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刚把门关上,他张嘴就开始骂。
先骂清辞不是男人,又骂她伤害孙芳,最后还骂她是小白脸,话头刚落,握起拳头就要跟她打一架。
很莽撞的举动。
清辞没理,问他:“你说的我大概清楚了,你觉得孙芳是因我生病的?”
张诚道:“自然。”
清辞又问:“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骂人。骂了很长时间,且他说话带着浓浓乡音,有些词清辞也听不明白,索性当成耳旁风。
张诚捏了捏拳头:“打一架。”
清辞摇摇头:“我不跟人打架。”
张诚嗤笑:“你果然是懦夫!”
清辞仍旧耐着性子道:“你骂我,我也不打架。”
张诚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无论他骂得再难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顿时不知该怎么办。高高壮壮的个子,立在院子里,显得无措。
清辞看了张诚一眼,低头就见卫昭正满目凶狠地瞪人。
她就有些不开心。
她在家中从来不说脏话,先前卫昭来时,遇见不顺心的人也总嚷嚷着打架,现在好些了。
可这男人一来,也不知卫昭学去了多少脏话,别把他教坏了。
清辞稍低头,用低低的语气劝卫昭:“你别学他,骂人不好。”
她又想起男人自进来,半句话不离孙芳。虽然他嘴上叫着妹子,但孙屠户家里有谁,清辞是知晓的。
她就补充道:“骂人不好听,也不得姑娘喜欢。”
张诚身子一僵。
卫昭只觉得好险。方才张诚张嘴时,他就想还嘴,用更脏更狠的话骂回去,幸亏没开口。他点点头:“我不说脏话,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不说。不学他。”
卫昭伸出手指,指着张诚。
清辞夸他听话,卫昭就抿着嘴笑得乖巧。
张诚今日来,是因为心里的一口气,结果被眼前这两人明晃晃地说教,偏说的又是真话。
他确实粗鲁。
孙芳也不只一次嫌弃过他说脏话,他也想改的,可十多年的习惯了,加之周围人都那样说。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巨咳,色郁郁:“我今日来,不只骂你,还要为我妹子讨公道。你欺骗她感情......”
清辞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没欺骗她。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法子,你说她生病了,于情于理我该去看看她。”
张诚:“不用你......”
清辞又说:“既然你说是我欺骗了她感情,那我过去,孙叔也在家,我总不会当着面害人。说开了,对她也好,你带我过去吧。”
她说完,见张诚没动,便提步走了。
卫昭急忙跑去,牵住清辞的手,跟她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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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同安得知张诚去清辞家中闹事后,拿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抽。
张诚瞧着壮,在孙同安面前却被打得只有捂着脑袋的份。高高壮壮的一人,像个孩子似的掉眼泪。
“我是为了小妹好嘛......”
“不用你!孟辞多好一小伙子,直接了当拒绝芳儿,也省的吊着她的心,你到好,往后过年,你来写联子吗?”
孙同安气喘吁吁:“你认识几个字啊!”
张诚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我不识字,但我有力气......”
孙同安扫帚一举,张诚就闭上嘴,一个字不敢多说。
清辞跟卫昭在旁边看笑话。
其中当属卫昭更甚,他的眼睛都弯起,咯咯笑了两声。
卫昭踮脚,低声对清辞说:“让他骂你。”
清辞就回道:“就是,骂那么难听。”
孙同安力气大,怕将张诚打坏了,清辞出声制止:“孙叔,你别打了,张大哥没恶意,往后你家的联子,我还给写。”
孙同安笑笑:“别管这人,皮糙肉厚打不坏。”
清辞就说:“那你在外面忙着,我去里屋看看孙姑娘。”
孙同安应了声:“她娘就在里面,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