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琦叹气:“你果真是长大了,有自己不愿说的小秘密。更多小说 ltxsba.top”
她连连挥手,“罢了,糟心事不提也罢。”
萧静好有个优点,天大的事藏心里,不喜逢人就说,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论如何,路还得往前走。
藏书阁的最里层都是用来惩戒僧人的,现在也就只有萧静好一人,环顾了翻四周,她沉声道:“如何?”
几天前接到她的飞鸽传书,满琦便着手查那个朔朔,今日借故上香,就是为这事而来。
她道:“与你信中说的差别不大,朔朔父母原是梁州成一户普通农户,姓陈。父母在几年前因为沾染了贾赋的高利贷,被逼无奈,两人纷纷投河自尽,剩她一人孤苦无依。”
萧静好:“然而?”
“然而,我便去她家左领右舍问了一番,据他们说,此人自幼长在她外祖母家,被陈氏夫妇接回来时已经十五了,邻居们对她的信息知之甚少。
于是我便派人拿着画像去梁州城外她的外祖母家询问,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她急道。
满琦:“那家人独居深山,连房子都被烧成了焦炭!应该是没有一个活口!也就是说,目前没人能证明这个朔朔的真实身份。”
萧静好轻轻含着笔尖,陷入沉思,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一个画面,数十名红衣女子站在城墙上,纵身一跃,纷纷自戕……
她喃喃念道:“南齐天启五年,宋依阮自北疆购得数十个女娃,养于暗室,组建了个杀手团。她为这支团体取名为——红药!后来……”
后来百里烨攻至健康城,这批杀手拼死抵抗无果,最终同宋依阮一起殉国。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光是前面的就足以让满琦目瞪口呆,她震惊道:“这种杀手组织,恐怕连健康朝堂上那伙人都不知道,而你又是自幼被送出皇城,如此隐晦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还真不好说。萧静好揶揄道:“这个往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如果这个朔朔是太后的杀手,而且几年前就潜伏在了梁州,肯定不是只为我而来,而且也肯定不会只有她一个。”
“会有很多?”满琦问。
她咬着笔杆说道:“至少不止一个,朔朔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处心积虑接近清音寺的僧人。或许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法伪装一个全新身份……有件事还得劳烦你。”
满琦不开心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萧静好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路琼之是梁州刺史,执掌人口流动簿,你帮我给他带个信,查查与朔朔出现时间差不多,且像她‘外祖母家’一样意外全死的人家,这种巧合不会太多,排除出来的,应该就是她的团伙。”
提到路琼之,满琦一脸不自然,她很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但又不可避免。
她顿了顿,又用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眼看着萧静好,心思缜密,深谋远虑,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这个九公主。
“这些人潜伏在梁州这么多年,目的是什么?”满琦狐疑道。
萧静好思量再三,压低了嗓声:“或许,她们的目的是刺杀我师父,连带着找我。”
她一针见血说罢,又若有所思道:“目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是朔朔发现了我的身份,为何这么久来我依然相安无事?且每次我的私密物件被挂出来之前,都会撞见她从我房中出来。
生怕我不知道是她干的似的,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太会是她。”
满琦愣愣摇着头,“我跟你的想法恰好相反,万一她就是觉得你会这样想,所以她偏这么做呢?至于为何迟迟不肯动手……会不会是时机问题,或者……跟你那为师兄有关,他不让她对你和你师父下狠手。”
萧静好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朔朔就是动真情了。但宋依阮培养出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为情所困。
我得快些离开,不能再耽搁了。”
说到这里,满琦给了她一个锦囊,“路大人让我转交。”
“你两一去而来这么多回,就不打算死灰复燃?”她玩笑道。
满琦垂眸,很久才说:“我们之间,又岂是简单的退婚这么简单。”
萧静好明白,是世家大族和寒门之间长久的矛盾冲突,他们两人只是这个冲突下的缩影,代表着两个不同的阶级和阵营。
“没关系,待将来我有能力了,废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
她觉得自己是在说大话,满琦却甚感欣慰。
锦囊里是百里烨的书信,他说因为辞官风波刚过,军心不稳,让她再耐心等上一两个月,届时一定护送她风风光光回健康,并让宋太后主动开城门迎接!
吃了这颗定心丸,她那不安的心才稍微镇静了些许,但仍是牵肠挂肚,静默须臾复又道:“我现在担心这些杀手会对我师父不利,你……跟路琼之说说,让他想想办法,制止这波人兴风作浪。”
为不引起怀疑,满琦起身欲走,微微笑道:“这么心疼你师父,干嘛不自己提醒他。”
唉……说多都是泪啊,只怕在师父眼里,我已经是个见了男人就垂涎三尺的怪物了。萧静好如此想来,心中酸楚,没答话。
正在这时,满琦递给她一袋黑黑的东西,类似于丹药。
萧静好:“?”
满琦:“别不好意思,有病就得治,不能拖。”
萧静好:“………这是什么药?”
满琦支支吾吾半天才表达清楚,“你别跟湛寂说这话是我说的,因为他不让我跟你说。”
不论是什么,先立马保证绝对不说是首要,萧静好重重点头!
“也不能算是病,你别多想。就是有小部分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对异性产生过多的好,导致作出一些不太寻常的举动……此药能帮你适当调节一二。”似乎怕伤害她的尊严,满琦说得十分艰难和委婉。
萧静好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心里又酸又苦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