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以为陛下乐不思蜀了,闻家的小公子也正当妙龄。”岁荃跪在地上,垂着脸脱李岁晚的鞋袜。
李岁晚扑哧一笑,也不在意他话里的埋怨:“岁荃莫非喝了一壶醋来,好大的酸味啊…”
岁荃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但他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旁的他替李岁晚找来陪睡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李岁晚不可能因为幸了人家两叁次便喜欢上,只这闻珏是李岁晚母家的弟弟,可以说是自小被李岁晚爱护着长大,又没脸没皮惯会缠着李岁晚。
依着闻仲对李岁晚的爱护,若是李岁晚愿意,二人两情相悦,便是将闻珏送进宫中做个妃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人家少年意气又漂亮非常,难保李岁晚不被迷了去。
“阿珏还是个孩子呢,他恐怕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十几岁了还是孩子?岁荃心中发闷,从前十几岁都能生孩子了,况且闻珏对李岁晚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令人作呕。李岁晚说闻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那她呢,她自己知道么,她喜欢闻珏么。
至于谢蕴这号人,完全不在岁荃的考虑范围内,一个懦弱卑怯的孤儿有什么威胁呢。
将李岁晚的脚放入水中,他的掌握着圆润的脚,给她稍稍做起了按摩,娇嫩的掌心泛着红,随着岁荃用力的按压,李岁晚舒服得呻吟出声:“嗯…对了,桌上那包糖是给你带的,不是喜欢吃?”
岁荃愣了愣,没想到她还记着。其实哪里是喜欢吃呢。
年幼的时候哪里尝过糖的味道,摆在琉璃盏中的糖花花绿绿多么诱人啊,吞了吞口水想伸手拿一个,却被狠狠打掉了手。那么多的糖,被眼睁睁看着倒进了狗笼中。那人恶狠狠说,想吃的话就去和狗抢啊。
后来他终于不需要看人脸色,去糖果铺买了好多糖,连着每天都吃,吃了整整叁个月。吃到看见糖果就想吐。李岁晚只当是自己爱吃糖,却并不知晓背后的缘由。
那段疯狂吃糖的日子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好笑吧,是什么驱使的呢,岁荃自己也说不清楚。
“多谢陛下。”岁荃拿了毛巾,握着李岁晚的玉足,细细将水擦拭干净,脚趾因着他的手动了动,蹭到他的掌心,痒痒的。
提起那包糖,李岁晚便想起那个姑娘,那双又亮又天真的眼睛真漂亮啊。
“岁荃,你不知道,我今天碰见个…”李岁晚闭上眼,将自己和那姑娘的偶然相遇复述了一遍,”当然,那糖可不是顺带带回来的啊,我是真的想给你买的!”李岁晚补充了一句。
“是…”岁荃拖长了语调,颇有些无奈,冷冰冰的眸中藏了一抹温柔,“奴知道陛下最疼奴了。”这冷硬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叫李岁晚微微打了个颤。
李岁晚毫不在意那女孩儿,但岁荃不可不重视。一切莫名其妙出现在李岁晚身边的人,他都需要仔细盘查了,毕竟李岁晚如今虽已高居帝位,但难保有些漏网之鱼在暗处龇牙咧嘴呢。
“陛下,今日可要送人来?”为着李岁晚借种一事,岁荃简直像变态似的令手下去暗探京中的儿郎们,一是看相貌清俊、身体康健,二是要未经人事、无甚情史,第叁观其周身、擅生女儿则是前两项都筛选完了之后由他来判断。
因着挑选美男,背地里不知谁传的消息说他变态,好分桃断袖,当时人心惶惶,但见他久无动作便罢了。岁荃听着都想翻个白眼,这京城能满足前两项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那些自信的人在担心什么。
依着岁荃的私心,除了那叁项之外他挑的都是些年轻且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即使东窗事发也不至于闹得难看或是逼着叫李岁晚娶了去。他近日里好容易挑到了个,家世清白,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儿郎,只待李岁晚一个点头,当下他便能将人劫来。
李岁晚还念着白天和谢蕴那场情事,心一动,也不点头,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p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