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时转对自己的资助是不是也冲着云洛妃来的,如果是这样,云霁清住的大井街对他来说也变的暗流汹汹了。
虽然在努力的思索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并希望找到能作为推进这些事情发展的原因,确定发展导向安排,但无论怎么想得出的结论也只是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云洛妃身上。
先稳定后方吧,确定家里是安全无事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云霁清果断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脸颊淌着两道鲜红血痕的云霁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排,为了不影响到司机的情绪,再让司机产生不良的生理影响,云霁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面巾纸准备擦拭一下面部的痕迹。
「小伙子啊,写轮眼练的不错啊,已经有瞳力了啊」「师傅你没有不安,反感这种情绪吗?我感觉我这个出血量还是挺大的」司机师傅目光变的荡博深邃,语气也深沉起来:「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咏涛市吗?」云霁清摇了摇头,何止四点的自己没见过,五点的自己也没见过。
「其实我也没见过」司机师傅深沉的语气飞泻崩溃。
语气变幻莫测间流露出一种窥得重宝的得意之色,云霁清莫名的想起那只窥探到袈裟的黑熊精,让云霁清忍不住开口一探这师傅会不会偷袈裟……「听君一席话,袈裟偷不到」云霁清靠在后排准备休憩养,并用这种简短的对话表示交流结束。
而司机师傅可能是状态渐佳,谈兴勃勃:「但我这个车拉的不少大人物见过」云霁清向后仰了仰头,进行比喻的话,现在没有谈兴的自己应该是社恐状态,对于别人那种想要互动的倾诉云霁清感到的都是厌烦,但司机师傅可能只是想单方面的说说话,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所以云霁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上个月我这个车拉了个很漂亮的女人,那模样简直了,美中不足的是上车之后我才看见,她的肚子和后背上一共插了5把刀,最后弄的我车里都是血,那个出血量比你这大多了」司机师傅的姿态颇有一种万里山河尽收眼底的意味。
「还有上上个月,我拉一个很帅气健壮的男人,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上插了4刀,有一刀插在胸肌上,差点那我的车变成灵车」云霁清感叹于这辆车被鲜血洗礼的次数,有些佩服的道:「师傅你真是见多识广啊,就连经历也比别人丰富很多啊」那个大人物的大,原来是出血量大的那个大……「哈哈哈」司机师傅得意洋洋笑了起来。
在与司机交流过后,让司机到达目的地之后叫醒自己,云霁清便坐在了后排小憩一下。
说是小憩,但因为今天的遭遇有些过于敏感的云霁清,维持着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约莫大约1个小时左右,完全清醒过来的云霁清扫码支付了200多元的车费之后,仰望着眼前这几栋建筑。
横看成岭侧成峰,在这片岭后边就是大井城,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裂缝,幽暗萧瑟,杂乱不堪的程度在大井城的入口处就可见一斑。
大片低矮的民房如一条湿湿凉凉的蛇翻转挪移间留下的扭曲凌乱痕迹,另一些高大的二层民房围绕着组成一个个褪色且不协调的方块,杂多的民房附近人烟稀少,偶尔有一些让人呛咳的牛粪味道飘荡过来。
尽管让人不适的味道经年不散,但这片民房才是大井城的源头,白山区远离市中心的其他几个区,而大井远离白山区的市中心,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被一些市民利用起来修建了一些养殖场,但是后来发生了一场魔灾,破坏了这片土地原有的规划,随着魔灾的发生这片地方突然从本市和外省涌入了大量的人口,原来可怜的几个民房和棚舍也逐渐膨胀壮大,变成了眼前这片交织在一起的庞大建筑群,这片建筑像是有机体一样,彼此紧紧的吸附在一起。
云霁清如常的走进了大井城内,外面广阔的空间在步入城内的时候陡然收紧,一条狭窄的小巷出现在脚下,蜿蜒曲折的小巷将城内连通起来,行走期间似是被小巷挤压在了这座城内,巷子既狭小又阴暗潮湿,有一些地方布满着乱七八糟的水管或是杂乱无章的电线,人只能弯下腰去快步走过,淅淅沥沥的水流往往能将某些慢了的人滴上一身的水,在直起腰时一股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绵延着传了过来,潮湿的水气,焚烧的刺鼻味道,腐败的味道,朽坏的味道,饭菜的味道,水产的海腥味,一些工业品的味道,这些味道长年飘荡在大井城内,可说是这座城的独有气味了。
一线天空带来光亮永远也照不穿这片昏暗,在两旁颜色各异的居民楼之间呈现一种暗绿的色调,湿淋淋的地面行走间发出一种水溅射的嗒嗒声,当终于受够了这种窄小烦躁的环境之后,空间豁然开朗,一座宽大的画像石放置在小巷前的方形广场。
橘黄色的画像石给人一种悲秋的萧瑟色调,在方型的画像石边缘刻着琐碎而细密的五株钱纹,在钱纹下方是一道线条似弥广弥长的细流一般舒徐漫流的棱型纹,被这些精美纹路装点着的是一个乌黑圆润的轮廓,圆润的轮廓能看出是一个端坐的女人形象,女人的头饰上方的部分是一条胜仗标志,下方的部分垂落到两侧呈分叉的弯型,在女人四周刻画着种种水禽珍鱼,殖以种种嘉树蔓草。
这块石头云霁清有着很深的印象,从居住的角度来说,这个比较偏远杂乱的地方自治程度意外的比较高,在外人眼里这地方是个切肤入骨的加工厂,就连警察和特战委员会也对这个地方密切监视引导,但根据犯罪率来说这个地方并没有比外边危险很多,虽然有种种原因,但据云霁清的观察和体会大概就是主要的几点,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一开始为了防止拆迁而成立的居民联盟,最初是为了与政府协商赔偿相关事宜,后来拆迁的事情渐渐搁置了下来,但这个联盟还保存着。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或者严重的纠纷,大家可以到这块画像石前来商讨,决定,之后这个联盟的各个成员会进行投票来给出一个参考性的意见,这个意见往往能作为争议双方解决问题的标准。
至于为什么非要在这块画像石前,一个是因为历史悠久,据在养殖场时代过来的老人说这块石头一直立在这里,石头附近还有一座古庙,不过和旁边的两座大炮一起拆了,只有这块石头久经滚流而来的岁月激浪奔腾的冲刷,一直立在这里,二是因为一种比较朴素的信仰,很多城内的居民都把这块石头作为大井城的土地来看待,一些人宣称按照庄子回答东郭子时表达的万物皆有道性思想,这块石头有着玄之又玄的道性,常来这块石头可以把人在与世推迁中流失的道性补充回来,不管对不对,云霁清觉得缺什么补什么很有道理,而且拜一拜也没什么坏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取得个心里安慰也没什么不对。
经过画像石的广场之后,云霁清又走了一段路程,进入了一栋楼内,楼内的门和扶手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杂乱无章的符号,大井城内没有什么楼牌号,快递员或则城内的居民只能自己画上一些标记,你画你的,我画我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走到天台的云霁清感觉这片地方意境顿出,让人呛咳的气味终于变淡了,白云纷飞,丽日生辉的天空似乎伸手可触。
云霁清抬起手臂,言笑晏晏的像是在抚摸整片天空,喃喃自语:「我太喜欢这个地方的天空了,感觉比别的地方更纯净,站在这里连下边这片破地方,垃圾堆都顺眼了」站在天台俯视整个大井城,入目的是紧贴在一起的各个大厦,这些大厦的年龄有大有小,除了间距过短以外,有些以橡胶、砖块、铁、扩建而出的天台与对面大厦的天台紧密相连,看上去扭曲,简陋。
相比于窄小,粗陋的小巷云霁清还是喜欢在这些天台上蹦蹦跳跳的跃过一栋栋大楼,有时候跃过天台的时候还会注意到下边嬉笑打闹的孩子们。
轻盈的在橡胶与砖块构成的扭曲路径之上行走,这路径似一根根被积雪压的簌簌而动的枝条,任何细小声音都在劲风的拂动之下如波风潮涌一般让人心头骇然,色雀跃,动作欢快的云霁清在这可惊可怖的路径上一跳一跃的跨过了几条小巷,在一处推满了废弃杂物的天台上停了下来。
大井城是没有市政服务的,所以居民只能自发的对垃圾进行分类和处理,比如面前这片满是旧衣服,破电视,坏家具的天台,云霁清小心的避开这些垃圾从天台进到楼内,进入楼内之后是一字排列的5扇门,门前都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陈旧物品,云霁清腾挪穿梭于小山一般的杂物堆,每下一个楼层空间里的阻碍就越少,随着一个涂抹着数字五的楼层出现在面前,整个空间有一层层的杂乱变的豁然贯通起来。
「嗯?」云霁清正准备迈出的脚步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有些嘈杂的议论声拖着长长的腔调传了过来。
「开吧,没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住,当时不过是看那孩子可怜让给他的,没想到这狗东西忘恩负义的」落在云霁清耳朵里的女声有些沙哑,吐字急促,带着些洋洋得意的谑笑。
回来的很是时候啊,在晚点我这个家就被爆破了,这几个人真是把我这当成个孤儿了。
将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的云霁清双手握拳,对着拳心吹了口气,将背上小帐篷似的背包卸了下来,拎着背包向第三扇门走了过去。
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在门锁的高度蹲着一个正对着门锁横插竖捅的男人,站着的女人双眼微眯,多肉的脸上流露着喜不自胜的情,身高与有些圆润的体型让只看轮廓的女人好似晃悠悠的不倒翁。
男人梳着一副工工整整的背头,但五官有些小气,让本来硬朗清爽的发型看上去翻卷的有些过分,比起女人有些矮的身高,男人高大了一些,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西装,脚下穿着一双黑的发亮的皮鞋,一身大板堆迭的整个人倒是身形挺拔,肩腰挺阔。
云霁清并没有刻着减小自己发出的脚步声,迈着如常的步伐,抡起了背包,等到三人的注意力被云霁清挥舞背包发出的声音而吸引着看过来的时候,云霁清猛的举起了书包,气贯如虹的趁着三人愣住的时候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