逃离这里。
“姐,你没什么想问我吗?”他残忍地将她的手一点点抠离了门锁,然后将她强硬地掰着肩膀转过身来,迫使她与他面对面。
他歪着脑袋,盯着她的双眼,“我觉得你有话想问我。”
一定要逼她吗?
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色复杂地看着他,“那好,我问你——”
“这是什么?”沉琼瑛声音有些发抖,眼睛发红,拎起了那件衣服。
这就是她刚才努力控制的原因,情绪一旦发作,就注定一切无法收场。
“姐……”他眼有错乱,但又似乎掩盖了某种隐含着诡异的期待。
沉琼瑛控制不住嘴角的嘲讽,“收起你拙劣的表演,别给我看戏精那一套!”
他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明白她的刻薄从何而来。
她一把将那件衬衫团成一团,兜头扔到他脸上,压抑躲藏了多天的愤怒惊惧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说啊?”
太匪夷所思了!这个世界是不是马上要完蛋了?!
沉瑾瑜的慌乱和无辜连一分钟都没持续到,自然到像是在她笃定后的下一秒就放弃了抵抗,放弃了狡辩,并自如切换了面具,换上了成竹在胸的无所谓。又好像他本来就想诱导这个结果,终于得偿所愿,否则,不足以解释他的淡定。
他慌乱不解的眼潮水般全部散去,嘴角微翘,泛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多大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