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假山后,喏,已经围着一堆人了。”
她们说的是谁?萧静好左眼跳得厉害,理智告诉她不要过去,脚步却不听使唤走到了那里。
还隔着十来米距离,她在这边的石缝里,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地上衣裳掉了一地,从服饰样式可以看出,那是萧明玥的!她身后挨着个男人,衣衫半掉着,是宫里最常见最低等的那种护卫,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大腹便便……
蓉蓉惊呆了,咬着嘴一声没敢吭。
萧静好也惊呆了,那两人,冰天雪地里,不冷吗?跟刚才宫女们说的一样,像……街头巷尾那些野狗,连在一块分都分不开,也像野猫叫春一样,听得脸红心跳……一浪高过一浪。
萧静好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竟是这么一回事。
她只看了一眼就蹲下身去,可已经足够记住全部。
两人身边围着一堆人,有的是看热闹,有的企图把长公主拉开,但萧明玥跟疯了似的,自己贴上去……声响,动作——她,这是疯了吗?
只是去摘个橘子的功夫,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之后只听一声极其愤怒的、濒临疯癫的尖叫,“……老天,分开,把他们给哀家分开!分开……作孽啊,分开……快点。”
是宋依阮接近疯狂的声音。
萧静好忍不住又从假山缝里看去,十来个侍卫红着脸上去,伸手去拉,可是……男的把女的抱得更紧……声音不断持续……
“杀了,砍了,给我砍了那个畜生,砍掉……砍掉!”宋太后怒吼,已经语无伦次。
随后“啊……”一声哀嚎,血溅三尺,那男的头就这样被砍了下来。
然而……萧明玥自己却还在,往,上,贴!
“老天,给我把她敲晕,快点!快点!”宋太后声音都吼破了。
侍卫用力往她后勃颈敲去,人终于软软地倒下了,宋依阮几乎是爬过去的,解下自己的披风,将萧明月什么都没有身躯遮住。
看样子她受的打击不小,缓了缓,眼中登时闪过浓浓杀意,根本不怕谁听到,说了句:“今日在场看热闹的,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不好,萧静好眉头紧蹙,“离开这里,快!”
眨眼功夫,那边传来阵阵惨叫,刚才围观的足足有百余人,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企图救驾,这下通通都死在了刽子手锋锐的尖刀下!
她跟蓉蓉迅速起身,掉头就跑。
好在大片假山隔着,他们一时察觉不到这边,刚出去不远,便撞上湛寂说的那个太后的大红人,福公公!
三人六双眼大眼瞪小眼,愣了片刻,那太监才开口道:“九公主请跟我来。”
萧静好与蓉蓉对望了一样,跟了上去。果然还是老太监有办法,轻而易举就绕开了搜查,转瞬去到安全地带。
过不多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出宫的后门处。
“福公公怎知我有难?”萧静好目光炯炯问道。
福公公话不多,递给她一个包袱,“公主出门后,速速把衣裳换掉。”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那身和亲的衣服,确实不方便。
福公公接着说:“今日之事已经传开了,我见公主还没出宫,便来带你一程,老奴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萧静好有些走,问道:“公公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道!”福公公肯定地说道,“可以确认的是,长公主是中毒。”
“多谢!”
她拱手说着,带着婢女从后门溜出了宫!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历历在目,萧静好始终是震惊!应该就是那盘梅花糕,萧明玥自然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下毒,更不会明目张胆给她萧静好下毒。
也就是说,她事先并不知道那东西有毒,所以才吃得那么放心!
“那个丫鬟,端梅花糕的丫鬟,想办法查到她。”萧静好说。
“殿下,长公主作恶多端,恶有恶报,她这是报应,你帮她查什么查。”蓉蓉满脸愤愤不平。
两人转眼去到街上,萧静好避开身旁疾行的人,又掏出私藏的橘子三两下剥开皮,一口一瓣,囫囵道:
“我不是帮她,也不是替她说话。我只是想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目标似乎跟我们一样,就是手段过于毒辣了点,目前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不会是,”蓉蓉凑凑到她耳边说,“佛……”
“不可能!”萧静一口否决,“他就是宁愿一刀把她杀死,也断然不会使这等阴招。”
“对对对,绝对不可能,我佛慈悲,原谅我的无知。”蓉蓉像念经一样呢喃着。
杀是杀不完的,才半天功夫,长公主在石山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知羞耻与侍卫苟合的丑闻,在健康的大街小巷迅速传开!而且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
萧静好尚在府中思量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总觉得这事只怕还有后续。
果然!傍晚时分,宫里传来消息,说萧明玥爬到了青龙门城墙上,似要跳楼!
她伪装成寻常人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见萧明玥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披头散发,没有哭,也不说话,一脸惨白,生无可恋地迎风站在那数丈高的城墙上,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宫里出来很多侍卫,个个抱着厚厚的被子,还没来得及铺开…便听上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萧明玥木讷地锤着头,似乎在人群堆里搜索到了萧静好的身影,扬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