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我是应治茗的约来的。”
他们几人入座,治茗这个东家正被架着罚酒,少湖跟着去起哄,也顾不上他们,荷风给酬梦道了个福,顺势在易宵身旁落座。
酬梦心满意足地对易宵投了个笑脸,沉沉正好端了酒给她,“还是梦郎好,不像他们似的,只会嘴上哄我,转身就去围着她,荷风比我贵多了,可是这客人都排到年后了。”
酬梦夹了筷子面前的春笋烧鲥鱼,已经有些凉了,不如刚出锅的鲜美,便着人来换,又问道:“你不喜欢她么?”
沉沉把手边的蜜姜端了来,“哪会呢?她那么美,人又好说话,我从前也没跟她说过两句话,我病的时候她还来看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可是郑妈总在我耳边说这些个不好听的,明知她是什么算计,可我还是忍不住……梦郎,你会爱上她么?”
“我想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沉沉自斟了一杯,浅浅啜了两口,偏着头道:“我知道,彩蝶姐姐都说了,你爱上了一位侠女,不像沉沉只会弹琴,见识又浅,可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依然愿意爱你。”
酬梦看她这副色像极了羡鱼,不觉笑道:“沉沉,真可惜,我不能爱上你,我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妹妹,跟我回家,做我妹妹好不好?”
她瞪了酬梦一眼,嗔道:“我不愿意,你不爱我,却也犯不着可怜我,我只想做你的爱人,不想做妹妹。”
“看来还是酬梦福薄。”
“不,你是最有福气的人,我总是在庙里替你祈愿——”她从荷包里拿出来个小铃铛,只有小指大小,却小巧可爱,她晃了晃,“这个给你,是开了光的,你的玉佩我可舍不得还你。”
酬梦郑重道了谢,往身后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扇子落在了融觉馆。
治茗总算是从那些人的围攻下逃了出来,抓着酬梦连饮了叁杯,沉沉怕她喝醉,帮她倒了一杯,治茗撸了袖子正准备大倒苦水,却有人说陇右节度使的郎君来了,又被少湖抓走了。
他们这边吃酒划拳闹得热闹,易宵和荷风却在阳台上倚着栏杆私语,酬梦举杯遥敬易宵一杯,希望他今日能有收获,沉沉在一旁哼着小调,酬梦问道:“沉沉,你看荷风和那位郎君般配与否?”
沉沉早把易宵上下打量了个遍,可她没起什么兴趣,只当他是一个比旁人俊俏些的年轻郎君,“我只能看出他这一身料子不便宜,还有鞋后跟那两颗翠玉,他的家底一定很厚,你说的般配是什么意思?才子佳人么?宜人坊这样的故事多了,说不定别人看我们也是这样,可你还是不爱我。”
酒越喝越淡,酬梦眉尖微挑,凝视着她,“你这么执着,难不成我是个女人你也爱我么?”
沉沉双颊飞红,咬着唇道:“那是自然,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那点子好处。”
沉沉的侍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酬梦握了握她的手,“你去罢,等他们都倒了,我好听你的琴。”酬梦把她送出了门,倚着栏杆看了看屋内外,楼上楼下一种热闹,酬梦转身提了壶酒去寻易宵的僻静。