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收回视线,一路低头出了州牧府。
清辞回到家,满面愁容,一会儿想着卫昭要出征的事,一会儿又是郭威那副讨人厌的嘴脸。都四十多的人了,儿女也一大堆,怎么整日竟干混事。
她站在屋里,来回走动几步。双手紧紧握着,低低骂了句:“......老流氓!”骂完仍觉得不解气,又原地剁了两下脚,像是郭威就在她脚底下似的。
碧落在外面喊道:“将军,大爷在屋里呢!”
卫昭道:“就是找她。”
碧落仍追在他身后:“您慢些!”她有些气闷,明明将军知道姑娘是女子,怎么还成日里没个避讳,想几时进去就几时进去,万一姑娘在换衣裳怎么办?
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还没进屋里,门就在她面前关上,她只得停住脚步,在外面痴痴地望着。
卫昭并不知道清辞去州牧府的事,只当她是在外面玩了。他刚从军营回来,其实本不应该回的,但他想的厉害,对高岩交代一声,走了。
他背着手,眼熠熠,像是藏着什么好东西似的,笑得露了齿:“你猜我拿着什么?”
清辞还有些犯愁。尤其瞧见卫昭俊俏的五官,他已经不能用男子的俊朗来形容了,是让人瞧见便觉得惊艳的美。她乍一看,也会愣怔许久,别提旁人了。
许是卫昭的笑感染了她,她的心下宽慰了些。想着他曾说过让她别操心的话,就吐口气,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好东西?”
卫昭道:“你闭上眼睛。”
这么秘吗?清辞彻底被他引了注意,视线往他身后瞧,被卫昭一手捂住了眼睛。她还睁着,睫毛眨眨,像把小扇子不停挠卫昭的掌心。
卫昭咽了咽,指尖被她弄得微微发颤,他俯下身子去。视线一一滑过她露出的鼻尖与双唇,在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忙移开视线。
卫昭道:“好了。”
他从屋里拿出铜镜放到清辞面前:“这是川地那边传来的,是纱做成的花,扎在阿姐头上,果然最好看。”
他那日巡街,便瞧见有女子带着这花,花骨朵扎得大,簪在发上像真花似的,还不会蔫。
他见了便想给阿姐,如今得了空可算回了家,带在阿姐的头上,让他目光都移不开。
铜镜里的人,五官俊秀,哪一处都是淡淡的,唯有发髻上簪了一朵艳红的花,层叠张扬的花瓣覆在发上,日光从外照进来。在她脸上镀了层金灿灿的粉。
清辞左转转脸,又转转脸,目光只看着头上的花了,都忘记旁边还站着卫昭。
她用手轻轻碰碰花,又眨眨眼,铜镜里的人也对着她眨眨眼。她露了个笑,铜镜里的人也笑了,眉眼弯弯,唇角带弧。
清辞小声说:“真好看呀。”卫昭也凑过来,盯着铜镜里的人说:“最好看了。”
清辞本来没想出声的,但她许久不曾对着镜子照了,一时有些呆了,那句自夸的话脱口而出。
乍想起卫昭还在,脸有些红:“真好看吗?”
卫昭郑重点头:“当然呀,阿姐是最好看的。”
卫昭一直站在旁边,本来是想买花来讨阿姐欢心的。她很少流露出喜欢这些东西的想法,平日里买衣裳也是买最不起眼的色。
那年他送她的长裙被她收起来,压在箱底下。
他生了好一番气。劝她只两个人的时候穿,她也不肯。这次的花,本就是他一时兴起才买的,没想到阿姐带上,看着镜里的她竟然呆了。
好漂亮,真的漂亮。
他都看呆了,一时看看她头上的花,一时又去看阿姐的脸蛋,一颗心又快要跳出来了,他仍舍不得移开。
清辞没舍得摘,对着镜子看了好几眼才舍得放下,问卫昭:“你这次回来,多久还能再回?”
卫昭立马被打蔫了:“这次回来,就要去军营里了。再回来,大概要有三四月吧。”青州与兖州交界,平日里便诸多纷争,这次是打着夺回失城的主意,力求快且省。
卫昭只带着部下几千人马,准备突袭。硬碰硬,兖州兵力不如青州,不是上策。
清辞听着,暂且将心中的忧虑放下,不能让卫昭分了心。她去了屋里,将做好的衣裳拿出来:“你穿穿,合不合身?”
卫昭眼睛一亮,接过:“阿姐做的?”
清辞点头:“是呀,跟着碧落学了好久呢,先前还做不顺手,现在就好了。”她将衣裳抖开,胸口的位置被她缝上了护心镜,不放心,又在他的脖上挂了平安符。
“青州要冷很多,你去时马上就要入冬,多准备些衣裳。”
卫昭连连点头,一颗心被烘得暖暖的。
他也不舍,最后只是抱着她,将他满腔的悸动狠很压制着。阿姐还在耳边絮絮叨叨,有嘱咐不完的事情,他的唇角高高勾起。
好一会儿,闻着她身上的皂角香。实在没忍住,在她的发侧,轻轻地落下了唇。
十日很快就到了。
除了亲近之人知晓,其余再无旁人知道卫昭要出征的事,他带着高岩等千余人,出发了。
兖州城内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州牧依旧夜夜笙歌。不多时,便传来郭夫人去世的消息,州牧这才收敛些,不再光明正大宴请宾客。
清辞则日日在家中祈祷。
卫昭的房间空下了,她闲的无事便去打扫。收拾他的床铺时,发现了一长截藏在枕下的白布。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我可勤快了!
第49章 、晋江文学城是正版
清辞坐在床边,?拿着块长长的白色棉布,目光微讶。
卫昭封将后,她的生活也跟着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