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卿帮宋云整理好衣裙后探手进裙摆,不过靠一根手指就让宋云哭得梨花带雨。
精致的脸蛋上晕开的红霞艳如牡丹,她一边颤抖着两条纤瘦的腿,一边骂骂咧咧:“司正卿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就会欺负我,我再和你说一句好话我就不姓宋!”
这要不是宋云,司正卿早就差人将她脑袋扭下来。
然而此刻,司正卿黑沉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安安静静听她慷慨激昂地数落自己,等到最后才慢悠悠来了句:“你本就要改姓为司。”
“司夫人,乖点儿躺着,不然......”
一双手威胁性地钻进她前襟,宋云连忙气呼呼拍掉司正卿的手,继续痛斥他的恶行:“我也不怕枭听见了,就该让他知道自家大人是怎么个人模狗样的混蛋!”
夜深了,冷风透过车窗钻进来,正酣畅淋漓发泄怨气的宋云小小地打了个激灵。
司正卿连忙抖了抖一旁的斗篷将她粽子一样包起来,见她骂得兴起,也不阻拦,甚至还鼓励道:“继续。我听听你能骂多少句不重样的。”
“咳。”宋云没好气地抬头嗔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水壶:“那让我喝个水。”
侍郎大人言听计从,将水壶拿了过来。见她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着眼,跟个睡饱后打呵欠的小猫似地,心脏因她柔软的那一块酸酸涩涩,又泛出蜜般的甜。
喝够了,宋云也骂累了,放松地向后一瘫重新缩进司正卿怀抱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你不许再趁我不备欺负我!”
“遵命,司夫人。”
“叫什么死夫人,晦气又难听。还有你给我那个荷包,敢绣个送死......”
嘟囔声越来越小,伴随着司正卿沉稳的心跳,宋云沉入梦乡。
司正卿没忍住揉了揉她细嫩的小脸蛋,将她搂得更紧。
马车前行快两个月,期间宋云在沿途的城镇买了些心仪的东西,很快将拉货的马车给填满了。
司正卿只得差人多雇了辆马车,专门放自家夫人的战利品。
宋云正在马车里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司正卿唤他名字。
她撩开车帘探出个小脑袋:“怎么啦?”
司正卿披着件墨色滚着暗金云纹的连帽斗篷,正跨坐在头俊美的白马上,马儿鬃毛挺立威风,皮肤雪白锃亮——正是成亲时驮着二人游街的那匹。
“快到了,我们骑马。”司正卿扯着缰绳,让马儿慢慢凑近马车。他看了眼身后的景色,向宋云伸出强健的手臂:“带你赏赏这美景。”
西北本就人烟稀少,尤其靠近边塞处更是人迹罕至。随行的侍卫们已经先一步进入黄沙镇,此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马儿正处于附近最高的戈壁上。四周风光无限,抬眼间,令人震撼的景色全数映入眼底。
那是不亲自来一趟,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感觉。入眼是漫漫无边的黄沙,细风较之以往要更为凛冽,轻轻一吹便是满脸的沙土。远远望去,能看到伫立在高矮戈壁间的城镇,炊烟带着人世间的烟火气飘摇而来,将这遍地黄沙染上红尘暖色。
大漠孤烟、平沙莽莽,单是站在这样的绝景面前,似乎就已经跨越时间空间,听到远处吹响的号角、看到那燃起的烽火。
然而曾经兵戈荒乱的地界,如今已经归于平静。镇口处人来人往,隐约能够看到商人牵着骆驼在沙地之中前行,逐渐化作视野里的一个黑点。
“那就是黄沙镇。”司正卿随着宋云目光的方向看去:“一个在多年战乱后,仍旧存在的城镇。”
宋云不由得握紧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军营呢,驻扎的将士们在哪里?”
你的父亲曾经守卫过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司正卿向西北侧扬了扬下颌,想起宋云在自己怀里看不到头顶的他,又抬手指了下:“翻过那片戈壁就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